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大婚之日
“任脈……給我……通!”
嘶!
即使是那般鎮定的影霧沙,在孔清呐喊聲下,修煉狀態中的她,竟是被強行打破,曼軀瑟然一顫,蒙著眼罩,但可以想象,她的內心是多麽的震撼,若是可以看見她的眼睛,那麽一定是呆滯如木的神色。
“隻一天……就,打通了任脈,這就是樓主等待了大半生的男人嗎……”
此刻孔清渾身上下被金光大氣籠罩,若不是憑借秘法的特殊,影霧沙幾乎不可能看清楚孔清真實狀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正常皮膚,相比之下,是千瘡百孔。
金光從每個穴位中透射出,給人一種感覺,那便是孔清的身體中有一股十分龐大的金色能量,而此刻,這些金色能量欲要逃離孔清的身體束縛,可惜,孔清不會讓它如願以償!
“貌似……我已經感受到中位天源境的力量了,這種脫胎換骨的感覺,是這樣的奇妙……”漸漸的,孔清的臉色卻有些難堪,特別是在金光的籠罩下,每一處毛孔都透露著讓人壓抑的味道,仿佛一種無形之中的力量,在冥冥之中扼製住了孔清即將要行的事。
影霧沙察覺到孔清的異常,不禁催促道,“你在猶豫什麽呢,宿命之日即將來行,悟道中君迫在眉睫,數日的努力,不就在此刻嗎,孔清,突破吧……”
沒有回答影霧沙,這是第七天,好像所有好的與不好的事情,總會與這個“七”的數字交錯,從未平行過。
孔清察視著自己周遭,無一不是被自己所彌漫的能量氣息,孔清又忍不住抬頭往雲空看去。
金色雷雲正在醞釀,或許神明也已經預感到孔清要做的事,還未有突破的痕跡,神明就已經在調動神力,準備凝聚雷雲,點燃孔清今日的突破之作。
“唰唰唰……”
一道道金色雷霆漣漪朝著雲空的四麵八方瘋狂蔓延,一層層的推移遠天際,整片天空安靜了,又好像沸騰了,隻是一片再普通不過的樹葉,還未落地就已經被徹底撕碎,不知何時,眼簾中的金色被紅霞替代,再度睜目,此刻的的天地已是一片血紅。
“為什麽……我的內心,在試圖阻礙我呢……”
影霧沙震撼的麵色從雲空之上低下腦袋,麵向著孔清,隻是淡淡的道,“造化天君猶豫為何,你一舉之間就能掌握無上力量,此刻的你距離源界巔峰隻有一步之遙,距離你的宿命,更是觸手可及,等待著什麽”
……?
孔清腦袋有些眩暈,模糊間,影霧沙這聲音,怎麽夾雜著一股秘法的氣息呢。
這種感覺孔清太熟悉不過了,更像是策夢殮的虛妄夢境,並非是影霧沙在誘導孔清,但很明確,這就是真實的,隻不過孔清心中有一種力量在拉扯意識。
“七樓君,孔清內心有一個惑”
影霧沙不禁反問,“到底是怎樣的惑,能讓造化天君能夠按耐住突破的欲望,也要向我尋求解答呢”
孔清呢喃搖頭,再度抬頭望著九天紅雲,迷道,“梁大哥總說我身在天命中,而我當下的天命,應該是順理成章的悟道中君,可是呢,潛意識在阻礙我,它有些不太願意讓我現在進入突破狀態,七樓君能為孔清解惑嗎”
影霧沙望著孔清的臉,孔清的雙眼是閉著的,應該是為了壓製體內瘋狂向突破靠攏的氣息,但直覺告訴影霧沙,孔清在拒絕這份天命。
影霧沙不言,於是孔清便又再度發惑,“七樓君,我的靈魂是第一次在阻止我突破,強烈的要製止我順應天命,如果說我的身體我的意識乃在天命控製的範圍中,那麽我的靈魂,本應該屬於最原本的我吧”
“我孔清向往的不是力量,更不是本就屬於強迫我追求的武道雲巔,可是這一次,我的靈魂居然在妨礙我獲得無上力量,您說,今天……是什麽日子呢”
嘶!
聽到這裏,影霧沙方才心驚膽戰,孔清究竟是什麽人,梁超掌握天機盤試圖窺探孔清的天命,連天機盤都無法逃脫孔清天命的剝離,而孔清的靈魂,居然搖曳在天命的邊緣上。
“你咋說什麽呢……”影霧沙隻得故作不解。
孔清嘴角掀起一抹釋然的笑容,“你們七重樓究竟是在幫我呢,還是在助天命,若是前者,希望七樓君莫要對我隱瞞,若是後者,那麽不是更應該順其自然嗎”
“希望七樓君對孔清如實告知,今天……是什麽日子,令的我的靈魂初次動蕩不安,第一次以我本尊的意圖,阻礙我即將進入的那來之不易的中君突破桎梏?”
