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浪漫告白
夏小綿在車上就迫不及待地翻開了剛剛到手的專業醫書，被裏麵的內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壓根沒有發現夜子言根本沒有往寵物店的方向開，等她看得脖子有些酸，抬起頭來活動一下的時候，看著窗外猛地一愣，窗外是完全陌生的景象，她連忙轉頭看向夜子言，“你開到哪裏來了？”
夜子言目不斜視，專注地看著前方開車，微微一笑，“今天是情人節，總要一起吃個晚飯吧？”
夏小綿本來想拒絕的，但一想已經到這種局麵了，她再拒絕不是讓夜子言熱臉貼了冷屁股嗎？夜子言也是好意，何必要讓他失望呢。這麽一想，她就默默地妥協了。正想要繼續低頭看醫書，手上的書就被夜子言抽走，隨手放在了車前窗前。
夏小綿麵前的書猛地消失，她被嚇了一跳。然後莫名其妙看了一眼被夜子言拿走放到旁邊的醫書，一臉奇怪地開口問道：“你幹嘛啊？”
夜子言顯得很關切地說，“你已經看了二十幾分鍾了，太傷眼了。還是等回去之後慢慢看吧，也不缺這點時間。”
夏小綿當然也知道在車上看書比較傷眼，但她麵對自己一直想要的書，根本忍不住。見夜子言關心自己也是出於好意，她便暫且沒有伸手拿放在上麵的醫書，點點頭，算是答應。揉了揉自己一直低著頭而酸痛的脖頸，看向車窗前麵。
車子開的平穩而緩慢，慢慢地拐了一個彎後，就到了夜子言早就定好的餐廳。這個餐廳裝修得很簡約清爽，招牌也十分簡單，僅僅隻有幾個深藍色水紋形狀的字母：‘THESEA’,裏麵也不算很大，但是裝修得跟餐廳名字一樣很有海洋氣息。腳底下踩著的是透明的玻璃地板，可以透過透明的玻璃清楚地看到腳下遊來遊去的魚，還有五彩斑斕的珊瑚，十分漂亮。像是走進了水族館一樣，讓人都忘了這其實是一家餐廳。
夜子言又笑著告訴夏小綿，這並不是這個餐廳最出名的地方。說到這兒，他的笑容顯得有些神秘，不禁讓夏小綿好奇了起來。見夏小綿起了興致，夜子言便心情愉悅地衝她抿唇一笑，偏不告訴她，讓她心裏好奇得像是貓抓撓似的。
他們走進這家叫做’THESEA’的餐廳沒多長時間，穿著製服的迎賓服務生就走了過來，微微鞠躬，邀他們跟著自己一起走。夜子言和夏小綿跟著他一直走到一個藍色的電梯門麵前，迎賓服務生止住腳步，等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做出了請的動作，讓夜子言和夏小綿進入電梯裏。而他的工作也就是負責把來的客人帶到這裏。
夜子言和夏小綿進了電梯，發現這裏的電梯隻有一個樓層，而且是地下負一層。這裏不論哪裏都按照海洋風格來裝修，就連電梯裏也貼著藍色的壁紙，讓人好像沉入了海底一樣。
沒等她看夠電梯裏的裝扮，等門開了之後夏小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終於明白了夜子言那句話的意思。原來這家餐廳最出名的地方是在地下，這就是一家地下海洋餐廳！怪不得上麵沒有多大的地方，原來乾坤都藏在地下！真是讓人完全意料不到。
這裏四周裝的都是鋼化玻璃，像是個巨大的魚缸，裏麵是許多的海洋生物，水藻柔軟地在這個巨大的魚缸裏輕輕搖曳，五彩斑斕的魚在裏麵遊來遊去。一走出電梯就像走進了一個夢幻的藍色的世界。就連頭頂也是許多遊來遊去的魚。像是真正地置身於海底一樣，讓人不禁心生讚歎。
見他們從電梯裏出來，一個右胳膊掛著潔白毛巾的服務生迎了上來，優雅地對他們微微頷首。夜子言也對他頷首示意。便由服務生帶著往定好的位子走去。地上的占地並不大，像個普通的餐廳，而地下也十分的寬敞，整個格調也不是一般般的。光是坐在裏麵就覺得心情放鬆，更別提在裏麵享用晚餐了。
服務生將菜單遞給了夜子言和夏小綿，送上了兩杯檸檬水。而這裏最好的另外一點就是，不僅做西餐還做中餐，讓吃不太慣牛排牛扒的夏小綿有了其他的選擇，選了一份他們這裏的一個特色的清淡的飯，配了一道蔬菜湯。夜子言則點了一份七分熟的黑椒牛排和紅酒。
等待上菜的過程中。夏小綿一直饒有興致地盯著遊來遊去的魚看，伸出手指點在玻璃上，那魚便湊了上來，衝著她手指的方向撞了撞。她不禁揚起了有幾分興奮的笑，看得更有興趣了。
這家餐廳的效率不錯，沒有過十五分鍾，夏小綿的飯就先送上來了，精致又美味。就連作為配湯的蔬菜湯也是色香味俱全，分量很足，讓人看著就食浴大開。而夜子言的牛排需要一點時間，所以夏小綿就先吃了起來。
夏小綿吃了一口飯又喝了一口湯，驚喜地瞪大了眼，沒想到這裏這麽漂亮飯也這麽好吃，向夜子言誠實地誇讚了一句。要是她的話，是絕對不會發現這樣一個好地方的。還好她並沒有拒絕夜子言的邀請，不然可就太可惜了！
夜子言眼眸深處帶著溫柔的笑意，一個服務生突然走過來，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什麽，夜子言笑著點點頭，站起身，對夏小綿說道：“你先吃，我有點事。馬上就回來。”
