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奴婢冤枉
岑秋蘭則是狠狠瞪了柳煙一眼。
這個賤人,平時不吭聲,見了老爺就知道獻媚!看來是她對她的打壓不夠!
柳煙感受到岑秋蘭的目光,卻是噤若寒蟬,低著頭跟在下人堆裏,帶著同樣沒有絲毫光彩的蘇萱行在人群的角落裏,跟著蘇候前去。
岑秋蘭見柳煙這般心底的氣總算順暢了些。
同時心中含恨,她的若芝發生了那等事,老爺那般快回府分明是為了若芝。
原是要先管她若芝之事的,怎一聽那賤人有恙,便急不可耐地要去那賤人院中!
亦是暗暗擔心,此番去了如意院,蘇華月沒死、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但事已至此,也隻得先硬著頭皮跟過去看看了。
蘇若芝亦與她有同等想法,岑秋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真要有什麽,她也還留有後招。
又向鬆嬤嬤投了個眼神,鬆嬤嬤回給岑秋蘭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們早準備好的善後工作已經做好。
岑秋蘭追上蘇候帶著哭腔媚聲道“老爺,您慢些。華月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前幾日便突然病倒了,妾身請來了大夫,府中前些日子鬧鬼,大夫說是邪氣入體,要治好隻怕需些時日,老爺也莫要太過擔心了。”
蘇候還未說話,蘇先已道“這世間哪來什麽鬼邪之說,哪等庸醫竟能將病因歸咎至鬼神?”有道,“華月妹妹如今的情況如何?”
岑秋蘭心內一疙瘩,暗裏翻了個白眼,麵上卻是和和善善的“先兒,為娘為華月尋的可是回春堂的大夫,怎能是庸醫呢?”
又故作悲傷道“為娘前兩日去看了華月,已然是…意識不清、下不來床了,也不知能不能熬過……”
卻她話未說完,蘇候便道“婦道之人,休得胡說!”
又對蘇先道“先兒,你快去莫府將兩月前軍中回京的莫大夫請來,什麽回春堂的大夫也不及莫大夫的醫術高明。”
蘇先道“是,父親。”說話間,他已消失在了眾人間。
雖然一年未回京,他對他這個妹妹也甚是想念,到底還是為她尋醫治病重要。
岑秋蘭聽蘇候說要去尋新的大夫,心內先是一慌,又很快鎮定了下來。
按嚴大夫給的三日時限,最好那賤蹄子現在已經死了!
都怪她還以為老爺還要幾天才回府,嚴大夫又病了,加之那如意院陰森森的。
這兩三日她未親去如意院看那賤蹄子的病狀,隻知道她確實是要死不活的。
若是沒死,老爺有可能將她救治好不說,她也的確多了許多麻煩事。
不過,不管死沒死,她都不會讓事情扯到她頭上!
這賤蹄子不過是鬼邪入體才病了罷了!
再多些,她還有後招,不過便是將夏吟那賤婢推進去!
她做了善後,雖時間緊迫有些粗糙,但也不會讓事情扯到她。
蘇候步子快,很快便到了如意院。
如意院整個院落安靜又精雅,蘇候踏進院門,目色微光。
他未理會向他行禮的院內下人,徑直向正屋行去。
剛一進屋,便見得床榻上蘇華月麵色慘白,身形孱弱。
蘇候禁不住一聲心疼呼出“華月!”
岑秋蘭等人則跟在蘇候身後,她悄悄向著蘇華月方向睨了睨,見她的身子似還有呼吸起伏,麵色不禁陰下幾分。
蘇候聲未盡,他的身子已到了蘇華月身邊,蹙眉看著眼前形容消瘦的人兒。
一年前他離開府的時候,他的華月還不是這副模樣。
究竟是什麽病害得她女兒這般?
床榻上的蘇華月卻未回答她,隻床榻旁的秋雲抹著淚對蘇候道“侯爺,您可算回來了,這兩日,小姐的病情愈發嚴重了。”
“怎麽回事?”
怎會病的這般重?蘇候威嚴而帶擔憂的話一說出口,大手已經心疼地撫上蘇華月有些散亂的額發。
他方才聽說蘇華月病得下不來床,隻知這病隻怕不簡單,沒想她竟這般形容消瘦。
這慘白的麵容,枯槁的神情,越細看便越覺她似受了什麽天大的痛苦。
蘇候輕晃了晃蘇華月的身子“華月,華月,爹回來了。”
卻不待蘇華月醒來,門外忽傳來幾聲吵嚷“你這個黑了心的小蹄子,正好老爺今日回府,我必要抓了你去見老爺!”
“放開我!放開我!我沒有!”
“……”
這般吵嚷驚動了屋內的所有人,岑秋蘭聽出了其中有一人是夏吟的聲音,不禁微蹙眉。
鬆嬤嬤亦聽了出來,她嗬斥道“是何人在外吵嚷?擾了大小姐養病,還不快退出去!”
語罷她正要出去趕,顏姨有些肥胖的身子已像揪小雞般將有些瘦弱的夏吟揪了進來。
她一瘸一拐地入屋,一手將夏吟扔在地上,一手抬著一份飯菜,入內便徑直道“侯爺,正巧您今日回府,可必要為大小姐做主!”
蘇候原本一心係在蘇華月身上,並無心管屋中忽然的吵嚷,現聽事關蘇華月,他將視線投向了吵嚷發起出,聲音一如既往的威嚴道“怎麽回事?”
又在那視線轉移的瞬間,他見到在屋內吵嚷之人是早先他軍中的隨行廚娘顏姨,對事情的關注度又上升了幾分。
這顏姨當初之所以在軍中傷了腿被安送回蘇候府,原是為了救軍中一位副將,他對這等可稱豪義之人向來有幾分敬重在。
顏姨見夏吟被扔在地上還不老實,又用瘸著的腿狠狠踹了她一腳,才將手中的一份飯菜呈給蘇候道。
“拜見侯爺。侯爺,今日奴婢在廚房中為大小姐準備午膳,誰知見這個小蹄子鬼鬼祟祟在往小姐的飯食裏加些什麽。”
“奴婢看這小蹄子的模樣便不像什麽正派之人,大小姐這幾日病重不治,府中皆有耳聞,說什麽大小姐撞了鬼,奴婢是不信的!莫不是跟這小蹄子有關!”
蘇候聽聲目色一凜,似大山般的威嚴壓在夏吟之身,直接將夏吟嚇得跪下。
夏吟忙不迭地磕頭解釋道“奴婢冤枉啊!奴婢什麽都沒做!奴婢冤枉!”
前些日子她的確給蘇華月投毒了,今日卻是真真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