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想瘋了
可是,自己並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說她要回來啊!
唐子軒故意要賣弄官司,修長的手指輕佻的點燃了老哥擺在桌子上的煙,反正這段時間,自家老哥已經抽幹幾百盒煙了。
淡淡噴出口煙圈,“聽豬頭說,她隻能在外呆半個月,她似乎跟‘狐仙’的老大有什麽約定,要回來履行。我昨天離開的時候,看到她正在收拾行禮。”
唐以墨的心跳猛地一滯。
與齊昱白的約定?她與齊昱白約定了什麽?
心中隱隱有了很不好的猜測,可他怎麽都不願意相信,自欺欺人假裝他並沒有猜出她和齊昱白相約的內容。
“老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喲。”唐子軒卻適時插了進來,“我從側麵為你打聽過她和‘狐仙’老大約定的內容,好像是說,再回K市,他們就要在一起。”
啪嗒,唐以墨握著的筆筆尖在他的大力下,發出一聲斷裂的清脆響聲。
而沙發那邊的顧曉曉,不受控製的揚起了大大笑臉,怕被唐以墨看到,她又趕緊低下了頭。
“他們在一起,與我有什麽關係?”
唐以墨的聲音,又低又沉,再一次聽不出任何感情。
“哇,老哥,你終於想通了?”唐子軒在一邊故作大驚小怪狀,眉眼裏卻止不住的落滿了得逞笑意,“恭喜恭喜。”
隻可惜唐以墨現在的心思徹底亂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弟弟的細節。
他重新上彎了緋色薄唇,好看的弧度自唇邊淡淡溢出,他懶洋洋站起來,挑了挑狹長的眉,“想通?我需要想通什麽?那個女人本來就是玩物而已,既然我膩了,送給齊昱白又何妨。”
“是……嗎?”唐子軒故意拖長了語調,“老哥如果是這樣想的,那就好,其實她還說了,‘狐仙’老大會來接她,為慶祝他們終於在一起,聽說他們要去共度良宵。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我看那隻豬頭臉上,可是開心的很。”
唐子軒一邊說著,一邊緊盯著老哥麵上所有神情變動。
隻是,唐以墨剛好垂下了眸,黑碎發絲深深隱了他的神色,就連深墨色玻璃窗外斜斜投射進來的陽光,也被他隔絕在周身一尺之外,不允許接近。
唐子軒頓時看不懂自家老哥了。
他真的不在乎了?
也對,被其他男人染指的女人,就算再愛,老哥也不會再要的。
唐以墨動了動身體,沉默著離開辦公桌,朝裏間的休息室走去,開了門,沒有對外麵的人說任何一句話,又關了門,徑自隔絕了所有的人。
唐子軒和修律彼此看了看,同時歎氣,搖了搖頭。
而隻有一個人的世界,唐以墨終於放縱的不顧形象,就這樣直愣愣倒在了床上。
在世人麵前璀璨耀眼的眸光,此時此刻卻黯淡成了最淡最淡的光澤。
說不在乎,都是假的。
說她隻是自己的玩偶,真是可笑。
在六年前,甚或是更早的時候,他就早已認認真真把她放在了心尖,他愛她,從不為假。
而她……
僅僅隻用了半個月,兩個星期,14天的時間,就能徹底扔開他,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是不愛的吧……
唐子軒說的對,她根本沒有愛過自己,那怕一毫米。
原來糾纏那麽多年,他自以為是她會把自己放心上,都是笑話,到頭來,黯然神傷的,依舊還是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唱獨角戲?
唐以墨緩緩起身,進了浴室。
一個女人而已,他可是帝國第一總裁,要放下她,又何嚐不很簡單?
輕輕鬆鬆,就能放下……
真的能輕輕鬆鬆……就放下嗎?
Z市,蕭寒別墅。
“喂,小婉,三天前你就說了要回去,怎麽還在這裏。”
蕭寒看著坐在客廳中打電子遊戲打的正happy的付婉,很無語,在她旁邊擺著小小的箱子,裏麵裝了些吃的和衣服,是在三天前她就收拾好了的。
付婉一邊打遊戲,一邊腦袋都沒扭的回答,“三天前是隨隨便便敷衍唐子軒那隻豬了,其實我還要再呆個四天,等老大來接我。”
孰不知,她一句隨隨便便的敷衍,就讓某個男人在機場守了整整三天,一直沒見到她的影子,還瘋了似的查詢了這三天的所有航班,生怕她出什麽問題。
蕭寒很無語,手上搭著一條濕毛巾走過去,把她從地毯上死命拽起來,強硬的關了她的遊戲,“你看看你成什麽樣子了?!”
“喂,我好不容易才打通這一關好嗎?!”
