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離開
“你被我抓住的當天,鬥牛國的人就找上門來,所以我以為你是間諜……”
“隻有涉及到這個高度,我們科特才能被下達任務。”
“但是,後來,我知道自己想錯了。”
“這一個月以來,你的做法完全顛覆了我的真知。”
頓了頓,楚妙真咽了一口吐沫,澀聲開口:“歸根結底,是我錯了,對不起。”
說完,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讓她給人道歉,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不過,這些話憋在心裏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她倚靠在門框上,直直的平視著鄭少秋,紅唇輕抿,眼神中有幾分柔情。
聽到這番話,鄭少秋依然沒有天大的反應,不緊不慢的喝著粥,仿佛完全沒聽到一般。
楚妙真深深吸了一口氣,紅唇輕啟:“我知道,自從你見到我的那一刻,就對我抱有敵意。”
“在你的眼裏,我這種人,應該是血腥的劊子手吧。”
“這是你對我,或者說對這個世界的固有看法,我改變不了。”
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了一陣手機鈴聲。
楚妙真深深的看了鄭少秋一眼,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裏掏出手機。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之後,她微微低下頭,手指有些緊張的糾結纏繞在一起:“不知不覺,我已經監視了你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讓我看清了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從來沒想過,你居然連鬥牛國的的國籍都會拒絕。”
“我也沒想過,你會親自出手,幫黃館長他們尋覓沉船的下落……”
頓了頓,她抬起頭來,眼神複雜的注視著鄭少秋,曼聲開口:“為了救我,你還受了嚴重的燒傷。”
“我……是真心想要謝謝你。”
“我們特科有專業的錄像設備,你救我的全部過程,我都知道了……”
“我被渣土堆掩埋,隨時都可能發生二次爆炸,你卻沒有理會。”
“謝謝你。”
說到這裏,楚妙真罕見的情緒有些失控,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的震顫。
聽到這番話,鄭少秋慢慢抬起頭來,淡淡開口:“生死有命,各安天數。”
“這能活,是你的造化。”
“以後,好自為之。”
說完,他又拿過一個饅頭,就著旁邊的醃菜,大口啃了起來。
楚妙真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頓了頓,她臉色漸漸變得肅然:“鄭少秋,你救我一命,有個消息,我想通知你一聲。”
“整件事情的經過,我都差不多搞清楚了,這段時間,平京也發生了很大的變故。”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有一個壞消息……”
說到這裏,她陡然止住了話頭,偏過頭往院子外看去。
鄭少秋顯然也察覺到什麽,跟著把目光投了過去。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隨後一個身材高大,麵容陰翳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他身軀板直,氣勢驚人,臉上不怒自威,隻是簡單的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
正是唐明廷。
這段時間,他也算忙的焦頭爛額,所以一直沒有時間來探望鄭少秋。
現在,那場爭端也算有了結果,這才騰出空來。
見到來人後,楚妙真又恢複了之前清冷的樣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鄭少秋,曼聲說道:“好了,正主來了,這個消息也不用我告訴你了。”
頓了頓,她歎了一口氣,輕輕的合上眼眸:“你,保重。”
鄭少秋聞言輕輕點了點頭:“保重。”
腳步聲越來越近,楚妙真心裏掙紮了一番,隨後鬼使神差的把手伸進包裏,掏出一張紙條。
“這是我的聯係方式……”
“如果碰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給我打電話。”
“雖然,你認識唐家,但是,有些事,我會比他們更擅長。”
“隻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絕不會推辭。”
聽到這番話,鄭少秋沉吟片刻,這才應了一聲:“好,謝謝。”
楚妙真聞言嘴角揚起一抹驚豔的弧度,兩個小小的酒窩浮現在俏臉之上。
“再見。”
輕聲說了一句之後,她便朝院外走去,與唐明廷擦家而過。
站在車前,她忽然有些舍不得這個地方,這種感覺很奇怪,來得快,去的也快。
她掃過小院的每一個角落,隨後又深深的看了鄭少秋一眼,旋即戴上墨鏡,低頭攥緊了車裏。
深吸一口氣之後,她將心中紛亂的念頭拋出腦後,腳下深踩油門,伴隨著馬達的轟鳴聲,直接揚長而去。
鄭少秋默默注視著她的背影,手中把玩著那串蓮花天珠。
他本想把這個物件送給楚妙真,畢竟這個女人雖然成功的活下來了,但隻有三年時間了。
天珠被諸多高僧以佛法加持,能起到擋災的作用,而楚妙真的身份,就決定著她肯定會遇到很多危險。
這天珠,能派上用場,甚至在關鍵時刻,還能救她的性命。
讓她在這三年的時間裏,平安無事。
隻是,到嘴邊的話,又被鄭少秋收了回來。
他點燃一根煙,坐在門檻上,靜靜的抽了起來。
這時,唐明廷也走了過來,與之前的意氣風發不同,他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雖然仍氣勢驚人,但是也有掩飾不住的疲態。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場麵變得有些詭異的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唐明廷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唇,澀聲開口:“這件事,是我唐家對不住你。”
聽到這話,鄭少秋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也沒有開口。
唐明廷暗暗歎了一口氣:“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直到現在才抽出空來,所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鄭少秋偏過頭,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結果怎麽樣?”
唐明廷聞言苦笑兩聲。
雖然和鄭少秋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多少也了解對方的脾氣秉性。
在江仁堂的時候,他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甚至還讓自己道歉,可想而知,眼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年輕人骨子裏有著常人難及的膽氣和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