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嗜血候雨的溫床
“可是魔王,您若是對龐巴諾帝國發兵,從魔界王權角度上來說合情合理。又何來威脅一說?”
荻格·冕斜著眼睛不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邪古琅:“讓屠月天分身乏術,自然就是在給藏巴玄魔創造機會。我猜,這也是天魔族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遲遲不肯下來援助龐巴諾帝國帝國的原因。赤魂龍驤自然知道,他手中兵力的一介入,勢必會讓坦尼灣兵力儲備充足,自會讓他挑了大梁!無論是對龐巴諾帝國還是他藏巴玄魔,都是有利而無害的。並且這種利好對拉動項門台終極之戰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不管白常廝是自己去找的赤魂龍驤,還是出於何種原因踏上了天魔族的聖都雪山,憑他想說服天魔族出兵,同樣是笑話!別忘了,他們兩個之間可還有著殺子之仇!”
邪古琅扭頭看向了聖都方向:“那赤魂龍驤魔王……”
話說到一半兒,荻格·冕從空中落了下來:“他赤魂龍驤此時一定也急得直跺腳。又要保持矜持,又著急。隻可惜,這仗,他隻要不參戰,就永遠都無法掌握戰爭的進程。”
天魔族·聖都
對白常廝而言,屠月天讓其去說服天魔族應戰的事兒,讓白常廝很是驚訝的同時又暗自竊喜。這看似在當下時局合乎常理而又無理的舉動,無疑暗地裏將他的計劃向前推進了實質性的一步。
棋魔埋在聖都雪山下的棋盤,在淩無影死後已經到了關鍵的第三步!而這步機動性的棋決定著天魔族存亡與否,以及天魔族的未來!
當白常廝迫於無奈主動的將自己手中魔邏河的水生魔獸送去前線應戰時,界時已經派人放出消息。目的是為了激發赤魂龍驤的下一步行動。然而,在魔皇軍爵隕落之後,魔界有著獨自作戰權的魔域便僅剩聖魔無量界和天魔族。
隻不過,白常廝的主動出擊卻未能成功的將赤魂龍驤從雪山上呼喚下來,這也曾一度讓其覺得自己在雪山上下的這盤棋怕是要亡在天魔族。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是,這個時候,聖魔無量界的盛情邀約讓這看似已經沒了活路的棋陣又複了活。
所以,當安乍和其說出屠月天的想法時,白常廝在掩飾著內心竊喜的同時也同樣在感歎著峰回路轉的戲劇性!隻有他赤魂龍驤以爭奪魔界王權的名義參與到項門台終極之戰,這第三步棋才會助天魔族走向死亡!
此刻,白常廝站在聖都雪山下眯起眼睛望向那白茫茫一片的雪山之巔,不禁在心中兀自感歎好一番的美景!隻可惜,這番白莽的雪域盛景卻馬上就要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吞噬掉這西博格魯的長子,吞噬掉天魔族的無上殊榮!
白常廝在心裏暗自笑著:“沒錯兒!這魔界裏,沒有人能動了我聖魔無量界卻不付出代價的!天魔族又怎樣?龐巴諾帝國又如何?赤魂龍驤,這麽久了,到了新仇舊賬一起算的時候!”
位居在玄河魔穀·魔界聖都雪山致高點的赤魂龍驤雖不知曉棋魔棋盤的存在,卻將項門台的戰事,以及那站在魔域前久久未曾邁步的白常廝都看在了眼裏。
聖都的魔殿裏,魔將兩側林立,赤魂龍驤轉身坐回到魔王椅上等候著白常廝的親臨。
這一對兒冤家,這兩個魔域的首領,雙方的心裏都積鬱著仇怨,卻都被迫變成了彼此見麵時的“笑顏”和心照不宣。
當然,若是論演技,赤魂龍驤是不及白常廝的。
一邊是殺妻,一邊是殺子,原本以為麵兒上扯平了的事兒,實際上,卻是將罪惡的種子埋進了嗜血的溫床,正等待著春夜喜雨而一朝茁壯成長!
白常廝款款來到了聖都魔殿。這個稀客的到來讓魔殿內的諸魔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比起屠月天的英勇外露,眼前的這個魔域王者自不能比。但他凡事都深藏不漏的處事風格,倒是讓他的神秘多了一種望而生畏。
赤魂龍驤放下手中的魔盞,沒有起身,態度也還算是熱情。隻不過,言語間的話聽起來卻同樣是十分犀利:“你這甚少露麵的,今日卻突然闖入我聖都,我竟然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你是誰。走近了才看見,原來是聖魔無量界的白常廝魔王。”
白常廝淡淡地笑了一下,隨身坐在了側方的魔椅上:“我也一樣。剛才站在雪山下,恍惚之間竟然忘了天魔族的門兒究竟朝哪個方向開?我又應該從哪裏進才對!”
