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拜別
她鬆開殤若，曲膝行禮道“悸兒,拜別哥哥”她看著眼前的人，笑得是那樣的苦澀。
從今往後她再也不能跟在他後麵，喊他‘若哥哥’了，這個她愛得深沉的男人，終究沒能如她所願娶自己為妻。
濮陽悸兒帶著失望離去，背影虛弱失落，看得人心生憐憫，殤若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看著那沒有人影的長廊，眉頭一皺，眸色不明。
………………
羿日，煙羅還在睡，就聽到房間外有人在大聲的說話，聲音有幾分的熟悉。
“姐姐，都日曬三竿啦！你還沒起啊？”
門被人忽地撞開，虞千素的身影闖了進來，社月隨後追了進來“我家小姐昨天晚上睡得晚，虞姑娘能不能讓她多睡一會兒…”
“沒事，我醒了”煙羅打斷社月的話，坐起身“月娘，你先下去吧！”
“好”社月笑道，退了去。
煙羅看著虞千素，覺得很無奈，怎麽她想睡一個懶覺都不行？做人實在是太難了。
“你大早上的來擾我的好夢，有什麽事嗎？”
“煙羅姐姐…”門外濮陽悸兒的聲音響起，人隨即走了進來，煙羅看著這個有些消瘦的丫頭，疑惑不解。
怎麽才幾天沒見？她就憔悴成這個樣子？難道生病了？
濮陽悸兒來到桌前坐了下來，看著煙羅，笑道“悸兒是來拜別姐姐的，下月初一，我就要隨北溯太子回北溯了，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姐姐了，所以來跟姐姐說一聲，我要嫁人了”
她臉上掛著笑，卻隻是薄薄的一層，好似蟬翼，讓人看了莫名的心痛。
煙羅知道她不願意遠嫁，可是父母之命她不得不從。
“下個月？”煙羅呢喃“今天是多少了？”
“今天是十月十五”虞千素聞言在一旁說。
“這麽說還有半個月？”煙羅說，她沒想到，濮陽悸兒出嫁的日子這麽快就選好了，這南康皇帝未免也太心急了吧！敢情不嫁他的女兒，他就巴不得人家早點出嫁。
“這半個月我可能會很忙，到時候就不能來看姐姐了，所以今天抽空來和姐姐聚聚”濮陽悸兒說著，其實這不是她的真正來意。
這半個月的時間裏，濮陽悸兒要做嫁衣，皇帝要給她封公主，裏麵的細節都需要時間，確實挺忙的。
“煙羅姐姐，悸兒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濮陽悸兒看著煙羅開口，她想知道殤若愛的人心裏到底有沒有他，她在虞千素哪裏聽說煙羅有喜歡的人，那人不是殤若。
“什麽問題？你問吧？”
“姐姐，可有喜歡過殤若？”她把問題問出口，心裏有些慌，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她不是對殤若已經死心了嗎？為什麽問這個問題時心裏還是酸酸的
煙羅聽完目光正視濮陽悸兒，眉頭微蹙，她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如果她沒有記錯，自己好像和她說過這個是的。
“殤若喜歡姐姐，姐姐知道嗎？”濮陽悸兒再次開口，眼睛裏卻多了淚花。
“他為了你，拒絕了皇上給我們的賜婚”
看到煙羅發懵的樣子，濮陽悸兒自嘲的笑了起來。
“原來姐姐不知道，他應該也沒有告訴你，他喜歡你吧？”
“郡主，我之前就和你說過的，我不喜歡他…”煙羅感覺很無奈，開口就要解釋。
“可他喜歡你”
兩人氣氛瞬間怪怪的，讓人感很壓抑不舒服，虞千素目光來回的在兩人身上。
天啊！她聽到了什麽？他們三人好像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被她發現了，這讓她如何自處啊？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在這裏。
要不，她先下去避避，等她們說完了，自己再回來？
“姐姐別見怪，我就問問而已，他的事情已經和我無關了”
驟然間，濮陽悸兒粲然一笑，笑就像清泉的波紋，從她嘴角的小旋渦裏溢了出來，漾及滿臉。
煙羅被她弄得一愣，這丫頭確實沒病？她怎麽看她好像病得不清啊！一會兒一個臉色，玩變臉嗎？
“郡主能想明白就好”煙羅說。
“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可能要先走了，請姐姐見諒，千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虞千素看了一眼煙羅，見煙羅對她一笑，知道煙羅的意思後，她開口答複“既然姐姐要休息，那我們就不打擾姐姐了”。
兩人來去匆忙，煙羅都感覺這倆個人是故意來消遣她的，拉過被子她又蒙頭蓋住繼續睡覺。
