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本來是想晚上跟顧毅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大家自然就知道他們兩一起了，沒必要再提前特意告訴林嵐他們了。但事情突然發生變化，一諾也有點奇怪起來。
“顧毅什麽時候說的這個事情？”
“別跟麥子提這個事情啊。麥子早晨在電話裏破口大罵，說昨天晚上淩晨一點，顧毅打電話把麥子吵醒來說這個事情，麥子還礙著他生日不敢發脾氣。”
那大概是顧毅才從一諾家樓下走的時間，一諾心裏了然。不一會兒，就心裏有了數。若顧毅真是那麽想的，一諾覺得一切都值，三年換一場兩個人對感情的堅定，換他的成熟，夠了。一諾眼角眉梢都是清淺幸福的笑意，也不解釋，隻是問林嵐：“所以你帶我來給他買禮物？”
“對啊。你說吧。你那是情敵對峙，要有氣勢知道嗎。你懂不懂什麽叫氣勢。嗯我覺得你不懂。因為你從來沒發現你自己很有氣勢。”林嵐自己嘀嘀咕咕，然後又強調：“但是，你還是必須拿個很有氣勢的禮物，壓過邱潔的禮物！”
看林嵐投投是道的樣子，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為什麽還這麽幼稚呢。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裏會在乎這種東西啊。”反正一諾是不會去在乎到這種東西的，總覺得隻有初中生情敵之間才會比誰送的禮物好，寫的情書好，但想到林嵐她們平時也算是能撐大事兒的人，這會連這個都能想到，什麽都是為她想，心裏便有暖流流過。
“一諾。你是不是不愛顧毅了？”林嵐突然沒了之前火急火燎的樣子，而是突然嚴肅起來地問一諾。
一諾正漫不經心地一排排看衣架上的新款線衣。聽林嵐如此嚴肅，便抬起頭，看著她，認真地回答：“我愛他。”
“那為什麽顧毅做這種決定你都沒反應啊？而且我看你也一點都不怕邱潔的樣子。反而還滿臉……嗯感覺是很幸福的笑容，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為什麽要怕她？當年我走也不是因為怕她，是很多事情造成的結果。我以為你知道。”一諾瞟了眼林嵐。
“其實，哎，我也不懂怎麽說，不是說你怕她，就是你怎麽一點都不急啊？”
“急什麽？不就一個禮物。你知道什麽叫氣勢嗎？氣勢就是他讓所有人知道他愛我。不然無論我送什麽禮物，我都是局外人。”
林嵐頓住了，她知道一諾看事情想事情比誰都透徹，但當一諾開口說出這樣真真切切的事實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是怕一諾會吃虧會受傷的不好滋味。
“這件衣服怎麽樣？”一諾沒在意林嵐的變化，拿了件衣服給林嵐看。
“挺好看的。不過顧毅現在都穿這麽正式，我倒很久沒看他穿這麽清爽的樣子了。”
學生時代，顧毅都是運動休閑裝，幹淨清爽，笑起來滿臉陽光。一諾特別喜歡他以前清爽的大男孩摸樣。雖然不知道，如今還穿不穿得出這個味道，墨藍色的很簡單的連帽外套，隻有衣袖上有這個品牌最突出的風格圖案，胸前一個低調的品牌LOGO，簡單大方。一諾怎麽看都喜歡，便決心試試看。
“那就這件吧。”
“小姐。這個是情侶裝，我們不單賣的。”在一邊的導購員開口說道。
一諾和林嵐同時被愣住了，林嵐站在一邊不答話，一切意思全看一諾。一諾又把衣服提到眼前，看了看衣服，心想，顧毅如此費心，自己也該表示表示才對。便開口道：“那女裝拿小號的給我試試看。”
“好的。”導購拿來女款的外套，是水紅色的，一諾直接套上，雖然跟身上的衣服風格不搭，但也看出一諾很適合，尤其是皮膚白，水紅色跟她的膚色很相襯。一諾想都不想就買了。後來想想，自己似乎帶回來的都是很隆重的裝束，要麽就是大風衣，要麽就是大披肩和長裙，還有職業裝，鞋子也沒能搭配的，就順便買了幾條休閑點的褲子，也的確是不能天天都穿得這麽隆重的，總得有簡單點的時候，還買了雙白色的百搭板鞋和能搭衣服的休閑包。林嵐直叫狄德羅效應真可怕。
出商場的時候，恍惚間一諾看到江城和顧永成從街對麵的咖啡廳裏走出來，再想認真看的時候，各自的車門已經關了。一諾奇怪，他們兩個在一起做什麽。為什麽大周末的兩個人居然會一起在咖啡館，而且今天顧毅生日，顧永成不是應該中午在家跟顧毅一起才對麽？
“一諾。你看什麽？”
一諾回過神來，“沒有。好像看到熟人。我要回外婆家吃飯，你呢？”
“那我送你被。我也回家。”
“不用不用。你又不順路。那我這裏打的好了，省得你繞來繞去的，而且現在又堵車。”
“嗯。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哈。嗯記得晚上漂亮點兒啊！”
“知道啦。去吧去吧。”
一諾早晨回了顧毅短信後，就再沒看過電話。在的士上猛然想起來，掏出電話，無數的短信和未接來電，都是顧毅。一諾看著顧毅的信息從甜蜜的話到最後隻有一句“陳一諾你到底在幹什麽！”，一諾趕緊回過電話。
“對不起啦。電話放包裏沒聽見啦。”電話一接通，一諾先發製人，討好又溫柔道歉。
“你幹什麽去了！”顧毅不依不饒。
“跟林嵐逛街給你買禮物。你再生氣，晚上就沒禮物。”一諾淡定地說道。
顧毅本來還想仗著自己有理，趁此機會提提要求，結果一諾這樣氣定神閑的一句話澆滅了他所有想壓迫一諾的念頭，轉念想到有禮物心情又好得一發不可收拾。“給我買了什麽？”
“你晚上穿休閑點兒，牛仔褲和運動褲隨便挑”，一諾想了想，又補充道：“搭個簡單的線衣吧，出發之前告訴我你穿了什麽褲子，什麽顏色的衣服。”
“你給我買了包嗎？應該是運動類的。你是不是去AD了，還是NK？”
“是啊。”一諾索性將錯就錯。
“靠。你幹嘛不說啊。下個月AD出新包我早就看好了，早知道就讓你買那個了。”顧毅哇啦哇啦不知足地叫著。
“不要拉倒。我送給大耙好了。章鳴肯定也會想要。”
“誰說不要噢。我要。你敢給我送人試試看！”
“我到家了啦。不跟你說了。記得出發前發信息給我。”出租車停在外婆家樓下，一諾付了錢，把電話夾在耳朵和肩膀間，一邊說話邊開門。
“嗯啦。顧太太晚上記得要儀態萬千。”
“怎麽個儀態萬千法？”一說到儀態萬千，一諾隻能想到裙子，這跟一諾的計劃是截然相反的。
“嗯。在中盛看到你那天，很漂亮。”顧毅始終忘不了那天讓他驚豔的一諾，但想到她身邊氣質卓然的江城，心裏又酸起來，又忍不住說道：“以後不許穿那麽漂亮跟江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