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看著一諾，欲言又止。身怕她給自己更加不好的回答。
一諾，微偏過頭，給則寧使著眼色道：“則寧。許夫人在波爾多玩得這麽開心，估計今天還沒來得及打電話，你撥一個到酒莊。”
許彥冷汗涔涔，盡量鎮定地看著則寧。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許彥心跳異常的快。
“管家。許夫人和千金還好？”國際電話接通後，則寧用法語問電話那頭的酒莊管家。
“則寧大人，她們都很好。今天安排的品酒旅程她們玩得很開心。”管家恭敬道。
“請她們來接電話。”
“是。”
則寧說完，把電話放在餐桌的轉盤上，轉到許彥麵前，然後眼神示意他拿電話。
許彥的手不可自抑地顫抖著……
當他聽到女兒甜甜的聲音通過電波傳過來的時候，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爸爸，我們今天玩得好開心呀。還去酒窖參觀了。”小女孩興高采烈地說道。
“開心就好，開心就好。讓媽咪來接電話號碼？”許彥看了一眼依然漫不經心的一諾，對著電話道。
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太太的聲音。
“怎麽樣，玩的開心嗎？”許彥盡量輕鬆道。
“很開心呀。你們江總夫人安排得可真是好，連買東西都他們付錢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記得好好謝謝人家啊。”
許彥有些不可思議，又看了看一諾一行人坦坦蕩蕩的樣子。簡短對話後，便掛了電話，他摸可以確定太太和女兒都沒事，但無法估摸一諾什麽心思。
就在他想著理清思緒的時候，一諾突然舉起酒杯，搖搖示意他，“許副總，前麵的戲碼全當玩笑。我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她好爽地將酒飲盡，許彥不可不喝，卻又喝得莫名其妙。
喝完酒，許彥終於開口問道：“江太太。你明說吧，隻要是我能接受的規則。”
因為酒精的緣故，一諾的臉有一些紅暈，一雙眼睛晶瑩透亮，她彎著眉眼，懶懶一笑，玩味地看一眼許彥，然後緩緩道：“許彥。你隻能接受我的規則。”
“……”許彥沉默，知道家人都沒事，心裏也就不向先前那麽慌亂了。
一諾本來不需要許彥回答什麽，繼續道：“三盛的股份一股都不要賣出去，晚上打包去波爾多跟你家人匯合，這陣風波過去後再回來。在此期間，不要跟任何人聯係。回來以後，副董還是你。”
許彥不懂一諾在想什麽。
“當然，你還有第二種選擇。把股票賣給上官傑，得到你想要的。但是，你所有的一切，總有一天我會一點一點摧毀它，直到你一無所有。”一諾一字一句說得不重，但是懾人。
許彥眼底閃過一絲顏色，隨即神色如常。原來，自己想做什麽，他們都知道……隻是，一諾憑什麽就這麽有把握？她到底想要什麽？
“你放心。在我的眼裏，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除了三盛跌停的股票，其他都是一文不值的。就當公司給你去歐洲公費旅遊。你做了這麽多年投資，也算年輕有為，眼光應該遠一點。”
一諾定定看著許彥，一臉淡定從容的摸樣。
許彥心裏一顫，從未想過這個在企劃部裏為人處事異常低調的小女生，短短時間裏竟然是這副氣魄和眼力。
“三盛的股票我多持有一個小時都損失無數。”許彥不急著討價還價，先擺事實。一諾開出的規則，其實看起來沒有很不平等，但是要握住這三盛狂跌的15%股票其實就已經是很強人所難了。他等一諾對他損失的表示，看她開什麽價格。
一諾不回答，隻看著許彥，她的手放在桌子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麵，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反射著橘黃色的燈光。
包廂裏一下子沉默下來，雙方誰都不先開口。
對峙久了，一諾也覺得沒意思。重新拿起筷子，夾盤子裏精致誘人的燒海參。
她吃飯向來不緊不慢，細嚼慢咽，非常享受。她這樣不在狀況的怡然自得，讓梁熙、則寧和官傑也都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樣，因為江城談判時候也經常這幅德行，梁熙甚至已經在心裏偷偷八卦，江城和一諾談判的時候，到底誰輸誰贏。
梁熙實在忍不住，掏出電話，手指飛快按出短信給坐在旁邊的兩個人：“你們說當家和陳一諾談判的時候，誰會贏？快來下注，我看中了一輛勞斯萊斯的老爺車。”
則寧和官傑的電話幾乎是同時震動的，則寧看著手機，不自覺挑眉。
“當家。”
官傑暗暗翻了個白眼，想都不要想地回複：“當家。”
梁熙收到兩個人的答案心裏很滿意，因為他相信，絕對是陳一諾。
“好。我賭陳一諾。我贏了你們兩就給我買下那輛老爺車。”
官傑和則寧，在瞄過手機屏幕後，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超級默契地回複道：“我等著你的老爺車……”
許彥在商場裏混跡多年，心理建樹肯定也是有的。但是這樣的談判，也太沒有方向性了……一諾在自顧自地吃飯，其他三個人，除了梁熙看上去還算溫和一些，其他都是冰山臉，但都是滿不在乎，勝券在握的神情……
他躊躇半天，終於開口道：“江太太……要不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