之前在無極宮，她一直防備濮陽慕都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個覺，現在她要把之前沒睡的覺補回來，除了吃飯誰也不要打擾她。
這一睡，煙羅當真一天就沒下過床，吃飯都是在床上解決的，社月見她吃什麽都香，笑得合不攏嘴。
“小姐就該多吃些，現在的你可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份，我給你煮的都是補氣安胎的，放心吃吧！都時候才能生一個大胖小子”
“月娘怎麽知道我懷的是男孩，萬一是女孩呢”煙羅喝著社月煮的湯，說道。
“我看是男孩，以為我懷奕兒的時候，跟你一樣吃什麽都香”
“那，借你吉言了，不過我更喜歡女孩”聊起孩子，煙羅笑得很開心，因為現在孩子就是她的盼頭。
“你現在快五個月了吧？”社月問。
“嗯，好像是”煙羅點頭，有點迷糊的樣子。
社月見她這個樣子，覺得煙羅真是太粗心了，自己什麽時候有的身子都不知道。
“改明我請個大夫給你看看，平時你要注意些身體，我給你煮東西你要全部吃完，不可以悄悄倒了，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月娘”煙羅像個乖巧的孩子聽社月嘮叨，她十分感謝有社月在，她們三個妖的妖、鬼的鬼平時什麽也不懂，要是沒個明白的人在旁邊，她們真的是束手無策。
“那我先下去了”
煙羅睡了一天，身上都有些麻木，她起身下床活動四肢，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現在是傍晚，煙羅恐怕都難以分辨這時天邊的太陽，究竟是日出，還是日落，因為日出日落，它們是如此神似。
漸漸的，夕陽收斂起他最後的光芒，還來不及說一聲再見，便垂下頭去，合上了雙眼，靜靜地睡去了，最後一絲殘陽打在地上與暗淡黃的沙漠融為一體，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再看原先的那群追隨者，也適時收斂起興致，變幻成暗雲，等待夕陽的再次到來。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此時正值月圓，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
十五的月亮很美，好像蒙上一層白紗朦朦朧朧，遠遠的看月亮像個白玉盤，冰清玉潔，膠潔的月光照在大地上，為大地換上了一件銀裝。
不知不覺，煙羅已經在窗前站了許多，織娘進來看到她在發呆，知道她肯定又在想什麽事情了，她不去打擾她，就靜靜的坐到桌前。
通榆不知從哪裏飄了下來，坐到織娘身邊，開口道“你說，姐姐是在想九燁還是東方祭？”
織娘沒見過東方祭，聽了話，她轉頭看著通榆“你覺得他們誰更適合煙羅？”
“我對他們不是很了解，我覺得姐姐一個人就挺好的”
“你已經多久沒有見到煙羅笑了？”織娘的問題讓通榆一時語塞，她確實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煙羅笑了。
“我從未見過她笑”通榆說，煙羅雖然平時也在笑，但是那個笑一點也不真，總是透著一點苦澀的意味，通榆想到這些，她確實沒見過煙羅笑。
“我見過，但是，那是四百年前的事了”
“你早在四百年前就認識姐姐了？”通榆有些驚訝，她沒想到織娘那麽早就和姐姐結識了，四百年，比她早了一百多年。
“嗯，那時我在化形曆劫，要不是她和九燁上神路過救了我，或許我早就因為無法抗衡那些天雷而灰飛煙滅了…”
“難怪你會說姐姐是你的救命恩人，原來是這樣的”通榆點點頭，她終於知道了織娘和煙羅淵源。
“那你之前是怎麽知道姐姐就是你的恩人的？萬一她不是呢！你不是找錯人了？”
“煙羅本身是靈，身上有靈的印記，你難道沒有看見她額頭上神跡嗎？”織娘不解通榆的話，她是看到了煙羅額上的神跡才認出她的，那東西可不是人人都有。
“有嗎？為什麽我沒有看到？”通榆一愣。
“那是因為我身上有九燁的封印，他把我的真身封印起來了連同神跡，那東西會在我不穩定的時候跑出來，織娘應該是碰巧看到”
兩人聊得正起勁，煙羅突然插話，通榆被嚇得一驚。
“姐姐你嚇死我了”她拍拍自己的胸口，不高興的瞪著煙羅。
“又不會真的死了，怕什麽”煙羅調侃。
“死是不會死，就是心要跳出來了”
“那東西，要不要也沒關係，反正已經壞了”
“姐姐，你現在的嘴真是不得了，比我的還厲害”
“那能和你比啊！我自愧不如”
“彼此彼此”
織娘聽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相上下，真的是自愧不如，她的嘴要是能有煙羅一半厲害就好了，這樣，她和通榆吵嘴的時候也不用每次都落下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