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法事
蕭貫賢笑笑:“對了,我昨天晚上閑來無事,隨手做了幾個竹蜻蜓。有時間我拿給你。”
蕭漫一愣:“嗯。”
“最近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兒。我記得,你小時候總屁顛兒的跟著我,後來我嫌你煩,就做了兩個竹蜻蜓給你。你一玩兒能玩兒上好長時間。”
蕭貫賢說得特別的誠懇,也毫無違和感。這讓蕭漫忽然之間便有些感動。
“這,你還記得呢大哥?”
“當然記得。蕭漫,我就你這麽一個妹妹。這麽多年,大哥也沒有盡到當大哥的義務。你放心,以後你有任何的事情,隻要大哥能幫你的,你都跟大哥說,我一定會盡力的。”
蕭漫眨眨眼:“那個,行,行。”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了。段坤和暮天雪兩個人的聊天兒還未等結束,身旁就變成了蕭貫賢和蕭漫之間唱戲的主場。隻不過,這一停,有點兒爆冷。
蕭漫低著頭,忽然不知道說點兒什麽好。
突然,她揚起頭:“那個,大哥,你不神經了是嗎?”
這一問,直接讓一旁的暮天雪一個大步跨過去,懟了一下傻乎乎的蕭漫。這一懟,蕭漫才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我就是”
結果意外的是,蕭貫賢並沒有生氣。他抿著嘴笑笑,不好意思低下頭,聲音有點兒小:“好了。”
“那,那,那就好。”
“你們聊吧,我要回府了。”
“嗯。”
說著,蕭貫賢禮貌地向段坤,暮天雪和蕭漫打了招呼,便轉身離去。
蕭漫猛地轉過頭看向身後那挺直身板兒的背影,又轉回頭看向暮天雪,伸著手指著遠去那個人的方向:“那,真是我大哥?”
暮天雪聳聳肩:“是吧?!關鍵,我也不知道你大哥之前什麽樣兒。”
蕭漫一把鬆開暮天雪的手:“我告訴你我大哥之前什麽樣哈。”
她將兩隻手放在自己的頭上,瘋狂地一頓揉搓之後,瞪圓眼睛看向暮天雪:“我大哥,以前就這樣。現在”
她又把頭發捋了捋,輕輕地揉揉:“是這樣!”
蕭漫這一誇張的舉動,看得暮天雪目瞪口呆的。她瞅著眼前蕭漫那一頭淩亂的發型:“我覺得,你好像現在瘋了。”
蕭漫眨了眨眼:“我覺得也快了。看。毛線、中文網”說完,轉身就往自己府的方向走。剛走兩步,轉過頭:“你不走啊?”
暮天雪遲疑地回頭看了一眼段坤。段坤笑笑,衝她擺擺手。
“哦,走,走。”說著,跟在蕭漫的屁股後麵回了府。
暮天雪沒走幾步,便回頭看了一眼段坤。結果卻發現,段坤還站在原地。這讓暮天雪當時就木了,甚至連走路都不知道邁左腳還是右腳。她用手推了一旁的玲蘭:“快去看看,段將軍還在嗎?還在嗎?”
玲蘭假裝若無其事的,一會兒摸摸走廊的柱子,一會兒假裝看看石椅。
“還在,還在。”
又走了一會兒:“還在嗎?”玲蘭又是假裝檢查一下柱子:“走了,走了,這回走了。”
“噢。”暮天雪長籲了一口氣。
好在一旁的蕭漫,現在所有的心思和思緒全都被蕭貫賢給占據著,她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管暮天雪了。
一路上,蕭漫一直絮絮叨叨的:“這是我大哥嗎?我大哥是瘋了嗎?太嚇人了。”
回到府上的蕭漫,也一直沒有從這突然變“溫柔”的蕭貫賢身上轉移注意力。她坐在暮天雪府中的側椅上,聲情並茂地和暮天雪演講著自己大哥之前的光榮事跡。
隻不過,演講得再精彩,這暮天雪作為觀眾,卻是一點兒都不合格。
此時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段坤說的晚上要和她見麵的事兒。
一旁的玲蘭看出來兩個人都不在一個頻道上,所以,尷尬地瞧瞧兒這個,又瞧瞧兒那個,還不好打斷正在慷慨激昂陳述著的蕭漫,便有些忍俊不禁地站在那兒看著兩人兒。
蕭漫自顧自地演講完畢之後,突然坐在了椅子上。一抬頭。看向對麵的暮天雪:“誒?今天是因為什麽,在我父王的府堂門口看見你的來著?你幹什麽去了?”
暮天雪眨眨眼睛。
蕭漫轉了轉眼珠,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噢!我想起來了!你去找了段冷臉!”
這才把話題又回到了正道兒上。
提到段坤,這蕭漫又猛地站起身,一步竄到了暮天雪的身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雪兒,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給段冷臉繡了個香包?”
