第二章 葉飛的嘴,女俠的刀
“你是鄉下來的?怎麽聽你的口音有點類似京城口音?”丁白纓本來信了,可是從語言之中又找出了破綻來。
葉飛“叫苦不迭”道:“實不相瞞,俺是河南開封人,在俺家附近呢,有幾個京城來的教書先生,我這口音都是跟他們學的。”
丁白纓回想之前這個漢子的話,發現這個漢子的口音沒有兒化音,近似但不神似,在京城生活個一年半載的人,說話口音都會帶著兒化音,這麽說來這個漢子的確不是京城來的了。
不過丁白纓還是準備詐他一詐,用陰森森的口氣道:“跟誰學的已經不重要了,犯在本大爺的手裏,隻有死路一條,受死吧!”
這句話她剛剛說完,隻覺得對麵的身軀一軟,朝她倒來,她本就沒想殺人,那長刀還在對方的脖子上,如果不收起來,肯定會劃破對方的脖子。
剛剛收起刀,可是那帶著酒氣的身軀卻是倒在了她的懷裏,那雙手竟然有意無意的摟著她的腰,似乎撫摸著她腰間的敏感部位,更要命的是他的臉竟然貼在了她的胸口上,使得她的身軀一陣發軟。
回過神來,丁白纓連忙將這人推開,噗咚一聲,那人摔倒在地,感覺被占便宜的丁白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有想要殺死眼前這個醉漢的衝動,但想了想還是咬了咬牙沒有動手,上前摸了摸那醉漢的鼻息,發現還有氣息,隻是昏迷了過去。
“膽子這麽小,應該不是跟蹤我的人。算你走運!”
離開了巷子,丁白纓行走了幾步,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又回來了,此時他才明白原來剛才是誤會了那醉漢,心中略微有些歉疚,但此時已經不可能回去道歉了,於是快步的竄進了人群之中。
遠處做普通百姓打扮的兩人見丁白纓從小巷子裏出來,其中一人用略微生硬的漢語道:“她是不是在和人交換情報?”
“進去看看再說,讓其他人跟蹤下去。”
為首的一人指揮起來,這條街上有五六個人是他的手下。
兩道身影進入了那巷子之中,發現這巷子裏空無一人,領頭模樣的人用疑惑道:“剛才明明有醉漢進來,怎麽不見了?”
“難不成飛了?”另外一人道。
原來這巷子是一個死路,兩邊的高牆接近兩丈高,莫說一般人,就說一些高手都不一定能夠翻越,那醉漢不見出去,卻又不在這個巷子裏,所以兩人很是疑惑。
“你們是在找我?”輕佻的聲音響起。
這兩人聽到這個聲音,頓時脊背發涼,汗毛倒豎,本能的就要逃走,可是這時候黑暗之中一道身影從天而降,雙腳精準的踢在了他們的太陽穴上。
兩人隻覺得腦袋一懵,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他們雖然會一點拳腳,可是在黑暗之中被偷襲,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被一擊擊倒。
葉飛從他們身上摸索了片刻,取走了他們身上的錢袋,以及兩個象征著身份的令牌,還收走了兩柄精致的短刀,被他放在了靴子之中,除此之外在那領頭模樣的人身上還搜出了兩封密信,然後裝著踉踉蹌蹌的走出了巷子裏。
回到了客棧,葉飛沒有再裝醉,走進了大廳之中,跟小二要了一壺茶水,喝了起來。
見客棧裏人不多,葉飛一邊喝茶一邊拿出了其中一封密信看了起來,這密信是火漆封口,應該十分重要,隻不過這火漆已經被拆開了,當看到內容之時,葉飛的瞳孔縮了縮,露出了有趣的神情,把那個信收了起來然後打開了第二封信,看到這信的內容之後放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不多時,葉飛準備上樓,可這時候,身穿灰白色袍子的持刀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當她看見葉飛之時,劍眉微蹙,思考了片刻依稀認出此人是之前她在巷子裏嚇暈的那人。
葉飛也沒想到這丁白纓竟然也住在聚雲客棧,見她直勾勾的望著自己,知道肯定被她認出來了,此時他沒有醉態,一定會被她認為剛才是裝的,以這女人的性格,肯定少不了再審問一番,說不定還有生命危險。
怎麽能夠讓這個女人不會懷疑自己呢?
意念轉動間葉飛便有了想法,看著下樓的丁白纓,故意站了起來,一隻腿踩在了長凳上,一邊捏著花生米,裝作無意間見到了丁白纓,上下打量了片刻認真的道:“這位美麗的姑娘,這麽晚了還準備出去啊?”
丁白纓俊秀的眼睛微眯,反問道:“不成嗎?”
葉飛望著丁白纓的戚家刀,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道:“看姑娘你是練武之人,不過還是不要出門為好,實不相瞞,這城裏不太平。”
好似怕她不信,葉飛“認真”加重了語氣又重複了一遍:“真的不太平!”