夏小綿知道夜子言的身份不一般，總是會有一些大事要處理的。她心裏很明白，於是很理解的衝他點點頭，說，“你快去吧。”
夜子言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夏小綿一眼，將掛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後跟著服務生離開了。他離開後沒多久，牛排便送了上來，夏小綿特意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免得待會兒夜子言回來了，她要看著他吃的話多尷尬啊。
她暫時先放下了喝湯的勺子，把注意力移到了玻璃上，繼續看著那些遊來遊去，色彩斑斕的魚。不禁看入了神。笑眯眯地盯著那些漂亮的魚看，心情很是輕鬆愉悅。
突然，從其他的桌子上傳來幾聲暗暗的唏噓聲，夏小綿被拉回了神，奇怪地朝發出聲音的桌子上看去，那些桌子上的客人卻全都看著玻璃，瞪著眼睛，表情驚訝又不可思議。夏小綿看見這樣，也連忙轉過去看玻璃。發現在玻璃最上麵，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地遊了下來，對著自己的方向露出一個熟悉的笑容。
那人竟然是夜子言！
夏小綿吃驚得幾乎要叫出來，夜子言怎麽會跑到玻璃後麵了？她根本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此時夜子言正穿著潛水服，帶著氧氣瓶，裝備很是齊全。五彩斑斕的魚在他周身遊來遊去，深綠色的海藻在他的腳下柔軟的搖曳。整副畫麵有著極大的衝擊力，讓人忍不住要懷疑自己的眼睛。夢幻得像是從童話書裏跳出來的。
夜子言遊到了最靠近夏小綿的地方，從身後拿出一個木牌子，敲了敲玻璃後又指了指他手中的木牌，木牌上麵有幾行刻上去的字，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發出的唏噓的聲音更大了。
那第一行字是：‘夏小綿，我愛你。’第二行則是：‘我想和你永永遠遠在一起。’
夏小綿還在愣神，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四周已經響起了友善的笑意，這裏的客人都是比較高素質的，但遇到這樣難得一見的浪漫場麵，還是友好地開始起哄，一聲疊一聲地叫夏小綿答應他。
此時，由夜子言之前安排好的錄音也響了起來，是夜子言特意拜托這家餐廳做的，這家餐廳的負責人樂於做這種成人之美的事情，便答應了他。夜子言錄了一段他真心實意的告白，讓餐廳的人在他拿出木牌之後開始播放。
餐廳裏正在播放的音樂戛然而止，換成了一段低沉深情的告白錄音。聽得讓在場的女客人們都不禁臉紅心跳的。
夜子言將自己內心對夏小綿的感覺和愛都說了出來，字字都是出自肺腑，讓旁觀的人都能夠感受到他對夏小綿熱切而深沉的愛意，這股愛意，打動了在場所有的人。在夜子言的深情表白之後，錄音有一段時間的空白，而後是一句溫柔低啞的詢問：“夏小綿，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嗎？”就此，錄音結束。
這告白的確浪漫，而夏小綿卻遲遲僵硬在原地，一聲不吭，呆呆地望著透明玻璃裏一臉深情溫柔的男人。垂在兩邊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握了起來。耳邊是其他客人充滿友善和笑意的起哄聲，她聽得句句清楚，可她的腦子裏卻亂哄哄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夜子言的深情告白很浪漫，打動了在場的人，也打動了夏小綿。夏小綿知道夜子言對自己真的很好很好，她差點就要因為眼前的一個感動就出聲答應了夜子言，然而，被夜子言引起的這陣感動之後，她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當年的冰冷，當年的疼痛。就像是發生在昨日一樣，讓她記得清清楚楚，想忘也忘不掉。她記得那時自己的無措，記得那時自己的慌張。那種痛苦的感覺，每每在深夜裏一個人回想起來，都會默默地流很長時間的淚水。
時間真的能帶走一切嗎？對於夏小綿來說不太可能。因為她根本沒有辦法忘記當年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會因為夜子言對自己的種種好，而忘記了曾經對夜子言的種種恨意。恨，比愛更難放下。不是她不想忘記，而是她根本沒有辦法完全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