暮天雪沒有說話。
蕭漫在一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說雪兒啊!你可真是讓我操碎了心啊。”她低頭看看暮天雪那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又伸出手指在空氣中點了點,重重地歎了口氣。
她回頭看向玲蘭。這突然的轉身,把玲蘭嚇了一跳:“玲蘭,我現在交給你個任務!看好你們小姐,不許讓她和段冷臉見麵!”
“可是,蕭漫小姐,我”
“你什麽呀你?這是任務!是命令!”
“噢。”
“行了,不和你說了。一個蕭貫賢,現在已經把我弄得整個人都快精神分裂了。這要是再和你這麽掰扯下去,我怕呀,明天真是死無全屍了都。”說著,轉身沒了影兒。
蕭漫走了之後,玲蘭湊近暮天雪:“我說小姐,你怎麽這麽慫啊?”
暮天雪仰起頭:“我慫嗎?”
“那你自己覺得呢?”暮天雪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覺得,還行。”
玲蘭撇撇嘴,剛一低頭,便看見了暮天雪手裏麵擺弄著的一個東西:“這什麽呀?”
“哦,段將軍送我的。”暮天雪的聲音明顯很小,但是很輕柔。話語當中就能感覺出來,除了開心之外,還有一些小幸福。
“段將軍送的?我看看。”暮天雪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玲蘭。
玲蘭擺在手心裏瞧了瞧,這小玩意兒,就像是小時候玩的那種,用草編的小螞蚱,或者蜻蜓之類的東西。不過,編得倒是挺好看。
玲蘭俯下身湊近暮天雪:“小姐,你這就算是交換了定情信物吧?”玲蘭調皮地說著。
暮天雪不好意思地拍了玲蘭一巴掌:“去,討厭。”
“行,我討厭,那我可走了啊?!下次再有繡香包這種事兒,可千萬別找我。”
玲蘭假裝出去,身後,暮天雪叫著她:“你等會兒。”
“這麽快就後悔了?”
“段將軍,晚上約我出去。”
玲蘭很是驚訝:“晚上?”
“也不是晚上,就是,可能是傍晚吧。他也沒有說清楚。”
“去哪兒啊?不會帶你去荒郊野嶺,或者,小樹林兒吧?”
“你可拉倒吧!他說就是府裏。”
“那,你去嗎?”這一句話,倒是把暮天雪給問懵了:“我,不應該去嗎?”
玲蘭眨眨眼睛:“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你自己去不太安全。”
“不安全?一個在府裏麵的,有什麽不安全的?況且,段將軍又不是壞人。”
“嗯,那倒也是。”
【令候府主堂】
幾個人走了之後,偌大的主堂上,便又剩下了令候孤自己。
正如他和眾人所說的一樣,這人啊,坐時間長了,就會覺得自己是個廢人,哪兒哪兒都不舒服的。
他抬頭看看外麵的天,想來,自己也是好久都沒有去過軍營了。他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腳,不禁心下感歎道:真不愧是傷筋動骨一百天。
這傷了的腳,不動吧,還沒什麽特別的感覺。真要是下地走,就會覺得發疼。他自顧自地笑笑:嗬嗬~真是老了。
喝了口茶之後,他又想起了蕭貫賢。
盡管眼下的蕭貫賢變得如此聽話,善解人意的,待人接物也都是他令候孤所希望的那般,雖然“這個”蕭貫賢讓人挑不出毛病,但令候孤卻覺得,越是完美,卻越是不太現實。
說來繞去的,就還是覺得,這性子變得,有點兒快。
他眼前又回想起當天晚上,蕭貫賢衝到自己府上,逼問自己,他那本書在什麽地方時候的眼神兒,以及他從眾人當中離去,走到段坤身邊,對段坤說他是令侯府的一條狗時候,語氣當中所帶有的凶狠。僅僅是幾個時辰,這人,真的就從地上,到了天上?
令候孤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如此多年以來,接觸得人形形色色,所聽聞的奇人異事也是不在少數,卻沒有一個像自己眼前兒子這般變化,讓人覺得荒謬的。
正想著呢,梁永匆匆進來。
“候爺!”
“什麽事兒?”
“府上的仆人,在民間找了幾個會看事兒的能人,一共請了三位。前兩個,都說不知道因為什麽,最後一個說,可能要做法事。”
“要做法事?怎麽個做法?”
梁永頓了頓:“應該,就是大家所說的那種民間做法吧,像是敲鑼打鼓,又唱又跳的。”
令候孤笑笑:“那就跳吧。府裏麵也是安靜大勁兒了,來點兒敲鑼的,喜慶喜慶。”
“那個,候爺。”
“還有事?”。
“候爺,要不,算了吧。這孩子,怎麽說他也是我的親信,您說您從來都不信鬼神,現在為了一個小毛孩兒在這府上大興法事的,多不好?”
“沒事兒,人是因我而來的,我怎麽能袖手旁觀?何況是個那麽小的孩子。就當,我積德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