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開工後，一諾一點都不含糊，每天都是一大堆圖表對比分析。那天晚上的事情，一諾忙的根本就沒空在分出思維去分析，每天忙完就回家睡覺，跟江城也是除了開會幾乎沒見。分公司的人看她如此態度和每次討論時的表現，都在心底裏開始慢慢認可她，而不再將她看做是混飯吃的關係戶。
江城倒是一副悠哉的樣子，總部那邊有陳雪和一隻精英隊伍，江城就是突然不幹活了，公司也能好好運營下去，隻是陳雪會每天發來郵件告訴他一些公司的大事件而已。
思源的拍賣迫在眉睫。每個競爭對手都已經有了自己心裏的估價，一諾和王宏也不敢掉以輕心，通過對比競爭對手的可能價碼，以及思源的市場價值，根據自己的資金情況審慎做出心裏價格最高上限。
江城似乎很信任他們，開會的時候隻是聽，偶爾提一兩個問題或者意見，好似所有分公司員工上心地大事情對於江城來說不過如此。
手機響的時候，一諾還在公司加班，盯著電腦的眼睛幾乎要瞎掉。
“一諾。明天顧毅生日。你沒忘記吧？”是麥子。那口氣帶著試探，試探一諾的態度，不僅僅是看她會不會到場，還是看她心裏還真的有沒有顧毅。
“我都快忙傻逼了。”一諾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姿態好不慵懶，心裏卻糾結不已。
“明天晚上六點半憶江南哈。”
“麥子。我很不確定。”一諾突然靜下來，口氣有些沉。
麥子懂得一諾什麽意思，她不確定他們之間行不行，不確定去還是不去，不去心裏覺得遺憾，去了又怕有意想不到的壞事情。聽著一諾複雜又猶豫的口吻，身怕她退縮了，那他們的準備就全都白費了，裝得很鎮定地說：“一諾。拒絕之前，先問問自己的心。或許三年讓你迷茫了，但我們卻看得很清楚。”
一諾頓了頓，開口到：“嗯。你們買什麽給他，給我湊個份子。”一諾對於買禮物最深惡痛絕，以前每到這種重大的日子都會讓一諾痛苦不已，最後幹脆讓顧毅開口說想要什麽，然後一諾去買。
“章鳴付吃飯和玩的錢，我組織出力也算負責了，然後林嵐和大耙夫婦負責蛋糕。”
“那跟章鳴說我買一半的單吧。”一諾捂著額頭，這都行，真心被他們折服了。
“諾諾。不可以的。”
“為嘛不行。哎呀我沒空去挑禮物。要不然跟章鳴說他買禮物，我買單。”一諾突然的炸毛讓麥子在電話那邊有點愣到。然後斷斷續續地說：“那個。。是。。。章鳴他賠罪的。。而且……”
“行了行了。我回頭包個紅包給他。”一諾本來最近就忙上火了，還差一點收尾工作巴不得趕緊做好了回去吃飯，也沒心思也不耐煩跟她羅嗦。
“哈哈。陳一諾你可真實在。不過我覺得顧毅的臉色絕對會比吃了大便還特色。”
一諾聽到敲門聲，抬頭。江城提著一袋子東西站在門口。點頭示意他可以進來。
“嗯。我還有事忙，先掛了。拜拜。”
一諾掛了電話，還沒開口，江城先笑著損她：“何必把自己逼的這麽累。你朋友回頭還以為我怎麽壓榨你的勞動力呢，這樣不耐煩。”
一諾看了他一眼，沒接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江城自顧自地在茶幾上倒騰來倒騰去，然後遞了一碗粘稠的東西到一諾麵前。
“先吃點東西。”
一諾看了他一眼，他滿臉笑意，還有真誠的關心。一諾也真的是餓了，便接過來，拿湯勺舀起來看了眼問：“什麽？”
“燕窩銀耳。燉了很久很久。”其實江城還沒說完，一諾就開始吃了，都快餓弱智了，根本就是隨口一問，哪裏會真的在乎是什麽東西，把碗放桌上，左手拿勺子右手點鼠標，邊吃邊看。
“還有多少？”
“你能安靜點兒嗎？”一諾何止不耐煩，簡直就是明顯的忙瘋了還被打擾，滿臉不爽，脾氣在胸腔裏蓄勢待發。
“我等你。一會送你回去。你先忙。”江城也不生氣，他是知道一諾的，工作的時候絕對工作狂，煩她隻會被丟進冷宮，但工作一結束她就會瞬間懶得比貓還能裝死。他替過一諾拿湯勺的手，端起碗，舀了一口燕窩就往一諾口邊送。一諾愣了下，抬起頭看江城，江城又往前送了送燕窩，這下一諾是被煩得想發火也不好發火，而且還有些不好意思。末了，直接拿過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到底，舌頭一舔沾了甜漬的嘴角，嘴都懶得擦，就繼續看著電腦。江城苦笑搖了搖頭，徑自坐在沙發上看雜誌。
整個辦公室裏，劃界而治，一邊是江城翻書的聲音，一邊是一諾點鼠標或者打字的聲音。電話拚命地響，一諾堅持打完最後一個字才準備接，打電話的人倒也鍥而不舍，愣是等著。
顧毅。
“諾諾。你在哪裏？”
“加班。”
顧毅正在過一諾公司所在的辦公樓樓下，仰頭看著一諾公司裏亮著燈的窗戶，聽到一諾疲憊而無力的聲音，有點不滿有點難受還有點心疼。“我來接你，然後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顧毅小心翼翼地問著，滿心期待，卻又死命告訴自己一諾肯定會拒絕。
一諾抬頭看了看不遠處正坐在沙發上閑適地看著雜誌的江城，江城感覺到對話的瞬間停止也抬起頭來，一瞬間兩人四目相對，一諾及時移開了目光。
感覺到一諾的停頓和遊離，顧毅不自覺喚了聲：“諾諾？”
“過一個半小時後到我家樓下接我。我想回去洗個澡。”一諾的口氣依然聽不出情緒，興許真的是太累了。
“我正好經過你公司樓下啦。就在樓下等你好啦。”顧毅擺了個耶的傻姿勢，開心得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一諾蒙了，她絕對不希望這兩個人撞見，尤其是在她的麵前，而且江城在這裏等她，不就是為了一會送她回家麽。瞬間懊惱，自己剛才為什麽不讓江城先走，別等自己，弄得現在自己兩難的境地。
“剛才同事說好要送我。”一諾沒有說假話，隻是把江城改成了同事而已。她也不擅長說謊話。
“那好。我也先回家放下東西。一會去接你。你有想吃什麽麽？”
“隨便。你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