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離死不遠了!
“六塵: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
“六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
看著那如喪考妣的錢尚金,鄭少秋又不疾不徐的開口說道:“張子秋《續都門竹枝詞》有這樣一段描寫:‘沉香手串當胸掛,翡翠珊瑚作佛頭’。”
“除此之外,還有《清稗類鈔,服飾》記載的‘多寶串,以雜寶為之,貫以彩絲,婦女所用,懸於襟以為飾’,指的也是十八子和十八子的用途。”
末了,他又抱著肩膀,輕飄飄的補了一句:“你是有點眼力!”
“不過也隻是井底之蛙而已!”
錢尚金聞言臉色漲紅,氣的渾身發抖。
他拿著玩就是覺得好看,哪會懂這麽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一旁的林慧月同樣一臉憤憤的表情,自己的丈夫被這個窩囊廢當眾羞辱,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她也幫不上什麽忙……
兩人說的這些,她也不懂,根本就插不上話!
看到一時語塞的二姐,林肖月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不露痕跡的朝鄭少秋豎起一個大拇指,暗暗讚歎了一句,真是一物降一物,姐夫這嘴夠狠,夠快,夠強!
連二姐都招架不住了!
林岑月眼中異彩連連,看著一臉平靜的鄭少秋,看著他那始終不慌不忙的氣度,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自慚形穢的心思。
鄭少秋的視線向上移動,看著對方脖子上掛著的亮閃閃的大金鏈子,不慌不忙的說道:“這金子還不錯,屬於九七八的通行標準,看樣式,也算是個老物件了。”
聽到這話,錢尚金臉色微微緩和了幾分,冷哼一聲說道:“我這可是從一家百年老店收購過來的。”
“別說這個了,就算大黃魚我哪裏都有!”
說完這話,他伸手把胸口上的掛著的大方牌舉了起來,目中露出一抹倨傲,得意道:“那些還不算什麽,這個可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就這麽一塊小牌子,你這個窩囊廢一輩子都買不起!”
“清代冰種翡翠鏤空龍紋無字大方牌!”
不得不說,這塊大方牌確實價值連城。
翡翠在市場上一直供不應求,雖然這幾年低級翡翠賣不上什麽好價錢,但是高級貨還是一件難求!
尤其是,上了年份的老物件,那價值更是不可估量!
錢尚金這塊冰種翡翠大方牌,品相完整,長約六七公分,厚約05厘米,而且水頭十足,光彩照人,頂端有鏤空樣式的龍紋,造型小巧,惟妙惟肖,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物件!
鄭少秋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角,語氣平靜:“這條狗鏈子還算可以,但是這大方牌……”
說到這裏,他沒有接著說下去,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錢尚金見他這麽不爽利,有些不耐煩的罵了一句。
鄭少秋目中閃過一抹鄙夷,冷聲說道:“這方牌,在滿清,那都是文人雅士係在腰上的,現在卻被你戴在了脖子上,而且還栓了一條大金鏈子……”
錢尚金聞言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這又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嗬嗬。”鄭少秋冷笑連連:“你還舔著臉問怎麽了?”
“就你這身搭配,在民國時期,隻有那種國之將覆,卻還裝腔作勢,以為自己是貝勒爺的八旗子弟才會這麽穿戴!”
“天天不是遛鳥鬥狗,就是混跡茶館!身上穿的,戴的,就是所有的家底!”
“吃了睡,睡了吃,胸無大誌,混吃等死,最後連狗都比不上!”
話音剛落,林肖月便忍不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覺得有些不妥,連忙捂著小嘴,憋得俏臉一陣通紅。
姐夫這話說的真是太狠了!
最關鍵的是,還非常有技術含量!
就連一旁的林岑月都有些忍俊不禁,微微側過身子,肩膀不住的抖動。
見到這一幕,錢尚金滿臉漲紅,緊緊的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狗東西!”
“敢情你是變著法子的罵我呢!”
“誰給你的狗膽!”
“有段時間不見,你這是要飄啊,不教訓你一頓,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一邊說著,他一邊上前兩步,罵道:“今天我要是不打折你一條腿,我就不姓錢!”
正在這時,鄭少秋忽然抬起頭,指著他的鼻子,罕見的厲聲嗬斥道:“愚蠢!”
“深陷死局而不自知!”
“大膽臨頭而不自覺!”
“你這是離死不遠了!”
這幾句話說的極有氣勢,擲地有聲,猶如一道驚雷,直接在錢尚金耳畔炸響!
“你……你說什麽?”他微微眯起眼睛,陡然射出一道寒芒。
鄭少秋雙手負在身後,表情微冷,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說,你,離,死,不,遠,了!”
錢尚金聞言臉上閃過一抹獰色:“鄭少秋,我看你才是離死不遠了,我現在就弄死你!”
被一個窩囊廢這麽詛咒,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已經氣憤到了極點。
鄭少秋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憐憫:“愚蠢!這枚藍寶冥器,你居然還當成寶,你不死誰死!”
錢尚金聽到這話,頓時被嚇了一跳,臉上有著掩飾著不住的驚疑,他取下中指的那位藍寶戒指,翻來覆去的打量了兩眼,沉聲說道:“鄭少秋,你不會是在危言聳聽故意嚇唬我吧!”
“我這戒指可是花大價錢從拍賣會上收購過來的!”
“它能有什麽問題?”
鄭少秋聞言冷笑連連:“說你蠢還真是抬舉你!”
“隔著幾米遠,我都能聞到一股屍臭,這藍寶戒指明顯最近才從墳墓裏被人挖出來的!”
“而且這味道非常濃鬱,顯然在地底下,呆了幾百年,不然覺不可能這樣!”
“你好好想想,死人戴的東西,你現在又戴在手上,後果可想而知!”
錢尚金聽到這番話,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臉色大變,沉默了幾秒鍾之後,他又嘴硬的叫囂道:“就算從墓裏挖出來的又怎麽了?!”
“就算是死人戴過的又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