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算計

  蘇若芝氣得一跺腳,但也沒徑直將火發出來:“大姐姐,你什麽意思!”


  蘇華月悠悠冷冷道:“怎麽?三妹妹還沒看夠麽?”


  “但本小姐不想給三妹妹看了,怕髒了爹與哥哥送給本小姐的寶貝。”


  語氣中盡有挑釁意味,蘇若芝見之氣憤:“你!不過是些沒人要的玩意罷了,本小姐稀罕看?”


  竟說被她看了是髒了那些寶貝?

  蘇華月悠悠冷冷:“既然三妹妹不稀罕,那便請便吧。”


  語罷睨了眼院門口,自是要攆人的意思。


  蘇若芝此時恨不得一走了之,可一想到蘇華月那一箱寶貝她什麽也沒撈著,她又屬實氣憤與不甘心,腳似粘在了地上舍不得走。


  蘇華月冷笑道:“怎麽?三妹妹還想似在西合院般,進屋搶本小姐的東西麽?”


  又道:“可別又被爹爹罰跪了祠堂!”


  蘇華月此言一出,一些繃不住的丫鬟小廝竟直接笑了出來。


  蘇若芝見此,氣得漲紅了臉。


  這個賤人,竟敢拿她奪了蘇萱東珠的事說事!


  她分明是故意的!

  看她那副看她得意的模樣,分明從一開始便是想看她笑話!

  蘇若芝心知她今日絕無可能拿到蘇華月一絲東西,又見自己鬧了笑話,氣得揮手想要打蘇華月:“本小姐稀罕看你什麽寶貝!”


  事實上她不僅稀罕看,還想要。


  而她的手還沒揮出去多遠,接觸到蘇華月寒冷至冰點的危險目光,她終究沒有將手打下去。


  最終氣急敗壞地離開了如意院。


  蘇華月看著蘇若芝的背影幽幽冷笑。


  便就是要看你這想得又得不到的模樣。


  又回過神來。


  倒是箱子裏那些水晶,瞧著稀奇又好看,或許她在製釵時可以用上它們……


  翌日夜間,汀水院。


  已是深夜,汀水院雖仍是燭火照明,裏頭卻是混亂不已。


  岑秋蘭將桌上的杯杯壺壺盡數扒拉在地,瓷器入地,發出尖銳的撞擊與破碎聲。


  岑秋蘭麵目扭曲:“柳煙這個賤人!老爺今晚又宿在她那裏!”


  “真以為本夫人出了點事她便可以蹬鼻子上臉了麽!瞧她那副風騷樣,從前的做低伏小都是裝的!”


  “蘇萱算個什麽東西?竟敢跟若芝搶東西?若芝能看上她的簪子,是她的福氣!”


  “如今老爺正寵著,本夫人輕易動不得她,本夫人卻也不是吃素的!日後,本夫人要將你千刀萬剮!賤人!賤人!”


  “氣死本夫人了!”


  屋子裏的瓶瓶罐罐已被摔得不能再摔,岑秋蘭最後無奈坐在屋中生悶氣,整個汀水院的下人都低伏著頭,不敢作一聲言語,生怕一個不慎,這個凶神惡煞的夫人便拿自己開刀。


  好一會,懷嬤嬤在惴惴不安地對岑秋蘭道:“夫人,從前柳姨娘也有在老爺麵前的時候,可從前老爺怎麽沒搭理她,如今倒是破天荒去她院子呢?”


  一提起蘇候去柳煙院子,岑秋蘭又是來氣,一巴掌便糊在懷嬤嬤臉上,狠聲道:“什麽柳姨娘!那是個柳賤人!”


  此時的她發飾亂了、服裝亂了,陰狠土臉的模樣,哪還有半點曾經蘇侯府當家主母的模樣。


  “賤人!賤人!”


  岑秋蘭又道:“不過是如今本夫人與老爺有些誤會,她倒是蹬鼻子上臉了!慣會勾引人的賤貨!”


  懷嬤嬤捂了被打的臉,目色一沉,但仍是討好般地對岑秋蘭道:“夫人,您可還記得,奴婢前些日子與您說過,見到大小姐跟柳姨…不,柳賤人在小路裏獨自相談著什麽。”


  岑秋蘭聽言頓了頓,麵色上的狠戾卻是一分未減。


  她若有所思地道:“你是說,老爺如今之所以寵柳煙那賤人,不是因為本夫人跟老爺的嫌隙,而是蘇華月那賤蹄子從中作梗?”


  懷嬤嬤滿麵陰張,點了點頭。


  岑秋蘭恨恨地絞了絞手帕,陰狠道:“本夫人便說麽,哪怕如今柳煙那賤人瞧著好看了些許,老爺想來不怎麽親近女色,怎麽因為她小小的勾引如今便那般寵她?”


  “原來是蘇華月那個賤蹄子搞的鬼!”


  “賤蹄子,如今倒還算計到本夫人頭上了!昨日若芝去找她,還敢給若芝氣受!”


  “不過,本夫人早該想到了。前番一個中毒,便叫她將本夫人安置在如意院的眼線全處置了!”


  又在想著有什麽法子能叫蘇華月閉嘴、好好處置一番蘇華月。


  可又想著蘇候已經在府,若讓他發現什麽她害蘇華月的蛛絲馬跡,隻怕她的下場會很慘。


  一時間,又想到柳煙此時正在蘇候懷中承寵。


  事事不順,她不禁氣不打一處來,對著身側的另一個婢女小琪狠狠地刮了數巴掌:“讓你針對本夫人!讓你給本夫人找不順!賤人!賤蹄子!”


  很快,小琪的臉便腫成了包子。但她卻大氣也不敢出,甚至連痛也不敢喚。


  一會後,許是打累了,岑秋蘭腦子裏忽然冒出了一些想法。


  在府裏處置蘇華月不得,不久後,不是那賤蹄子的生母許芷賤人要祭祀了麽?


  到時候,在府外……


  岑秋蘭心中有了念頭,麵上了怒氣終是降下了些許,那陰鷙的扭曲卻是一點不減。


  她又似想到什麽般,麵上浮起了一絲詭異扭曲的笑。


  她招招手,將懷嬤嬤招了過來,附耳正想對她說些什麽。


  但一想到她不是鬆嬤嬤,並不如她可信,霎時怒氣又上了來,麵色驟變,一巴掌將懷嬤嬤打趴了下去。


  沒一個中用的!


  眼見蘇華月生母許芷的祭祀愈發臨近。


  這日,如意院,夜間,梳妝台前。


  搖曳的燭火下,秋雲正在為蘇華月整理發飾,為她做睡前的梳妝。


  蘇華月深思凝重的神色,在燭火的照耀下,在鏡中亦有一分難言的迷人。


  待一切侍弄好後,蘇華月對秋雲道:“你將今日從蛇市買回來的蛇帶過來,等會先別回屋,在屋外幫我守著。”


  秋雲神色閃過一絲擔憂與怪異:“小姐,您真的要……那般做嗎?”


  那可是極毒的海銀蛇,一個不小心被咬了,是要人命的……她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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