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外的那顆櫻花樹很快凋零,花瓣飄落,樹葉變黃,轉眼間已是大雪紛飛的季節。
淩冽的寒風,鵝毛般的大雪,夾雜著吹起了李陽的衣服,倒是有幾分古意雪景。
隻是李陽的齊耳短發和超現代的衣服與這裏格格不入。
木屋的房門被打開,從中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身穿貂皮裘衣,少女滿頭長發,隨風飄散,俏皮的小嘴嘟嘟撅起,眸子裏盡顯自信。
那少女似乎看不見李陽,直徑走到櫻花樹下,隨後又從木屋內走出一個美豔少婦,少婦衣服單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少婦臉蛋精致,是難得一見的漂亮女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缺失了一條手臂。
李陽一睜,這少女就是剛才那個說話的小女孩了,那少婦也就是那個疼愛自己孩子的媽媽了。
可是,她的手臂,難道是為了滿足自己孩子的嘴饞,不惜割掉自己的手臂讓孩子吃嗎?
李陽有些震驚,心中不明白,這種的母愛是偉大還是卑賤。
隻見那少女坐在了櫻花樹下的秋千上,蕩起了秋千。
秋千在風雪裏蕩漾,少女發出歡快的銀鈴般的笑聲。
而她的母親,那位少婦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麵露擔憂,唯恐少女從秋千上摔下來。
“孩子,咱們回去吧,外麵很冷的,小心感冒。”女子忍不住打了一個阿嚏,緊了緊衣衫,說道。
“不,我要在這玩,不回去。”少女撅了撅嘴,賭氣道。
突然,從天空落下一隻凍僵的小鳥,少女連忙捧在了手裏,問道:“它快要死了,你能救活它嗎?”
李陽看到這一幕有些不是滋味,少女不去關心自己的母親,而去關心一隻與她毫無相幹的小鳥,殊不知她的母親也在受凍。
難道這就是一個人的本性嗎?原本清純的少女為何這般任性,母親那麽疼愛她,她卻不懂得去關愛自己的母親,是什麽導致了她這般無情?
女子猶豫了很久,說道:“有辦法救活它,但是需要我的心髒。”
“你的心髒就可以救活它,太好了,快,拿來你的心髒。”少女眼睛一亮,依舊天真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小鳥。
卻沒有注意到自己母親的變化,女子說道:“可是,那樣我就會死。”
“你死了沒事呀!隻要它活了就行。”少女撫摸著手裏的小鳥,就像她的愛人。
聽到這句話,不但是女子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就連李陽都要看不下去,哪有用自己母親的生命換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李陽打算上前去跟少女理論。
可是不等他上前,那少女已經等不及了,突然變得憎惡道:“你快點啊,磨磨唧唧的幹什麽,不就是一顆心髒嗎?至於這麽不舍嗎?”
少女伸出手掌,一下就抓向了母親的胸膛,硬生生的扯出了一顆鮮紅的心髒。
“呃……”女子吃痛的悶哼一聲,雙手捂住胸口,臉色蒼白的嚇人,道:“我死了就再也沒人疼你了。”
“我已經不需要你的疼愛了,你快快死去吧!”少女絕情的說道,把心髒按在了小鳥的身上,等待小鳥的複活。
而女子已經倒地身亡,雙眼並沒有合上。
李陽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的畜生,連自己的母親都要殺害。
李陽跑上前去,一腳踢掉了少女手中的心髒和小鳥,咆哮道:“你不配活在這個世上,我殺了你。”
李陽一拳打在了少女的頭上,頓時血流如注,少女倒在地上隻剩了一口氣。
“你為什麽要殺你的母親。”李陽雙眼通紅,已經失去了理智,不斷喊道:“你說啊,說啊,為什麽殺你的母親。”
“咳咳……”
少女翻過身體看向死去的女子,淡淡道:“她不是我的母親,在我三歲的時候,是她把我搶來的,我的母親已經被她殺死了。”
這女子不是她的母親?她的親生母親已經被殺死?而我又殺死了少女。
李陽懵了,看著眼前的兩具屍體,頓時感覺這世間有太多的難以捉摸,誰是善?誰才是惡?善惡難道真的就在一念之間嗎?
李陽看著自己的雙手,這也是一雙殺人的雙手了,自己也是一個惡人?
善與惡到底怎麽區分?
人之初是善是惡?
木屋瞬間消失,櫻花樹也隨之不見,那尊青蓮菩薩再次出現,依舊的莊嚴微妙,聲音如鍾道:“你可知道了善與惡?”
李陽不斷的搖頭,忽然大笑起來,“哈哈……,我知道了,人性本沒有善與惡之分,而是做出選擇的對錯。”
“那少女本是善良的,卻被人殺母搶奪,心中埋下仇恨,加之那女子的愧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少女,少女要什麽就滿足什麽,即便是想吃她的肉也在所不惜。”李陽有些激動,說道:“少女就是被失去母親的恨,還有女子的過度疼愛變成了一個擁有邪惡之心的人,以至於最後親手殺死了養育她多年的女子,實則已經陷入了大惡。”
“而那女子本是惡人,殺死了少女的親生母親,心中生出了愧疚,進而想通過對少女的疼愛來補償這些過失,自己不但沒有變的善良,反而是促成了少女的邪惡,也屬大惡之人。”
“但是,善與惡隻在一念之間,沒有純碎的善惡,少女當初善良過,最後卻是邪惡的,女子當初邪惡過,最後卻要極力想善良,這就是人的複雜人性,並不是善惡可以解說一切的。”
李陽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觀點,直視著青蓮菩薩,想要得到菩薩的首肯。
隻見青蓮菩薩微微點頭,並沒有說話,而後又輕輕搖頭,露出一絲微笑,散發出一股神秘的光芒,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似乎天地間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麽青蓮菩薩。
而在火焰擂台上,十架火盆倏地傾斜而下,火盆的火焰散落一地,激起一陣激烈的火花。
“轟!”
擂台快速擴大,幾近無限,邊緣連接天際,似與蒼穹連為一體。
在遠處奔來無數匹全身燃著火焰的駿馬,駿馬之上個騎著一個魁梧的將士,身著盔甲,手持長矛,齊齊一喊,聲音響徹天地。
在大軍的身後,有著一座萬裏長城,長城之上,烽火點燃,狼煙四起。
如一條巨龍,匍匐在大地之上,蜿蜒幾萬裏。
戰事將起,烽火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