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深吸了口氣。自顧自揚起嘴角。便開始說她跟江城還有陳雪的事情。不偏不倚，江城和陳雪對自己的照顧，對自己的好，一諾不掩飾，但是對於江城，自己就是不喜歡他而已，但是在S城對他的照顧理所應當，自己也坦白。
“江城對我很好。隻是，我不愛他。”顧毅聽到這裏，總算稍稍鬆了口氣。一諾卻繼續道：“但他很重要。”集體都倒抽了口涼氣，深怕顧毅會崩潰。還有的就是不可思議，江城啊，這個經常在各種媒體裏出現的強大的商人，對他們來說是可望不可及的，卻跟一諾這麽親近。那麽冷酷，用起手段心狠手辣毫不手軟的人，卻對一諾如此細致，真是不敢想象。這是一個多麽爆炸的八卦。那天在銀爵碰到江城，還沒接觸，都被他的殺氣給震得渾身不自在，真的無法想象他跟一諾一起的時候是怎麽樣的。
顧毅沒有說話，一諾不喜歡江城，讓自己鬆了口氣，但自己身邊一直有這麽一個對自己愛人虎視眈眈的人，卻讓自己莫名壓力。何況，他是如此優秀，嗯，或許優秀已經不足以可以形容他，應該說，是完美。
“顧毅。我不會棄江城不顧。就像你也沒有辦法完全棄邱潔不顧一樣。江城喜歡我，是我不能控製的事情，邱潔喜歡你，也是你無法控製的事情。為什麽不能我們心無旁騖地在一起，然後各自都留點空間給自己？”一諾坦然得不能再坦然，看著顧毅。
最終，還是一諾率先麵對這個問題，率先表明態度，先讓顧毅安心。顧毅道：“我受不了他跟你這麽親密。”指的卻是那天看到江城和一諾激吻的事情。
一諾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杯子裏的水濺得到處都是。眼神冷得幾乎凍住所有人，“我可有怪過你跟邱潔一起睡？你跟邱潔一起睡難道是你自願的？”
“不是！”顧毅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我也不是自願的。”一諾四兩撥千斤。隻是愛信不信全由你。
“一諾。你能不能辭職？”顧毅疲憊至極，沉寂的聲音透露出所有無奈。
一諾雖然是獨立的人，對顧毅說的話卻向來是都認真考慮，一般都會從他。如今，一諾冷笑，反問：“那你能不能辭職？”先不說，一諾的職稱比顧毅高了不知道多少層次，就一諾今天都是靠自己努力而來，他又有什麽資格要求一諾放棄自己喜歡且努力得來的成果。
“顧毅。你他媽問得什麽蠢話。”麥子都受不了了。不是受不了他們的糾結，而是作為一個旁觀者來看，顧毅無論從哪裏看，都弱了一諾一大截，勇氣，擔當和麵對事情的理性。更不要說江城如何，他連一諾的對手都不是，何況江城？她都開始懷疑，一諾和顧毅是不是真的有以前傳說的如此般配。
大耙和林嵐還有章鳴，也不插話。這的確是顧毅自己過不了自己那關了，他們之間的愛是不平等的。一諾不管不顧，顧毅瞻前顧後。這種時候，真的隻能靠顧毅自己了。
顧毅突然爆發了似的，開始吼道：“我承認，我沒有江城的本事。不像他一樣，有能力一直保護你給你最好的。但我會努力。我隻是害怕而已，隻是擔心而已。邱潔有什麽？除了書記千金這個名頭，你樣樣比她好。我們之間的競爭本來就是力量失衡的！”顧毅紅了眼，最後很挫敗地承認：“我隻是覺得自己沒有他好。很挫敗很害怕而已。”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卻讓一諾哽咽。是嗬，從小就是，別人都羨慕顧毅的好家庭，一路走來都很順，卻從來沒有人想過顧毅的壓力，他的一舉一動所有人都在看，他其實很沒信心，很怕自己做不好，直到他慢慢成長起來，在康成他早就可以坐到總監的位置，卻執意要靠自己打拚堅決不要顧永成的關係。如今，站在一諾身邊一心一意愛他的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怎麽會不恐慌，不害怕。所有人都愣住，一諾也被顧毅這翻話說得心底裏波瀾不已。
“因為我愛你。所以。無論他多好，都是輸。”一諾輕聲細語，卻直擊人心。她很心疼顧毅，雖然他幼稚，沒有江城那樣可以遮天的羽翼庇護自己，也沒有江城那麽周到細致。但是感覺這種東西，是說不清楚道不明的。就好像一個人曾經說的，電梯開門的一刹那，你愛上了眼前的水管工人，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你哪裏還會去在意他是水管工人還是美國總統。
一諾一手拉過顧毅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另一手輕輕撫著他的臉。這時候的一諾是溫情的，柔軟的。給顧毅鼓勵，讓他安心。
所有人聽了一諾的話，皆是心裏唏噓。麥子彈煙灰的時候，也是偷偷別過臉，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通紅的眼睛。林嵐卻直往大耙懷裏鑽。大家都設想是，談好後其樂融融的場麵，怎會知道，談得這麽氣勢恢宏。
顧毅抽開手，緊緊摟住一諾，臉埋在一諾的脖子裏，貪婪地吸允著她身上的味道。“諾諾。我承認自己沒用。我怕那麽強的他。”
“你怕的隻是他。而我怕的卻是你放開我的手。”一諾回擁住顧毅。無聲歎氣，閉上眼睛。
“我不會。”顧毅搖頭。
“不會就好。”
顧毅賴在一諾懷裏，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半晌，一諾撐不住他了，才開口調笑道：“那你趕緊起來，別再藏在我這裏。大家看你這個樣子，也不怕被他們笑？”
顧毅撇撇嘴起身，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在一諾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就開始淡定地喝茶。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豐富。卻都鬆了口氣，空氣裏流動著溫暖而和煦的氣息。
“秀恩愛，死得快。”大耙恨不過顧毅怎麽有這麽好的命，不損損他嘴都覺得不自在。
“那你快放開林嵐。各自坐各自的。摟摟抱抱成和體統。”顧毅皺著眉頭，煞有介事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