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我隻有命啊！
“嘶～”
林浩想起段紅塵出手時身上法則環繞的樣子，以及段紅塵在那一片空間之中設下來的法則鎖鏈，那些法則之力極為完整，大陸上的記載中，至今也沒有人能將法則掌控到這種程度吧！
大陸上不知道多少至尊級，窮極一生，連殘缺的法則都無法領悟，能夠掌握較為完整法則的人幾乎沒有，就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幾個禁忌至尊也隻是掌握了較多的殘卻法則。
可以說，此時的段紅塵，在某種方麵上已經超越了已知的任何存在，若是他有足夠的修為，或者配合一些足夠強大的獻祭類陣法，哪怕記載中最強的禁忌至尊也無法奈何他。
“噗！”
段紅塵再一次丟開一具屍骸，那腐朽的枯骨一落地，立刻就摔得四分五裂，就仿佛被曬幹了的泥沙一樣。
與此同時段紅塵的身上再一次散發出一股陰邪之氣，隨後他的身影似乎變得凝實了一分，就似乎是在水中的倒影，隨著水麵的平靜而變得清晰。但他的氣息竟然變得更加縹緲，遠遠望去就仿佛真的是一個浮在眼前的投影一樣。
“嗬！這次運氣不錯！”段紅塵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事實上，這也確實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怎麽，有收獲？”林浩能想象的到，段紅塵應該是從那屍身中獲得了新的法則。
“這句屍體曾經應該是一尊了不起的因果道修煉者。”
時至今日的段紅塵，他已經不知道吸過多少“人”了，這其中活人有，活死人也有，偶爾從一些“人”身上獲得一絲微弱的法則之力確實是很平常的事。
隻不過段紅塵這一次獲得了一絲因果道的法則，因果道，確實是一種很稀有的法則之力。這麽多年，段紅塵可是沒遇見多少因果之力的修煉者，因此，他才會說“這次運氣不錯”，確實是運氣不錯啊！
“這…難道獲取法則之力就這麽簡單？”林浩有些淩亂了，要是大陸上那些不得寸進的至尊，知道這葬天神域的活死人中可能會有法則碎片，恐怕會有成群結隊的至尊聯合衝進來吧！
“不是多麽難，但倒也不至於簡單，幾時上百個屍骸中，總會有那麽幾個有用的。”段紅塵仍然是微微一笑，似乎在他的生命中，笑已經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若是段紅塵沒有這一身血腥之氣，恐怕任何一個人第一次見到段紅塵，都會忍不住對其生出好感來，甚至就算極為熟悉段紅塵的人，也很難輕段紅塵微笑的形象與那個天榜第一殺手聯係起來。
“…總會有那麽幾個有用的！”林浩已經有些麻木了，他此時才發現，自己雖然瘋，但是也瘋的有限，段紅塵這才是真正的瘋！
林浩對自己狠，但他的認知一直都停留在世俗的道德理念之上，他的常識和習慣與大多數人一樣。段紅塵平日裏的行為和習慣，與林浩所認知的一切大不相同！
“你…”林浩想要開口感歎什麽，然而當他張開嘴的時候又吐不出半個字來。
段紅塵目光瞥向林浩，卻隻見對方憋了半天終於蹦出了兩個字：“真狠！”
段紅塵收回了目光，回手一掏捏碎了一個活死人的腦袋，淡淡的說到：“為了我的目的，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相信你也是一樣！”
林浩聞言，心中問自己，如果要為父親報仇，要和段紅塵做同樣的事，自己會願意嗎？他的答案是肯定的，些許的死屍，忍一忍就過去了，那些殘念固然可以影響他的神智，但若是比起身死道消，卻也算不得什麽。
“你這麽拚命，是因為她嗎？”林浩想起那一座墳，那個名叫趙雪梅的女子，那或許是他唯一精心嗬護的存在。
當林浩的聲音落下，他眼前的段紅塵眼中竟然流露著懷戀之色，那複雜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幸福，但更多的卻是痛苦和悔恨。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此時的段紅塵罕見的流露出自身的情感，若是李黑月楊青霜等人看到，恐怕都會以為眼前的段紅塵是別人假扮的。
“至於我為什麽這麽拚命？嗬嗬，哈哈！”段紅塵的笑充滿著無奈，帶著無盡的苦澀：“你覺得我還有什麽可以拚的？”
這話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呐喊，也沒有歇斯底裏的怒吼，隻是平平淡淡的一問，這一問，也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
林浩再一次沉默了，這個問題，他答不上來！不要說是段紅塵，就算是他自己，他也不知道拿什麽去拚？
