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述夢
此時的令候府上,剩下了留下來的三個人。看1毛2線3中文網
幾個人麵麵相覷地看了看。
“把你們兩個留下來,是要解你們一個心疑。那天,刁某來的時候,你們兩個在離去時,我曾告訴你倆留在自己的府中備兵。實際上,兵戰一事,也隻是猜測。可能會有,而實際上,卻是沒有而已。”
蕭川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啊,父王這事兒啊!不用解釋。”
“不是解釋,而是避免猜測。最近這府上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鬧得滿城風雨的。你們也應該能知道,從偏房蘭秀肚子那個孩子說是鬼胎開始,對麵項門台又說是鬼城,還有說咱府上有鬼的,說什麽這個開天眼,那個靈異事件,說士兵死了也是遇見鬼等等,現在啊,三句話不離一個鬼。令候府內的風氣,非常的不好!拋開這世間究竟有沒有鬼神這一說,你們是我的兒子,侄子,自家人。你們所能做的,便是為我令候孤分擔解憂。所以,千萬不要跟著別人瞎起哄。我隻是跟你們倆說一聲而已,別到時候,又覺得我背地裏跟段坤鼓搗了什麽事兒。”
提到段坤時,蕭川蕭宋兩個人一齊看了他一眼,又莫名其妙地轉過頭。
“為什麽和坤少扯到一起?”
令候孤喝了口茶:“不是說你們兩個怎麽樣,也不是說段坤怎麽樣。我啊,也是被你大哥整怕了。你們也知道,這蕭貫賢就最近消停了一些。我這麽做,也隻是以防萬一。畢竟,這樣的類似事情,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倘若換蕭貫賢在這兒,他就得多想,認為,我連兵家戰事都隻是通知他,而一切的籌謀劃策,一切的秘密,全都是和段坤商量的。”
說到這裏,令候孤輕笑一聲:“哪兒來那麽多秘密。你大哥呀,一天天的,這輩子讓他給活的。杞人憂天,如坐針氈的,活得太細碎。”
蕭川往前了兩步:“父王,這事兒咱之前就嘮過。況且,我知道最近府上發生的事情多。今天借著機會,我也在這兒和您再表個態。這一邊兒是坤少,一邊是蕭宋,您別看我們平時怎麽鬧,但是正經事兒時候,我們也都不會因為自己的問題而影響大局。父王的擔心,不會在我身上發生的。我也沒有大哥那麽小心眼兒。話再說回來,借用喬主堂的一句話,一切都是為了咱令候府好。”
令候孤點點頭:“我知道。這麽多年了,你們也都這麽大了的,誰什麽樣兒,我心裏能沒個數?我就是話說到這兒而已。”
“對了,大哥他最近”
“他呀,一直說是身子不適。等我最近幾天得空,去看看他。”
“前些日子,我都走到他門前了。本來想著悄悄地去看看他,但後來想想,就作罷了。”蕭川挑了挑眉,衝著令候孤說到。
令候孤急忙回:“別去!千萬別去!我一個當爹的去他府上,都得三思後行的,何況你們?我太了解他了。你們這節骨眼兒去看他,那在他眼裏,就是在看他的笑話。”
蕭宋站在蕭川的身後:“大哥呀!怎麽說他好呢?這輩子,算是被這性格給耽誤了。”
“嗯!這話說的對,沒毛病。蕭貫賢,論智謀,軍戰,通通不在話下。就這性格。其實也不能叫性格,現在的話叫什麽來著就那天我記得,桑爺來我這兒喝茶時說了一個詞兒,我想想”
令候孤說著,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的樣子:“情商!對,他情商低!”
“情商?”
“嗯。也不知道,這桑爺在哪兒弄了一個新潮的詞兒,情商,就是說著為人處事,或者,與人打交道的一種能力?”
“候爺,那照您這麽說,好像像我們這些上戰場的,沒有幾個情商高的。”
令候孤擺擺手:“跟那沒關係。在我看來,情商在後,在這之前啊,他應該先是做人。也許,這做人和情商裏麵有著重疊的某一部分,不過,做人裏就涵蓋著人的三觀。而蕭貫賢呢?從小就喜歡爭風吃醋,也不知道他這點性格像誰。我和你母親還真的不這樣兒。”
提起這個令侯府城的女主人,整個府堂中瞬間沒了動靜。
令候孤也因提起愛妻,而陷入了沉思,確切地說,是回憶吧。
蕭川突然抬頭:“對了父王,過些日子,就是母親的誕辰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年,應該是一個大壽。所以,在府中允許的前提下,我想,能不能為母親慶祝生日?”
令候孤站起身,因為頭暈的緣故,走路有一些飄。他扶著旁邊的欄杆,慢悠悠地下著台階:“當然。不過,還是得看情況。畢竟現在形勢有些亂。”
“好的。”
“你倆下去吧,留段坤在這兒。”
“是。”
蕭川和蕭宋出了令候府門兒之後,蕭宋湊近了蕭川:“大哥不是沒生病嗎?不是在府上練什麽秘籍呢嗎?”
蕭川賊眉鼠眼地歪著頭,看了一眼身後漸行漸遠的令侯府:“小點聲。你以為我父王不知道啊?!這事兒,現在就是咱令侯府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隻不過,你讓我父王怎麽當著咱們麵說啊?啊,你大哥在府上練什麽武功秘籍呢!鬧呢嗎不是?!”
“這事兒我知道。大哥能不能哪天真走火入魔了呀?像武俠一樣。”
蕭川聳聳肩:“誰知道呢?誒,你說,這要是哪天,我大哥忽然從門裏麵出來,哇!地一下子!我去!放眼望去,你發現他披頭散發的,揚長二道的,張嘴閉嘴都是一些咱們聽不懂的東西。我去,想想也挺神奇。”
蕭宋跟著附和著:“對!左手拿著劍,右手拿著刀!來~看,老子劈了你!急急如律令!我去!不得了!人物了就!”
