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5章聖女
自己是不是真的任性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李黑月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凰靈仙第一次懂得了什麽叫做後悔，看著李黑月的樣子，凰靈仙心如刀絞。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凰靈仙抓起李黑月似乎變得有些幹枯的手，聲音有些哽咽，她想為鳳元初等人辯解，可話到嘴邊卻就說不出口了，因為她心裏卻十分清楚，怎麽辯解都是他們錯了。
李黑月臉色平靜，隻是透著一股虛弱之色，臉上的皮肉也有些虛浮，顯然是生機透支嚴重的結果。
看到凰靈仙到自己麵前，李黑月心中卻沒有生起什麽氣，他是命修，一是一，二是二，不因為一個人去遷怒另一個人，這是他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
可即便如此，此時李黑月也提不起絲毫的歡喜之意。此時體內生機大損的李黑月，心裏隻有一片悲涼，他的氣血嚴重透支，甚至傷及到了根本，剛才那道咒語，起碼透支了李黑月體內七成以上的生機。
原本的李黑月才剛剛十七歲，但修為卻已經是尊階第四重，單憑肉身的氣血之力也達到了能夠硬抗尊者的地步，體內生機強橫無比。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日後李黑月沒有絲毫寸進，最起碼也有五千年以上的壽命。更何況天賦原本就十分驚人的李黑月，日後能夠到達的層次，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然而此時，李黑月恐怕隻剩下幾百年活，根基受損的他，天賦也隨之大幅度下滑，極有可能日後再難有一絲進步。
對於自己的身體，李黑月肯定要比任何一個人了解的都多，麵臨著這樣一種打擊，他此時沒有心境崩塌變成一個瘋子，心靈就已經算得上是十分強大了！
“你…”
此時，凰靈仙真正看清了李黑月的眼神，空洞無神，死寂一片，雙眼之中全然看不出一絲的生氣兒。看到這樣的李黑月，凰靈仙鼻子一酸，嘴裏再難說出什麽話來。
“讓我歇會兒！”
癱坐在地上的李黑月，輕輕打掉了凰靈仙的手，整個身子向後一仰向後躺去。
然而李黑月不知道的是，他這個動作卻是讓凰靈仙心中一涼：“他討厭我我了嗎？”
當然李黑月此時是不會知道凰靈仙的想法的，即便知道了，也未必會在意什麽。李黑月此時體內生機大損，他心裏根本就提不起神來，想別的事情。
“噗通！”
方圓一丈的土地都掀起一陣塵土，大地之下傳出微微的震動之聲。
然而凰靈仙心裏卻更加內疚了，這地上傳來震動，說明李黑月再也沒有一絲力量支撐身體，而傳出的動靜告訴凰靈仙，李黑月此刻的體重要比兩天前小了一半有餘。
“呼～”
李黑月胸口不斷的起伏呼吸，躺在地上大幅度的吞吸著山脈中的靈氣恢複自身，根本沒有理睬凰靈仙的意思。剛剛被著一群人盯著，李黑月甚至連恢複的機會都沒有。
凰靈仙看著這一幕，並沒有阻止李黑月，她想要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得將目光轉向，被她禁錮的一群人。
此時包括凰紫藍在內的十四人，完完全全的被套上了一種靜止法則，所有人的身體根本就不能做絲毫的動彈。
“哼！”
李黑月心裏有氣，凰靈仙的心裏同樣有氣，李黑月為自己抱不平，凰靈仙卻是氣的自己的姐姐叔叔竟是這樣一種人。
“刷！”
籠罩在整個密室之內的紫色光華消失不見，凰靈仙閉上了她腦後的那一隻眼睛。
“噗通！”
在場的許多人原本已經全部運起渾身的力量，甚至已經要動手。然而，凰靈仙突如其來的禁錮，直接讓所有人無法動彈，無法控製體內的真元，整個人隻有神魂是清醒的。
此時凰靈仙突然撤去了靜止法則，所有人都失去了支撐的力量，瞬間集體摔了一個跟頭。
“不好！靈仙，快殺了他，此子此時找到了這裏來，定然心懷不軌！他還看到了我們幽蘭宗的秘密，決不能讓他…唔…唔！”時浩反應最快，可惜說話也最不過腦子，他的話吐出來一半，就迎來了凰靈仙冷冽的目光，隨之整張臉就失去了知覺，仿佛被凍住了一般，隻能通過呼吸發出一些鼻音。
凰靈仙心中正對這些師叔伯不滿，剛剛又在李黑月那裏碰了一個軟釘子，此刻正無處撒氣，時浩這一張口正好就撞上了槍頭。
“靈仙，何必呢？不過就是一個小子，他還對你那樣無禮，你時師叔在你小時候可是最照顧你的！”司徒妍一見此狀連忙勸阻，竟罕見的為時浩說起了情。
“是啊！靈仙，雖然我們做的有些…，但這也都是為你好啊，這…他畢竟是個外人！”古玄也隨聲附和了一句。
“是啊！”
“就是！”
“這小子不安好心！”
…
其他人也隨之附聲，而且言語之中越來越有一種想要讓凰靈仙殺了李黑月的意思。
