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命相搏!
就這麽直接撞過去的話,恐怕最後隻有一個車毀人亡的下場。
他為什麽會這麽做?
難道覺得跑不掉了,所以放棄了?
她很快便否定了這個念頭,在房間那種九死一生的局麵下,這個男人都沒有放棄,更何況是現在。
那麽……
他到底是要幹什麽?
鄭少秋仿佛猜到了她內心的想法,語氣平靜,又帶著一種強大的自信:“賭一把。”
“賭一把?”林岑月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很快便反應過來:“你是說?”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鄭少秋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不錯,如果我們繞路的話,後麵那輛皮卡很快就會追上來,到時候在對方的圍追堵截之下,我們根本沒有機會逃出去。”
抿了抿略顯幹澀的嘴唇,他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所以,我想著直接撞過去,就看誰堅持不住!”
“對方如果不避讓的話,我們可能會死,但是他們也討不了什麽好處。”
“所以,不如賭一把,贏了就逃出生天,死了就一了百了。”
說到這裏,他不禁有些唏噓。
沒想到剛穿越過來,就遇到這種倒黴事。
不過,他倒是沒後悔做出這樣的選擇,畢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女人也算是救了他一次。
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他透過後視鏡看著林岑月臉上的血跡,語氣緩和了幾分:“你怕嗎?”
林岑月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搖了搖頭,笑道:“不怕。”
她糾結纏繞的手指,已經鬆開,臉色更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真不怕?”鄭少秋掩飾好眼中的讚賞,猶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真不怕。”
林岑月的眼睛格外明亮,她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有你在,我真的一點都不怕。
鄭少秋聽到這個答複之後,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緊繃的身子變得放鬆起來。
一個女人都不怕,那他還有什麽好怕的!
想到這裏,他猛然抬起頭,目光堅定而銳利!
五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兩輛車以飛快的速度靠近,在這種馬力之下,十米的距離隻有幾秒鍾的時間。
鄭少秋甚至能清晰的看見對方的車內的人影,但是由於光線太過昏暗,但是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林岑月睫毛輕輕顫抖,反複深呼吸,隨後死死的盯著對麵疾馳而來的吉普車。
五米!
下一刻,就要撞在一起!
鄭少秋目光微凝,握緊方向盤的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正在這時,由於距離的拉近,他看到了吉普車上坐著的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
那種氣急敗壞,破口大罵的表情……
緊接著,他感覺麵前的視野一下變得開闊起來,門口的保安亭已經近在咫尺。
“呼!”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這次心理上的博弈,比之前刀刀見血可要更加危險。
稍有不慎,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好在,他贏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他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恰巧林岑月也將雀躍的目光投了過來。
四目相對,皆會心一笑。
兩道明晃晃的大燈刺破黑暗,黑色轎車衝出小區門口之後,便如大海撈針,很快便失去了蹤跡。
十五分鍾之後……
豪悅酒店,1103號房。
鄭少秋裸露著後背,上麵滿是一道道猙獰可怖的傷口,有的正在不斷地湧出鮮血,有的卻已經發黑結咖。
林岑月站在他後方,左手拿著一瓶酒精,右手拇指和食指拈著幾根棉棒。
“忍著點。”她深深呼出一口氣,緩緩的把手湊了上去。
一陣劇烈如同燃燒一般的疼痛襲遍全身,鄭少秋的身子不受控製的打了一個哆嗦,因為瘦弱的緣故,他的手臂上青筋畢露,甚至脖子上都有一根根的深綠色的脈絡。
盡管他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盡管他把牙齒咬得嘎嘣作響,但仍是沒有發出半點痛呼聲。
倒是林岑月有些失態,眼淚不受控製的簌簌的流了下來。
她看著那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疤,仿佛心髒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緩緩攥緊。
她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竟然如此硬!
錚錚鐵骨!
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雖然沒有夫妻之實,雖然她之前都瞧不起對方,雖然她在一個小時之前還揚言要和對方離婚。
但是,她現在還是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想到這裏,她的手臂明顯的顫抖了一下,隨後又被很好的控製住了。
時間以緩慢的速度流逝,等把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好之後,林岑月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猛然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有些黏濕。
“好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她把酒精放回抽屜裏,語氣有些輕鬆。
可是她的話卻如泥牛入海一般,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心中猛然閃過一個不好的想法,她趕緊上前兩步。
果不其然,鄭少秋的嘴唇呈現一種慘白色,他眼睛緊緊的閉著,眉頭皺在一起,依然昏了過去。
不過好在還能看到他胸口正不斷的起伏,而且鼻子下有一縷縷灼熱的氣流。
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心弦也一直都緊繃著,現在安全了,所以再也堅持不住,這才睡了過去吧。
嗯……應該是這樣……
不過……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而且他能在這種環境下直接睡過去,顯然是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任。
林岑月一邊暗暗想著,一邊笨拙的架起的對方的胳膊,艱難的來到床邊之後,讓他的身子趴在柔軟的被褥上,然後又小心的脫下鞋襪。
做完這些之後,她已經開始大口喘著粗氣,感覺眼冒金星。
稍微晃了晃腦袋,定了定神,她直接脫下身上沾染了血跡的衣服,鑽進了浴室內。
很快,傳來一陣陣呼啦啦的水聲,磨砂玻璃後有一個曼妙的酮體若隱若現。
不過,很顯然鄭少秋沒有這樣的豔福,他現在已經鼾聲漸起,在靜謐的夜色中,尤為明顯。
窗外,被團團烏雲籠罩的月亮猛然掙脫開來,淡淡的清輝如緞子般透過寬大透明的落地窗鋪在他的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銀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