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北溯太子——玄胤
因為三天後就是‘南康’皇帝的生辰,所以這兩天京都格外的熱鬧,每個驛站擠滿了除南康以外的各國使臣,他們懷著不同的心思來參加這次生辰宴。
濮陽悸兒身上的紅疙瘩當天晚上就沒有了,養了一天後皮膚就恢複如初,這把她高興得不得了,也不知道她上哪裏聽說京都有家香粉鋪子出了新品,死活不顧施蔻的阻攔非要出門來找煙羅要帶她去買東西。
她來的時候煙羅還在睡,這丫頭臉上沒了東西後本性好像又回來了,做什麽都大手大腳的,煙羅的房門差點被這丫頭給踢掉。
社月聽到響聲忙跑出來查看就見濮陽悸兒正在鬧煙羅睡覺,見來人身著華服,氣質非同尋常,她鼓足勇氣上前開口“這位小姐,我家小姐昨晚沒睡好,你讓她再睡一會兒吧?”
濮陽悸兒身邊的丫鬟玉竹聽到社月的話,忙站出來指責社月“大膽,哪來的下賤東西,這是濮陽郡主,不是什麽小姐,你再亂喊,拉出去杖斃”。
聽說來人是郡主,社月嚇得跪了下去,忙磕頭禮拜“民婦不知是郡主到來,請郡主恕罪”。
玉竹見社月衣著普通,眼中目空一切滿是瞧不起,一副貴人眼高的樣子“還不滾下去”。
煙羅本來就在裝睡,聽到玉竹的話後睜開眼,目光涼涼的看著這個丫鬟,見她如主子一般使喚社月,眼神冷了下來。
濮陽悸兒見煙羅盯著玉竹看,眼神冰冷,知道她有些生氣,心裏來火,起身一巴掌打在玉竹的臉上“大膽,我是郡主?還是你是郡主?我都沒有說話,你在哪裏嚷什麽?煙羅姐姐的人豈是你一介下人可以教訓的,給我滾下去”。
玉竹前一刻還在威風凜凜的教訓社月,濮陽悸兒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深知自己主子的脾性連忙下跪“郡主息怒,奴婢知錯了”
仇恨瞬間吞噬玉竹的心,她每日活得小心翼翼,謹言慎行,在濮陽悸兒麵前活得不如一條狗,每日膽戰心驚的伺候她,這種倍受欺淩的日子她真是過夠了,終有一天她要濮陽悸兒也感受感受這做下人的滋味,到時候她要踩在濮陽悸兒的頭上,讓她對自己跪地求饒,如她曾經求她一樣。
一眾人沒有誰發現玉竹的異樣,煙羅卻是看得清楚,被仇恨裹身的人終究不會有好下場,這個丫鬟已經走上一條不歸路,她不是菩薩沒有那麽多好心腸,那是別人的路與她無關。
濮陽悸兒見玉竹還杵在那裏,煩躁不已,再次嗬斥道“還不快滾下去”。
煙羅見她又要動手,伸手扯住她,對她搖搖頭“算了,讓她下去吧!”。
“好,聽姐姐的”
玉竹沒想到濮陽悸兒會因為煙羅的一句話,就這麽輕易的饒過了她,她抬起頭就看到煙羅正在看她,那眼神銳利清明嚇得她忙又低下頭,這個女子的眼神讓她莫名的害怕,好像什麽在她眼前都藏不住似的。
“奴婢告退”
玉竹退下去,濮陽悸兒忽然向煙羅靠近“煙羅姐姐,我帶你去買東西吧?京都的香粉鋪又上新品了哦”。
濮陽悸兒親近煙羅,使煙羅有些不自在,抽回被她抱住的手,煙羅淡笑“郡主可別這樣叫煙羅,有失你的身份”。
煙羅的手還沒有抽回來,濮陽悸兒一下又把它拉到懷裏,緊緊的抱住“我想怎麽叫就怎麽叫,看誰敢多說一個字?我拿鞭子抽他,你快點起來嘛,陪我逛街去,好不好?”。
她開始撒嬌賣萌,煙羅最是心軟受不了她這樣了,最終無奈妥協了“那你先把手鬆開,你這樣我怎麽起床啊?”