拚爹？
林遠真已經死了，而且還指望他去報仇，他又如何去拚爹？
拚家室？
林浩是林遠真的兒子，而林遠真自己也隻不過是一個有著機遇和練器天賦普通人罷了，他根本就沒有什麽家室可言
拚天賦？
林浩的天賦絕對算不上好，一個被斷定一輩子隻能停留在玄階的人，天賦能好到哪裏去？
林浩細細盤點了一下，卻發現自己其實什麽都沒有。就算是他，也隻能拚命，因為他隻有命！
林浩再看向段紅塵時，他的目光就已經變了。林浩似乎在這一瞬間已經理解了這個人，原來他隻是比自己看的更清罷了。
他們狠，是因為他們不得不狠，空著手若是能稱心如意，誰又會願意去拿起屠刀？
“走吧，那地方馬上就要到了！”兩人此時已經是徒步行走，在他們不遠處的前方，有著一個巨大的深坑，坑邊躺著無數腐骨殘骸。那些殘骸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碎片，似乎倒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
凰紫藍一收到問天的傳訊，便立刻起身前往，然而她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當凰紫藍趕到問天所在之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已經中了詛咒倒地不起的少年，那少年身上的詛咒之力讓她都感到心驚。
凰紫藍沒有接觸過詛咒，但是他能感受到這詛咒的力量，如果這詛咒是附在她身上，恐怕她也很難活下來。
看著倒地不起的問天，凰紫藍秀眉緊皺，這種級別的力量已經超出了她的掌控能力，也超出了幽蘭宗所能應付的範圍。
“唉～”
凰紫藍輕歎了一聲，問天到底還是幽蘭宗的弟子，而且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凰紫藍將身形上有些嬌小的少年抱起，一個閃身便已經消失不見，她全然不知，暗處正有一雙眼睛，因為她的行為而緩緩舒了一口氣。
問天的意識朦朦朧朧，幾乎已經介於生與死的邊緣，懵懂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抹淡藍紫色的影子，鼻腔中嗅到一股清香，這讓他感到很安心，很依戀。
此時的問天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跟某一位龐然大物結下了難以了斷的因果，他日後的一生都注定無法平靜。
凰紫藍此時憂心忡忡，她在擔心幽蘭宗附近出現了不可掌控的力量，以至於她回去的路上竟然都沒有發現自己和趙玉兒擦肩而過。
凰紫藍將問天帶回了月蘭峰，隨後立刻就施展手段將問天暫時封印。那詛咒的力量非常強大，凰紫藍也沒有辦法阻止詛咒的擴散，隻好直接將問天封印。
與此同時，霍水仙在暗中看著凰紫藍將問天帶走，心中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心裏有愧吧，霍水仙原來一直都在附近守著。
隨著凰紫藍的離開，霍水仙也回了戀香樓的分部，雖然她身上的詛咒已經被轉移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仍然對她有著極大的威脅。若是不小心，或許不會喪命，但是修為倒退恐怕是免不了的！
戀香樓雖然有兩位樓主，但事實上，戀香樓的建立根本就是由霍水仙一手完成的。
與大多數人相同，霍水仙也並不是一個命途坦蕩的人。女子的身份讓她在先天就占有弱勢，而先天的姿容更是會迎來各種各樣的“蒼蠅”，天生媚骨同樣會引來一些大人物的窺伺。
長相漂亮的女人，通常無法成為一個好人，因為她們的容貌本就是一種引人窺視的東西，如果她們不去主動“變壞”來保護自己，那麽這個世界就會強迫她們，讓她們被動“變壞”。
顯然，霍水仙選擇成為了前者，因此她能夠一直將自己保護的很好。盡管，她在這片大陸上的名聲並不好，但她卻成為了那為數不多的幸運者。
同時，戀香樓的建立，也是霍水仙想要為天下苦命的女子謀一個出路，戀香樓的高層，每一個女子都有著難以啟齒的過往。
霍水仙一手建立了戀香樓，而風白雪則是戀香樓的靠山。
這大陸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霍水仙更了解風白雪的實力，哪怕強如她，事實上，也隻是常常以風白雪婢女的身份出現。
風白雪的存在，也是霍水仙的底氣，因此在遇上三百年前那種事的時候，霍水仙想都不想就將逍遙不死城的人扔了出去。這也是因為她知道，何白酒根本就沒有戰勝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