兩個人哈哈一頓大笑,出了候爺府。
此時的令候府中堂之內,就隻剩下令候孤和段坤兩個人。
段坤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候爺,您真沒事兒?看您的臉色,可確實是不怎麽樣。您還是叫醫官來看看吧!”
“沒事兒。”
段坤扶著令候孤的手臂,慢慢地上了台階,重新回到了主榻上。
“侯爺,您真是沒睡好?”
令候孤身子向一側傾著,手肘拄著身旁的椅壁:“我要你留下,就是說這事兒。我昨晚做了個夢,嚇醒了。”
段坤一愣:“嚇醒了?噩夢嗎?”
“談不上吧。你聽說過,陰兵過境嗎?”
“聽說過。以前有段兒時間,經常聽士兵說一些靈異事件的時候,會提到過這個詞兒。不過,據說是有兩種說法。”
“什麽說法?”
“有說,如果能看見陰兵過境的話,就代表著陽壽快到。不不不,不,候爺,我就是隨口一說,我”
令候孤一揮手:“你繼續說。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在咒我。”
“是。”段坤臉都紅了,急得額頭上出了一層汗。緩了緩,繼續說到:“再就是,還有一種說法,說,能看見陰兵過境的,多數都是從陰間走過的人。”
令候孤抬起頭:“從陰間走過的人?那不就是死了嗎?”
“不是呀候爺,您不知道,人有輪回幾世之說嗎?”
令候孤轉了轉眼珠,眨了眨眼:“聽說過。但誰能證明,就是有幾世輪回呢?”
“那這個”段坤一下子為難了:“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令候孤轉過臉,看向門外:“我昨晚做的夢啊,前半段兒,是陰兵過境。你猜,這後半段兒是什麽?”
段坤愣了愣:“不知道。”
他湊近令候孤身旁,饒有興致地聽著。
“這後半段兒,是我上天了。”令候孤說的時候,眼睛微眯。那種感覺,就好像眼前還有著昨晚夢境當中的細枝末節一樣。
他的語氣比較輕緩,也在盡情用語言描述著所看到的場景:“你知道嗎?那個感覺,太真實了。我的腳下都是雲彩,就像是有那種微風吹著,然後從好遠的地方吹過來的一樣。遠處有一個八角流簷的宮殿。我就往前走。旁邊的柱子上麵,雕的都是龍啊,鳳啊的。那雕工,絕了簡直。夢裏麵,我還伸手摸了摸,我所摸到的地方,居然都會冒金光兒,就像那龍活了似的。再往前走了一會兒,你猜怎麽著?那長廊的兩側,呼啦啦地出現的全都是人。我跟你說,那人都長什麽樣。那人長得,就像是咱們平時看的武俠,或是神話傳說當中的人物一模一樣,有一些我對不上號,有一部分,就是那裏頭的人。進了那宮殿之後,還有童子。哎喲,拿著那個挺大的一盞蟾燈,別提多好看了,都特別的精致。那小童子長的,可俊俏了。”
段坤聽著令候孤的描述,自己也仿佛置身在他的夢境當中。
不過,說到這激動人心的時刻,令候孤突然話風一轉:“最可怕的,你知道我在夢裏叫什麽?”
段坤回了回神兒,眨了幾下眼:“叫什麽?”
“還記得刁某放在我桌子上的五個泥人兒嗎?”
“刁某?他說,您就是那五個泥人兒當中的,墨黎師祖。”
“嗯哼,沒錯!在夢裏,我居然就是那墨黎師祖。”
段坤笑笑:“候爺,您該不是天天瞅那幾個泥人兒,瞅的吧。”
“應該不是。我這是偷著和你說哈,我呀,最近還真覺得人,不能太強。”
“此話怎講?”
“我以前一直嘴硬,說自己誰都不怕,尤其不信有鬼神。那你說,就梁永家那個小孩兒,他怎麽就知道那個士兵要死?”
“是呀候爺,我原本和您一樣,從來不相信的。但是,像那偏房的蘭秀,肚裏孩子的脈象,鬼胎的紙條,莫名出現了刁某,幾個泥人,還有這個能預言的琪琪。甚至包括暮天雪半路撿來的那個丫頭,我都覺得怪怪的。”
令候孤抬起頭看了看門外:“沒錯,那丫頭,是挺怪。聽說,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府上抽了。”
“我曾經偷著問過醫官,醫官說,確實是有記載,人在發生極度驚嚇的時候,會有這種全身僵硬的情況發生,但不應該稱之為抽搐。”
“你不覺得,她僵硬的點,很有意思?”
“不是說,害怕帶毛兒的東西嗎?”
“恐怕不僅是。她在我府上那天,你當時不在。我感覺,她好像是看見了刁某才有的反應,才遲遲不敢進屋。”
“玲蘭看見刁某,害怕了?”
“對。上次聽說是射箭,那次看見狗,看見馬的。這次”
兩個人一起皺著眉。
“行了。我這昨晚也沒睡好,再想這些事兒啊,腦瓜子怕是要廢了。我就是和你說說我昨晚的夢而已。沒什麽事兒了,你下去吧。”
“侯爺,您是不是這兩天下雨天著了點風寒?”
“也有可能。瞧瞧這外麵的天兒,多厚的雲彩呀。怕是今天這場雨不能小了。”
“我叫醫官給您抓點兒藥?”。
令候孤擺擺手:“忙你的去吧。我要是不舒服,我就自己叫了。”
“那好候爺,您多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