在影霧沙不知所措,強裝鎮定的時候,此刻七重樓之中,遙望天際的梁超,輕歎了口氣,翻轉天機盤,神識之疾便落入影霧沙耳中。
許久無言,孔清便微笑問道,“七樓君,請問您收到梁大哥的指令了嗎”
整個太紫山峽沉默了幾多,影霧沙方才歎息一氣,“你說的不錯,的確是應該是選擇後者,順其自然,我們七重樓不想蒙騙於你,今天是什麽日子你的潛意識不也告訴了你答案了嗎”
“孔清非要從樓君,或者說,非要從梁大哥的口中,得到回複呢?”
“今天……”影霧沙小嘴輕喃,“乃是國域國都,聯姻且聯盟之日……”
……!
南北之巔。
霓紅紫霞,良幕無皺。
在國都的那方,四位鎮國君陌鎧威靈,鋒芒之處的胸口,是一朵源力凝聚的極創花。
而在四座旁,乃國會執掌人,源義經。比起周圍人的喜悅,源義經的臉色略有失顏,或許在場為數不多的明白人,他源義經算其中一個。
連縱士院的人都在,或許這樣的陣容,給這場政.權婚席,定足了威懾氣息。
本就不是因為情投意合,何來兩家歡顏。
孔清的崛起,體武雙修的鑄就,或許在大勢之下,這算不了什麽,更代表不了什麽。
可在天命之下,這涉及到的乃是“運”。
最重要的是,這份“運”,是在七國的七重樓之中,
僅僅是孔清,在源界可掀不起什麽浪花,讓人不著肯定的是,孔清這個意料之外的崛起,推快了這個時代的末曲樂章,加速了時代更換的步伐。
同樣因為孔清的崛起,讓國域的國老逐木仁,勘破了天命,因此,不久之前在國域內部傳開的那道天源令,劍指七重樓!
逐木仁擔憂不是遲則生變,擔憂的更不是卒馬睹王,而是這個時代國域的氣運,虛實無向。
在國域這方,同樣是兩位國君坐鎮首位。
除了秘局未能到場,幾乎每個堂口部門都有顯著性的代表,明明是該為皇子祝賀,該為兩國結盟而喜悅的日子,他們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更別說是廣場上那些宗門勢力人物,今天這裏可集聚著兩國最高層,這樣的場麵或許近幾百年也就這一次吧。
壓抑的同時,也讓人預感到,天,是變色了。
沒有七聘八禮,沒有竹香譚案,更沒有高堂明玉。
會場中央,大婚之日,源媛香卻未鳳冠霞帔,卻未金鐲鋶珠,隻是再普通不過的紅裙,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紅蓋頭。
大喜之日,逐竹薦卻未鎏金白玉,卻未鑲襟冠翎,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徘紅衫袖,一條再普通不過的腰銙。
誰能知道,外界所傳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實則互如陌尺。
……數日前,國都。
“誰給他源義經的膽子,本公主的人生大事,憑什麽他一句話就做主了,爸爸都沒資格左右的事,他源義經可有經過本公主的同意?”
勃然大怒的源媛香,眾堂不敢抬頭。
殿堂口大門被人推開,是源義經。
眾堂見到源義經的到來,這才如臨大赦,來不及去看葵座上源媛香的表情,紛紛逃離大殿。
殿中剩下的兩人,源媛香還沒開始發火將責,源義經愧疚的老臉上,隻是略帶恭敬的道,“公主殿下,有人要見你……”
“現在除了你國會的人還有誰急著要見本公主呢!”源媛香不禁恥笑。
源義經麵色不變,隻是轉身走了出去,“當今這天下,還能有誰是值得即使是公主殿下,也要尊敬且遵從的人呢?”
……大婚前夜,國都。
吉祥殿。
“公主殿下,恕小靖無知,國域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公主殿下登基之前來,分明是有備而來,恐怕聯姻是假,驅使架空北國皇室乃真!”
見源媛香不語,小靖長跪不起,臉上又浮現出一絲不甘,“公主殿下莫怪小靖多嘴,公主殿下早已心有所屬,此次答應國域,這……”
片刻後,源媛香不著痕跡的抹去眸間晶瑩,輕笑道,“小靖你跟了本公主這麽久,難道國都中的事兒,你還不夠清楚嗎”
“公主殿下……”小靖欲要解釋。
源媛香素手打住,輕吟道,“你可知道本公主不答應,那麽後果會是什麽呢”
“憑什麽?”小靖憤然,“縱士院,鎮國君都沒說什麽呢,一個源義經叫囂什麽?”
源媛香俏臉上,此刻也隻剩下憂傷,“一個源義經自然改變不了什麽,可因為爸爸的軟弱,咱們國都中,並不隻有一個源義經,況且,即便不然,此事,我也必須要答應他們……”
此刻的小靖,半知半解,她絞盡腦汁的想,一天之內能讓源媛香改變對聯姻態度的事件,也隻有那位神秘的白袍老者的登門拜訪了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