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爭奪

  蘇華月道:“嗯。守好門,千萬不要讓人進來。”


  語氣絲毫沒有跟秋雲商量的意思。


  秋雲雖仍是猶豫,但最終也沒有再勸蘇華月。


  上回的毒蠍子小姐能控製好,這回,應該也能吧。


  秋雲退出了房屋、掩好了主屋門。


  屋內蘇華月盤腿坐上貴妃榻,手中已多了一個小蛇袋。


  蛇袋裏邊裝著一條小蛇,雖體積不大,身量不過一隻手指纖細,長度也隻及一個人的手臂。


  但這蛇背有銀色和藍色交織的鱗片,是大梁國毒性最大的幾種毒之一——海銀蛇。


  被它咬過者,不過短短數分鍾,必會斃命。


  蘇華月要與它相契,待她母親祭祀那日、她與蕭奇明初會之時。


  用這毒蛇,奪取蕭奇明的狗命!


  蘇華月取出早已配置好的藥粉,又劃破自己的手臂上沿取血,並將血與藥粉混在一起。


  此次相契的是一條毒蛇,體量與毒性都比先前的毒蠍大不少,所用到的血量自也多得多。


  而之所以劃破手臂上沿取血,目的便是不叫人發現她的傷口罷了。


  待血液與藥粉調製好,蘇華月還未開裝蛇的小袋,便探出手去,壓住蛇的七寸。


  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蛇袋,將血液與藥粉皆放入蛇袋中。


  她的速度必須要比蛇的反應速度快,否則若她被蛇咬了,也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


  蛇收了蘇華月的血液與藥粉,蘇華月還是默念咒語,蛇的通體開始泛紅。


  約莫半刻鍾後,那等泛紅才漸漸消失,蛇也聽話地躺在袋中,一動不動了。


  做完一切後,蘇華月則覺有些乏累。


  契物需消耗契物者的氣血,完事之後,她需要好好調養自己的身子。


  蘇華月一揮袖,將契好的蛇收入自己的袖中。


  休息了一會,她便喚了秋雲離開。


  秋雲聽言回了屋見蘇華月沒什麽事,才放心地離了開去。


  祭拜那日終是到來。


  這日天灰蒙蒙的,蘇候、蘇華月與蘇先三人麵上皆浮著難言的悲傷。


  岑秋蘭與蘇若芝、蘇衛、蘇忠、以及柳煙與蘇萱麵上皆是對祭祀無所謂的模樣,倒是各自心中的小九九演得濃烈。


  岑老夫人則不與眾人同去祭祀。


  一排數輛精致又不失莊重的大馬車已經陳列在蘇候府門口,引來不少路過之人駐足,紛紛猜測蘇候府一次出動這般多馬車是要作甚。


  數輛馬車中,為首最威嚴的自然是蘇候的馬車。


  從前外出的時候,與蘇候同坐馬車的從來便是岑秋蘭。


  雖說這些日子蘇候對柳煙親近而冷落了岑秋蘭,岑秋蘭到底還有主母位子,想著這般重要的場合,她理應也與蘇候同坐第一輛馬車才對。


  便在蘇候與眾人言語了幾句、正準備行向馬車時,岑秋蘭主動貼向蘇候,聲音婉爾道:“老爺。”


  此時的她一身暗紅絲緞裙,雖作為祭祀,衣飾並不出格,但她的妝容過於精致,反而在這個莊重的時間,顯得有些輕佻。


  岑秋蘭言罷,理所當然的便一副主母架勢,要攙著蘇候上第一輛馬車。


  豈料她的手還未觸到蘇候,柳煙同時也靠近蘇候。


  正要說些什麽,蘇候見到柳煙,已抬手示意於她。


  柳煙會意,欣喜不已,忙蓮步更快行向蘇候,順勢被蘇候攬腰入懷中。


  此時的柳煙一身水藍衣裙,裝扮清雅,雖顯溫婉多韻,但也不算錯失了祭祀的禮分。


  岑秋蘭見此,連忙上前攙著蘇候的另一側道:“老爺,祭祀這等大事,妾身該與您同乘車馬。”


  蘇候將手從岑秋蘭的相攙中拉出,睨了她一眼,輕蹙了蹙眉,道:“車轎顛簸,煙兒在轎內服侍本候便可。忠兒和衛兒還小,若芝最近情緒也不大好,你在後邊的車轎裏照顧他們。”


  從前一直覺這岑秋蘭行事得體,是個賢母的典範。


  在得知她有可能害華月,加之他也隱隱得知,岑秋蘭這麽些年來,並不似表麵地對柳煙、蘇萱與蘇華月好,他越看她便越不再覺她並未有多賢良,甚至隱隱對她有些嫌惡。


  倒是柳煙。


  許是亡妻的祭拜快到了,這些日子,他總能從柳煙身上看到些許亡妻的影子。


  雖然不多,但足以給他這孤苦之人以慰藉。


  尤其今日為亡妻祭拜的特殊日子,他看到她,這種感覺便更強烈了。


  語罷也不管岑秋蘭如何,徑直帶著柳煙便要走。


  卻在這時。


  柳煙停了下來,有些嬌弱地道:“侯爺,這不合規矩。夫人是主母,該與您同乘一轎才是。”


  語罷假意推開蘇候,其實那雙纖手在蘇候胸前停留了許久,她也僅離開了蘇候懷中半步。


  蘇候聽此,卻是再將柳煙攬近,也沒有任何對所謂不合規矩的解釋,道:“無妨。”


  言語間仍是那般具有威嚴。


  “可是……”柳煙有些害怕地看了正目露狠光睨著柳煙的岑秋蘭一眼,欲言又止,好似真的岑秋蘭說了什麽不讓她上轎的話一般。


  蘇候見此果然蹙眉,同時隱隱瞥到了一眼岑秋蘭不同於往常的目露狠光的神色。


  他隻當是岑秋蘭竟敢違拗他的意思,威聲道:“本候的話,可不是耳旁風!”


  又道:“沒有什麽合不合規矩,在蘇候府,本候便是規矩!”


  語罷威嚴地徑直帶著柳煙上轎。


  岑秋蘭在後邊氣得直肝疼。這個賤人!竟敢裝柔弱挑撥本夫人與老爺的關係!

  賤人!本夫人得勢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個角落裏見不得任何光!


  敢在她麵前耍心機,她遲早要你好看!

  岑秋蘭精心打扮的麵容已經扭曲。


  另一側,在場的下人見蘇候為了留言嗆了岑秋蘭,都不由對柳煙的敬重多了幾分。


  但不得以,岑秋蘭隻得帶著蘇若芝坐了蘇候後邊的轎子。


  蘇華月看著這一切,冷笑。


  柳煙與岑秋蘭。


  越來越有意思了。


  又多睨了眼柳煙的背影,若有所思。


  先前她對柳煙的指點,便是告知她,蘇候既然從前對你情不自禁過,那自然便有你的過人之處。


  你想得到蘇候的寵愛,再度向蘇候展現你的過人之處,許該無虞。


  且隻有如此抓住了蘇候的心,才是最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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