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呢。你看心電監護儀不是顯示得很正常嗎？兩個多小時前，我才給他檢查過。”
一諾搖頭，眼淚怎麽止都止不住。
他們刀光劍影地走過來，幾個大男人皆是紅著眼睛。想勸慰，沒有語言。想鼓勵，不懂表達。
半晌，一諾開口道：“你們去休息吧。我沒事。”
“我這邊陪你。”陳雪握她的手。
“不要。”一諾搖頭，“我隻想跟江城兩個人在一起。我就這樣看他。”
“一諾……”
她依然搖頭。
無奈之下，大家都退出了病房，卻誰都不肯走。隻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到點時候，本想今天不去公司，就在醫院等開盤好了。一諾卻自己熟悉幹淨，神清氣爽地走出來。修身西裝褲和短款皮草，明豔的妝容，跟兩個小時前的她大相庭徑。
“好像以前江城說，遲到一分鍾是七位數。”她幽幽的一句話，讓五個人從椅子上彈起來，衝進各自的洗漱間，該幹嘛幹嘛。心裏雖然被這個七位數廝磨得不行，但也終於放下心來。
到辦公室的時候，楊怡已經把早餐都擺在大茶幾上了，旁邊的小圓桌上也是吃的，大家跟吃自助似的，這邊夾一點，那邊打兩勺。
則寧抱著平板電腦，一會這裏轉兩圈夾一個蝦餃，一會一諾的辦公桌上拿兩個水晶灌湯海鮮包。
從開盤開始，燕氏的價格就有一些往下走。力道明顯沒有之前那麽足了，力不從心的味道顯而易見。
“就是現在了！”則寧看著從開盤開始就往下走的綠線，開口道。
“準備好了？”他很謹慎地看了大家一眼。
大家深吸一口氣，緊張地點頭。一諾坐在旁邊，也是雙手絞在一起。
“拋！”
他們發出信息後不久，下麵人皆回複交易成功的同時，股價開始猛速下跌。之前，由於燕氏雄厚官方背景而抱著觀望態度的很多投資者，眼看著這皇城不守的前兆，皆開始拋售燕氏股票。
連續兩天的跌停，可以看出燕氏已經完全沒有能力反抗什麽了。
局勢已經非常明顯，大家卻依舊謹慎。則寧還在整合各公司股票的回購數量，BILL就已經先一步打電話過來給一諾。
“HONEY。幹得漂亮。”
“多虧你幫忙。”一諾說得真心。要不是BILL出手如此大方，恐怕這場仗會更難打。
“我下午回歐洲。”
“私人豪華客機招搖而去？”一諾打趣他。
“不。走的時候是潛伏。因為太多人求我，我怕自己一心軟不小心又重新掏出幾百億救市。”BILL說的自己很可憐似的。
一諾笑得不行，終於停下後，說：“我送你。”
“三點半機場見。”
“好。”
電話才掛下，楊怡就舉著電話進來，示意一諾。
“誰？”
“代理省長。要談回唐巷的項目。”楊怡附在一諾耳邊輕聲道。
她點頭，接過電話。
“喂。您好。”
“陳總。您好。我是代理省長李立遠。不知您是否有空，我們談談回唐巷的項目？”這個省長已經五十，對這個新上任的三盛掌門人，真是有恨有佩服，用上尊稱心裏也是五味陳雜。
“政府對於三盛的背景和資曆都還沒有給公眾一個交代，三盛也不好貿然繼續接手項目，讓群眾擔心受怕。”一諾聲音清冷理智，諷刺得電話對麵的人體無完膚。
“會有交代。會有交代。陳總您看看，不妨我們先約個時間見個麵？”
“這幾天三盛有很多事宜，待過幾天邱潔開庭後，我讓秘書約您。可以嗎？”
“可以可以。”一諾能答應他的約見已經是燒高香了，李立遠哪裏還有什麽不可以。
外行人是看不出來這幾天的風起雲湧，而懂的遊戲規則的人，一眼便看出了貓膩。
之前布局受限的二三線城市，現在也紛紛向三盛伸出橄欖枝，期待大家的合作共贏。
一諾每天接無數的官方和企業電話，趁著機會，恩威並施，一舉拿下。
“一諾。”陳雪舉著電話，眼光不明地看著她。
“都打到你那邊去了？打發掉。我耳朵都要聾了。”一諾伸了個懶腰，然後摸摸小腹，安撫安撫肚子裏那個跟著勞累的寶貝。
陳雪還是舉著電話。
“寶貝都聽累了。”
“麥子的電話。”陳雪一字一句說得一諾愣神。
“接嗎？”她繼續問。
“拿過來吧。”一諾驟然沒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