“怎麽說?”丁白纓一步一步朝著葉飛走了過來。
感覺到了一絲的危險,葉飛輕咳一聲道:“不說別人,就說我自個兒,剛才在外麵差點被人給哢……”
葉飛臉色有些難看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又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接著道:“幸虧我機智,裝作醉酒和昏迷才躲過了危險,不然的話早已經沒命了,哪裏還能跟姑娘你說話。”
丁白纓走到葉飛的身邊,轉了半個圈子,似笑非笑的道:“是麽?”
“是啊!我還能騙你不成?如果我騙你,我就把我的姓倒過來寫。”葉飛聞到了蘭花香味,正容道。
丁白纓輕輕撫摸著刀柄,隨後便是長刀出鞘的聲音以及一道淩厲的寒光,速度極快,讓人防不慎防,那一刀直接挨著葉飛的鼻梁斬下去的,把桌子的一角給切了下來。
葉飛眨了眨眼睛,半晌眼神之中才露出了“驚恐之色”,連連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臉色蒼白,用手指指著丁白纓,結結巴巴的道:“你……你……”
看見葉飛那驚恐的模樣,丁白纓原本因為被人跟蹤的陰鬱心情好了幾分,露出了罕見的微笑,彎著身子,居高臨下的問道:“你覺得我能出門嗎?”
“姑娘你不僅人美,連刀法都出神入化,是我小瞧了姑娘了,可以出去,可以出去。”葉飛一臉心有餘悸的道。
丁白纓見對方誇讚自己,心情更是好了幾分:“算你識相!”
收起刀,丁白纓就離開了,她之前就確定葉飛不是跟蹤他的人,此時在客棧見麵雖然有些意外,可看見他桌子上一堆零碎,說明他已經在這裏吃了一段時間了。如果是為了監視她的話,哪裏還敢明目張膽的吃東西。
這幾天因為某些事情,她的精神壓力很大,見到這小夥子,沒來由的覺得有些親切,想逗一逗他,緩解一下內心緊張的情緒。
見丁白纓離開,葉飛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暗道:“這年頭連戲都不好演了,剛才那一刀差點沒把我命根子給砍掉,遲早有一天會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一邊上樓,葉飛一邊感歎起來,這丁白纓的拔刀術的確厲害,速度之快難以想象,刀法淩冽至極,幹脆利落,怪不得兩年後和沈煉第一次交手的時候能夠一刀斬斷沈煉的繡春刀。
點上蠟燭之後,葉飛把那兩封信給燒了,現在他明白剛才那兩人盯上丁白纓的原因是什麽了,這丁白纓的身上藏著一個大秘密。
清晨一大早,葉飛就離開了聚雲客棧,來到了衙門門口,要拯救那位許大夫很簡單,隻要把那位大人物的病治好了就可以了,這是最簡單的辦法。
葉飛本身也是會醫術,不僅會,而且還很高明。
衙門門口差役守著,見葉飛來到了衙門門口,立即喝道:“什麽人?竟敢亂闖縣衙?不要命了?”
葉飛看著凶神惡煞的差役,笑道:“兩位大哥,小人名叫葉飛,會一點岐黃之術,聽聞你們這裏正在找一些大夫替人看病,隻是沒見請我,這不,我自個兒來了。”
本來這兩個差役見葉飛年紀輕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其中一個年長一點的差役張勇問道:“小子,你今年才多大?你可知那些請來的大夫哪個不是行醫二三十年,在十裏八鄉都有名氣的。你有什麽名氣?瞧過那些病症?”
“大哥,你別問了,依我看這小子就是來行騙的,別理他!”年輕一點的差役李三斜眼看了葉飛一眼道。
葉飛正要上前辯解,那李三冷笑一聲,忍不住喝罵道:“你還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麽德性,還請你?你有資格麽?還不快滾!小心老子揍你!”
張勇拉住了脾氣暴躁的李三,笑道:“好了,好了,別說了。這種人趕走就得了,不然起了紛爭,老爺肯定會過問,今天有幾個哥們請假了,老爺正在氣頭上,你不想觸老爺的黴頭吧。”
李三想了想確實有些道理,不過嘴上卻不肯服軟,道:“大哥,你不懂,對付這種人就不能留情,今天他能夠膽大包天來我們府衙行騙,這說明之前他肯定騙了許多人了,把膽子養肥了,如果不是沒有證據,我早就拿他下大獄了。”
葉飛正要拿出證據證明自己,此時一個身材壯碩,看上去五十出頭的老頭,身穿錦衣,頭帶烏角巾,背著藥箱來到了縣衙門口,這老者有半尺長的胡子,修剪的很是整齊。
兩個差役見到這老者連忙下了台階,弓著背,臉上帶著三分諂媚,笑道:“年大夫,您來了?”
年大夫輕輕捋了捋胡須,臉上帶著一絲傲慢,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