蕭寒無視她的抗議,把濕毛巾按到她臉上,用了力道的給她擦臉,“小婉,雖然你什麽都不說,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歎了口氣,付婉正要反駁,他卻突然鬆開了她,從旁邊拿過一麵鏡子,“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鏡子裏,印出付婉的樣子。
原本精致漂亮的小臉,現在卻邋遢很多,頭發也亂糟糟一蓬的在腦袋上,臉色蒼白,眼眶四周掛上了一對黑眼圈,睡衣睡褲也胡亂套著,而那雙最為水靈的眸子也黯淡無光,了無神色,整個人看上去又頹廢又淩亂。
整整半個月又多三天,自從拿回‘末日’手槍遇上唐子軒後,付婉就再也沒出過門,也再也沒收拾打整過自己,整天都沉迷在打電子遊戲中,餓了喊來蕭寒做飯,吃完倒頭就睡,睡不著了再爬起來打遊戲,重複以往。
付婉別開臉,不去看鏡子中的那個自己,“我……我這不是懶得打整嘛,宅在家裏有錯啊!”
蕭寒定定看著她,“你連自己都騙不了,還在說口是心非的話。小婉,你在逃避什麽?”
逃避?她逃避什麽了啊!
“我沒有!我好的很!我逃避什麽!蕭寒你很煩啊!”
付婉甩開蕭寒,情緒突然變得很暴躁,蹭蹭跑上樓大力砸上了臥室的門。
隻留蕭寒在原地,暗暗歎氣。
臥室裏,一陣乒乒乓乓。
付婉發了好大的脾氣,把各種能砸的東西統統摔了個稀巴爛,還不解氣的將床上靠枕扔到地上,又跳又踩又撕,弄的整個屋子棉絮漫天飛舞。
一直折騰到精疲力盡,動一動手指都動不了了,她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
眼淚來的毫無征兆,源源不斷滾出眼眶,她扯著嗓子的拚命嘶哭,像是要拚命發泄什麽。
哭到最後,她實在累的不行,眼淚也哭幹了,嗓子也哭啞了,這才作罷。
就著這個姿勢,直接倒在冰涼的地板上,揚起眸,呆呆望著天花板。
自從唐子軒出現後,他就總是時不時來找自己,也不隻知道他是怎麽找到這個住處的,還好蕭寒的別墅並沒有顯示任何與部隊有關聯的東西,付婉也就由著唐子軒了。
每次這隻嘴賤的豬一出現,都要談起唐以墨,即使自己已經發過無數次脾氣,他還是要有意無意的在她耳朵邊提起唐以墨的名字。
隻要一提起,她的心就會亂得不受控製,毫無章法。
付婉恨透了這樣的自己,躲在小角落裏,獨自遺忘,甚至是膽小的連他的名字都不敢聽到,害怕一聽到他的名字,就莫名激動的情緒。
這樣的懦弱膽怯根本就不是她的作風!
不就是一個唐以墨而已嗎,憑什麽就能掌握住她的情緒和心情!
該死!她真想毀了這樣的自己!
屋子裏,棉絮緩緩飄落,安靜如斯。
一靜下來,回憶,就無孔不入的鑽入你渾身血液的每一個地方,就算拚命想要製止,也無法阻擋與他那些連綿不絕的過往。
從15歲到24歲,整整9年,每一段足跡,每一個過往裏,都有他。每一次喜怒哀樂,每一個激動不已的時候,都有他。
他參與了自己最美麗最青春的年華,他在她最純潔最熱情的年華裏,深深刻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印子,深入血液,刻進骨髓,怎麽忘得掉?
她甚至都開始懷疑起來了,那麽多對他的恨,其實,是不是早已成了愛情?
付婉啊付婉,你真是賤啊,想想他虐你體無完膚的時候,你還愛嗎?
可答案卻是,愛。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莫過於此,他虐你千千萬萬遍,你卻依舊對他愛戀。
他的情和溫柔注定隻是一場夢境,注定不可能會為自己駐足。
而自己呢,卻傻到被他的細膩感動,竟然愚蠢的愛上了無情的男人。
很累,真的……很累。
付婉緩緩闔上了眼簾。
就讓她睡過去吧,睡著了,就什麽都不知道,就什麽都不用想,就什麽都不需要傷心了……
剛要睡著,床邊的電話卻倏忽響了起來。
付婉隻好又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過去找電話。
是葉痕打來的,她接起來。
“小婉,明天老大就要回來了,他會來接你。放心,我已經與蕭寒那邊做好了溝通。”
明天?不是說還有四天的嗎?
雖然有疑問,但付婉沒精力多問,隻是隨便應答了聲就掛了電話。
很巧的是,剛掛了葉痕電話,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付婉看向手機,號碼顯示的是……浩然哥哥。
浩然哥哥?
這麽半個多月的時間,允浩然偶爾會打一兩個電話過來問問自己情況好不好,但每次接了他電話後,蕭寒臉色都相當不好,甚至有一次唐子軒也在,她當著他們的麵接了浩然哥哥電話,結果,差點被唐子軒和蕭寒揍一頓……
雖然很莫名其妙他們的反應,但付婉還是接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