煙羅一向穿著樸素,沒花多久的功夫就已經洗漱穿著好,濮陽悸兒再也等不及了,風風火火拉著她就出門。
社月見煙羅沒吃什麽就被拉出門去,忙在身後喊“小姐,你沒吃早飯?”。
濮陽悸兒挽著煙羅說“我車上有糕點,放心吧,餓不到她的”。
社月見這個郡主做事毛手毛腳的,十分擔心她碰到煙羅的肚子,想要再囑咐點什麽,可惜人已經走遠,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馬車上,濮陽悸兒欣喜若狂,她已經好久沒有去逛街買東西了,也不知道各大金銀樓有沒有出什麽新品?待會兒她要好好的逛一逛。
煙羅平靜如水,她對於逛街這種事情不是很熱衷,逛街在她來說就是一件費神又費力的事,有那功夫不如在家喝喝茶、曬曬太陽來的好。
濮陽悸兒在一旁心奮說“煙羅姐姐,待會你要是看中什麽,跟我說,我送給你”
緊接著她又抱怨道“我母親也真是的,我好歹是個郡主,她才給你一千金銀做謝禮,我就那麽不值錢?她既然舍不得給你錢,你就從我身上宰吧!我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濮陽悸兒正說著話,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馬夫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郡主,有人擋道,我們過不去”。
“誰那麽大的膽啊?”說著,她不悅起身出去,樣子有點凶。
車門前,濮陽悸兒抬眼看向前方,進城的路被另一輛馬車堵住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不打算進城,她這邊還忙著去逛街,路又被人堵住,她這爆脾氣怒火噌噌的往外冒,她朝著那擋路的人就喊到“喂,擋路的,趕緊給本郡主讓開”。
旁邊立於馬上的餘墨聽到有人喊話,壓低身子對馬車裏的人說“太子,有人讓我們讓路”。
馬車裏的玄胤懶懶的動了一下身子,不耐煩的說“什麽人啊?讓他繞道”。
餘墨為難“她說她是郡主”。
“郡主?”
“是”
玄胤感覺得有意思,堂堂郡主當街大喊大叫,南康女子都這麽彪悍的嗎?他突然很想見識見識這女子到底長什麽樣,當下起身出了馬車,餘墨見狀下馬緊隨其後。
濮陽悸兒見馬上下來人並沒有給她讓路,氣得雙手還胸,一隻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踩著馬車邊緣,怒火在心底燃燒,她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人,聽到是郡主還不給讓路的,他最好是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她,不然要他好看。
那人在離濮陽悸兒幾丈遠的地方停下,卻也足以讓她看清那人的長相。
他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色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麵的乳白色披風,腰係玉帶,手持象牙折扇,身軀凜凜,相貌堂堂,臉上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意味,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璀璨。
濮陽悸兒嗤之以鼻,她還以為對方是個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不過是一個仗著家裏有點錢的紈絝子弟,居然也敢攔她的路,她滿不屑地說“喂,小白臉,你知不知道你擋了本郡主的路,趕快把你的馬車挪開”。
餘墨被那句‘小白臉’嚇得身軀一震,這小姑奶奶到底是誰?膽子這樣大,居然取叫他們北溯太子‘小白臉’,雖然他們太子殿下確實挺白的,但是在北溯還沒有人敢這樣叫過,私底下討論也不敢,因為太子表麵看上去溫和近人,底下卻是個陰險毒辣的人,得罪他的人沒有一個活過半個月的。
這個自稱是郡主的女人在大庭廣眾下得罪了他們太子,估計已經進太子的黑名單裏了,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南康城外會多一處新墳,濮陽王室會少一個郡主。
玄胤瞧著站在車上的人,眼前鬥然一亮,女子的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容貌秀麗,一雙眼睛靈活之極,臉如白玉,顏若朝華烏黑的長發,挽了個簡單的發髻,髻上簪著一支飛鳥步搖,步搖在她說話時搖搖曳曳。
一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
她飛揚跋扈的樣子讓玄胤覺得她有幾分的惹人愛,怎麽看怎麽喜歡,也不在意她剛剛衝撞自己的言語,淡笑開口“不知郡主是那位王爺的你掌珠啊?生的這樣國色天香,讓本太子一見傾心啊!不知郡主可有婚配?如若沒有,你看我如何?”
玄胤不顧餘墨的震驚,一個勁的在哪裏自我推薦,感覺很良好,他怕濮陽悸兒看得不夠清楚笑著走近她。
濮陽悸兒開始以為他隻是一般的紈絝子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太子,雖然還不知道是那國的,一瞬間,她想起臨出門前母親的囑咐:陛下壽辰在即,各國使臣前來賀壽,這次出門萬不可挑事惹了來使,聽你父親說北溯太子也來了,你離他遠些,他這個人陰險狡詐最是可怕,一個不小心就性命不保啊。
母親的話在耳邊回蕩,濮陽悸兒有些發怵,心裏暗想:不會難麽倒黴吧?這是北溯太子?她剛剛說他是小白臉,他不會記恨吧?
濮陽悸兒莫名感覺脖子周圍涼颼颼的,看見人還在向前走,她急忙阻止“你,你給我站住,再上前,本郡主對你不客氣啊”。
玄胤不明所以,怎麽剛剛一臉驕橫放肆的郡主一下就焉了?還膽怵的看著自己?自己有那麽可怕嗎?還是說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剛才好像什麽也沒說吧?
濮陽悸兒見人停下,迅速退回馬車裏,焦急的吩咐“改道,從另外一個門進去”。
車夫猶疑“可是郡主,那樣會繞很遠的路?”
濮陽悸兒不耐煩道“那就繞”
“是”
車夫不敢得罪這位主子,既然是郡主說繞那就繞唄,她是主子她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