赤魂龍驤哈哈一笑:“這個怪我!是我天魔族的人不長眼!見到了白常廝魔王竟然不親自引薦!連指條路這種最簡單的事兒都做不明白。放心,回頭我重重罰他們。”
白常廝看了坐在魔王椅上的赤魂龍驤一眼沒有說話。
“指條路”這三個字實則明顯是說給白常廝聽的。而這一語雙關的背後,事關的自然是魔界眼下的局勢何去何從。
魔仆端來了魔盞,白常廝接過來:“大哥真是好興致!山下打的熱火朝天的,你這居然還有心思喝茶品酒?”
赤魂龍驤一笑:“我有什麽沒心思?隨他們怎麽折騰!不就是異能火器嘛,還能折騰出什麽花樣兒?!”
“這異能火器究竟能不能折騰出點兒花樣我也不知道,可是這異能火器炸出來的火花可是絢爛別致得很!天魔族就算是在雪山上,也不應該聞不到一丁點兒的火藥味兒吧?!”
赤魂龍驤舉起手中的魔盞酒挑起眼皮看了看白常廝:“火藥味兒是有的。別說,還挺刺鼻。”
他低頭喝了一口碗盞中的茶水隨即又放回到了桌子上。見白常廝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再言語。
就這樣,魔殿內的氣氛突然冷了下來。
數十秒之後,白常廝將身子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這冥魔異能咒,天魔族當真是能坐得穩?”
“不穩的話,又能如何?”
“這玄河魔穀裏,自魔皇軍爵沒落之後,除龐巴諾帝國外,便隻剩下了你我兩個做數的魔域。我已經將水生魔獸派到了前線。天魔族作為魔界最大的兵權持有者,如此的按兵不動可是有點兒讓人費解。”
赤魂龍驤將身子向前探了探,挑釁般地問道:“誰費解?是你?還是屠月天?”
白常廝輕蔑地轉過頭:“是所有魔靈。”
赤魂龍驤將向前探著的身子收了回去:“所有魔靈?那依照白常廝魔王的話,我天魔族若是往那所索嘎喀木達峽穀派了兵,目的,就是為了解諸魔的心疑?嗬~這買賣可不劃算,我不幹。”
白常廝拿起魔盞喝了一口隨即轉移了話鋒:“赤魂龍驤魔王覺得,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權杖究竟是在魁煞境,還是在藏巴玄魔的手裏?”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就現在想想。”
“我為什麽要想?魔界的王位是父王西博格魯傳給荻格·冕的,不是給我。既然同我無關,我又何必去費腦子思考這權杖在什麽地方?換者言,究竟該如何能夠保得住這王位的,夜不能寐的應該是荻格·冕才對。同我赤魂龍驤又有何幹?!”
“如若這玄河魔穀·魔界的王權落在了藏巴玄魔的手裏,我不信天魔族會坐以待斃!”
“沒錯!王權若是外流,我自然不肯!”
“那魔王覺得,山下現在戰爭的核心是什麽?”
“項門台。”
“項門台與魔界之間的關係又是什麽?”
“王權!”
白常廝在聽完赤魂龍驤的回答後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所以,恕我愚笨!我不太知道魔王等的究竟是什麽!項門台天時一到,這仗,自然也就打完了!在所剩時日不多的時間軸裏,魔王還在猶豫什麽?”
說完,白常廝轉身看向聖都的魔殿外,輕描淡寫地問到白:“難道,就打算站在這兒掌控大局?眼下,這個想法可真心不是明智之舉!”
見赤魂龍驤沒有回答,白常廝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魔王不會是想等著仗打的差不多了再率領大軍從天魔族下去,給魔界收屍吧?!”
赤魂龍驤眯起眼,“裝瘋賣傻”的問到:“這山下的形勢真如你說的那般嚴峻?我看,這藏巴玄魔的異能火器也沒有多厲害!”
“他的火氣厲害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是他手中的火器無法對抗令候孤,卻可以引得令候孤對抗我們魔界!這便是問題的關鍵!同時,異能火器再不濟,也已經幹掉了科那城的魔皇軍爵!這是不爭的事實!”
“魔皇軍爵究竟為何而覆滅,白常廝魔王心裏應該清楚。”
“我當然清楚。可魔王就怎敢篤定,你我的魔域裏,就沒有著自殺性的武器存在?!”
說這話時,白常廝眯起了眼並微仰著脖子。
赤魂龍驤回看向他:“你這算是在拿話點我?怎麽,難道是白常廝魔王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兒?”
白常廝抬起手擺了擺隨即站起身:“我若是知道,自就不來當這睡客了。希望魔王明白,我將水生魔**由屠月天並不是因為我怕他,怕藏巴玄魔!我同樣為的是魔界的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