凰靈仙聽了這些人的話，竟然罕見的忍住了沒有發作，但其身形卻有些微微的顫抖，顯然她的內心卻是極為不平靜的！
“你們…夠了沒有！”
凰靈仙的眼邊有些猩紅，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佛真的要替凰靈仙做決定一般，這更加引起了凰靈仙的反感。
隨著凰靈仙的聲音落下，場麵一時間冷了下來。
鳳元初一臉苦澀的幹笑，這群人真是分不清楚情況，沒看到他都不敢說話嗎？隨後他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鄔寧，以及同樣在深思的凰紫藍。
鄔寧在凰靈仙禁錮的第一時間就起了疑心，他能夠成為幽蘭宗的第二高手，甚至成為一種另類意義上的宗門第一，也不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性情較為穩重的鄔寧並沒有如同其他人一樣，而是默默的注視著事情的變化。
而凰紫藍這是完全不同，她看到現在的場麵，突然回憶起了一件事，一件她小時候的事。記得那個時候她才六歲，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地點，不同的人，但卻發生了相同的場景！
想到這裏，凰紫藍默默的看了一眼凰靈仙，心道她或許永遠都不知道，眼前這樣的事情，早已經在十七年前就發生過一次了，甚至比這次更絕、更狠！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司徒妍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又帶著有些責怪的語氣說到。凰靈仙在他們的照顧下，被他們看著長大。
可以說，在場的每一個人，對於凰靈仙到如同真正的叔叔伯伯一般，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些人比她那個素未謀麵的族長老爹還要親近幾分。
然而也就是這樣的原因，於在場的這些人眼裏，凰靈仙和凰紫藍永遠都是孩子！哪怕凰靈仙再強，她的身份再發生轉變，但他們又怎麽會害怕自己養大的孩子？
“我…”
凰靈仙一聽到這話，下意識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慌亂之色，這是她長這麽大以來一直養成的習慣。
隻是接下來，凰靈仙仿佛意識到了什麽，臉上立刻就平靜了下來，竟然微微露出了一絲威儀：“我說，夠了！”
場麵一時又冷了一下，旁邊的李黑月調整了一下姿勢，整個人擺成一個“大”字形，表情有些亢奮，目光盯著上方繼續抽取這山脈中的靈氣。
似是想到了一旁的李黑月，凰靈仙的眼中又多了一份堅定。
“大逆不道！”
不知是誰開了一句頭，緊接著那十來個人瞬間就炸了鍋。
“反了反了！”
…
凰靈仙強硬的態度，伴隨著而來的，便是如同大海潮汐般劈頭蓋臉的指責。這讓凰靈仙身上的心境瞬間就被衝散了，忍不住被眾人的理直氣壯的姿態嚇退了一步。
凰紫藍神色有些動容，但一旁的鄔寧卻仍然還在低頭沉思，鳳元初表情有些幹澀，恐怕接下來的事情要遠遠超乎他的預料了。
“哼！”
與李黑月不同，習慣性的弱勢，讓凰靈仙一時有些難以轉變過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退縮和妥協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凰靈仙的心中就又有了底氣。
一個比李黑月神魂之中更複雜一些的洪荒道紋符號浮現在凰靈仙的眉心，與此同時，他的身上升起了一股亙古、荒蕪的氣息。
凰靈仙此時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比方才的李黑月還要強橫上三分。
感受到凰靈仙身上深不可測的氣勢，竟無人能夠察覺凰靈仙修為的深淺。到此時，眾人才發現，他們眼中的那個小丫頭已經長大了，長的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超出了他們所理解的範疇。
一翻騷亂掀起，眾人想將目光投向主事之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無論是鳳元初還是鄔寧，早已經沉默良久，根本不曾和他們一樣。
鳳元初察覺到眾人的目光，臉上隻有漏出更多的幹澀和苦笑，眾人便將目光看向一直沉默的鄔寧。
然而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人難以預料的一幕出現了，險些驚掉所有人的下巴。隻見鄔寧走到凰靈仙的身側，神態嚴肅莊重，整個人身上充滿了恭敬，直接躬身一拜：“幽蘭宗弟子鄔寧，拜見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