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三字經》?
被蕭漫這麽一攪和,令候孤也沒有了繼續同眾人商議的心情。喝了一口茶水之後,索性一揮手:“算了算了,這丫頭,可算是被我慣壞了。散了吧!”
眾人正逐漸出堂門的時候,令候孤叫住了段坤:“段坤,你等等。”
在府堂中無旁人的時候,令候孤起身踱步到了段坤的身邊:“這前幾日,我還同你說,讓你得了空就去趟那鹿嶺,證實看看胡月的消息。結果,偏房那女人一鬧,加上這項門台又作了妖兒的,直接給耽誤了。”
“不急的候爺。八年多都等了,不在這一時半會兒。”
令候孤笑了笑,他側頭看了看身旁的段坤:“說,是這麽說,隻怕是你心裏,早已經長了草了。”
段坤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好。在段坤心裏,府上的事,才是頭等大事。段坤不會輕易離開候爺半步,但凡離開,也一定是在確認候爺安全和無後慮的前提下。”
令候孤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段坤的肩膀:“如此多年,你的用心,我又怎會不知?看看吧,我覺得這項門台,快了。”
“候爺的意思是?”
“桑圖這麽一去,怕是離我進那項門台門兒的時日,也就不遠了。都說眼見為實,是啊,想窺探那廬山真麵目的,怕是不得不去。”
“桑爺可有說哪日?”
“暫時未說。不過,沒說是沒說,怕是也挺不了太久。既然,你顧念著我的安危,我這,身邊沒了你,還不踏實。那這樣,倘若近日我就赴了那項門台,那便等我回來,你再去鹿嶺。如果,去那項門台的時間較久,你便可以和我打聲招呼便去。”說到這裏,令候孤又拍了段坤的肩膀。
“段坤,如此多年,我待你,可是比親兒子還要親。這麽多年,你唯有這一樁心事攪和得寢食難安的。我看在眼裏,又怎麽能耽誤你的事兒?”
段坤突然單膝跪地:“多謝義父!”
令候孤一愣:“義父?”他笑了笑:“多少年了,多少年你都沒有叫過我義父了。”
段坤沒有說話。
“想起來,幾年前,蕭貫賢還因為你的那一聲義父而好頓作鬧。看。毛線、中文網”說到這兒,令候孤像是想起了什麽大事一般,一改方才回憶往事的沉醉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嚴肅:“你起來,我交代你一件要事!”
盡管這府上沒有其他人,不過,令候孤依舊是壓低了聲音:“你還記得,貫賢弄了的那本兒,走火入魔的書嗎?”
“記得。”
“眼下,這項門台攪得我心神不寧,貫賢這兒又弄出來這麽個事兒。我雖然也對其憂心,不過,確實實在沒有足夠的精力去分心。不過,這書,倒是也有點兒好處。甭管他裏頭的內容是什麽,能讓他如此的安分,也算是一利。不然,眼麽前出來個項門台,他再在府上這麽一攪和,我可真是要折壽了。”
說到這裏,令候孤歎了口氣,繼續說到:“你,去把這本書的內容重新拓寫一份交於我。”令候孤說著,轉身去了內堂的床榻枕頭下,將一本有些褶皺的舊書交給了他。
段坤疑惑地翻開看看。令候孤緊緊地盯著段坤的一舉一動:“怎麽樣,書的內容,好謄抄嗎?”
令候孤用著一種近乎試探的口吻問向他。
“蕭貫賢整天悶在屋子裏,就看這個?”
令候孤一愣:“嗯。”
見段坤沒有說話,又看得入迷,索性湊到前頭,往攤開的書頁上又掃了兩眼,依舊發現毫無字跡。他抬起眼看向段坤:“有何不妥?”
段坤一緊鼻子:“這,這不是《三字經》嘛!我去,這蕭貫賢,玩兒什麽呢啊!怎麽候爺,他這打算大修一下自己的腦回路啊!閉門看《三字經》?讓我笑笑”
說著,段坤靦腆地笑了笑。不過,盡管他已經在可以收斂著,不過,依舊是越翻越忍俊不禁。
令候孤皺了一下眉:“別管裏頭是什麽,照著謄寫一本給我。”
“是,候爺!”答應候爺的時候,段坤依舊笑出了聲,並且自言自語到:“原來,老祖宗留下的這點兒瑰寶,居然還有這等魔力。真是有意思。”段坤說完,合上書揣進了懷間!
“那,候爺,這份原本”
“交給我。等過些日子,得空出來的時候,我要好好的研究研究,那上頭究竟有什麽樣的東西,能讓他如此的迷了心智,以至於,跟變了個人似的。”
“哈哈~要我說候爺,沒什麽研究的。就是一本《三字經》而已,看著圖,還有注解,應該還是給小孩子看的那種!如果他真能讀這個就能安靜聽話的,那我看,確實比吃藥好!”
令候孤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
他忽然轉了話鋒:“我看,這雪兒看向你的眼神,怕是完全沒有一點兒放下的意思,癡情得很呐!”候爺一邊說著,一邊歎了一口長氣。
提到這個事情,段坤是既鬱悶,又尷尬。對他來說,處理這事兒,可是比研究作戰指揮的方案還要棘手一百倍!
段坤麵露難色:“候爺,我和您說真的,這,就這事兒吧,我都幾天沒睡好覺了。最近兩天忙活那項門台的事兒還好,就前些日子,我每次從您府上出去,我都能看見雪兒姑娘在遠處。您說,我這,我這也不是傻子的。關鍵,候爺您知道的,我心裏除了胡月,真的,真的他就塞不進去別人了所以,我特別為難,也覺得枉費了雪兒姑娘的一番心意,更害怕因為此事而弄得您和暮將軍之間有了隔閡。不瞞您說,就雪兒看我的眼神兒,我一個男的,我都覺得,覺得,火辣辣的”
說到火辣辣三個字的時候,段坤明顯不好意思了起來。
令候府哈哈大笑:“是啊,恰巧還是這夏日,太陽再毒一點兒,我都怕把我令候府燎著了!”
令候孤越是這麽說,段坤越是不好意思:“候爺,有時候我覺得,可能,老天在造我這個人的時候,就沒給我安一個會和女孩兒好好說話的那根筋!現在想想,即便是多年以前和胡月在一起的時候,我也一直不會好好說話,經常惹得她哭。現在想來,很是後悔。”
令候孤笑得更加的誇張,他單手背在身後,目光慈祥地看著眼前的段坤:“怎麽,暮天雪的事情,讓你犯了難?”
“正是。候爺,我知道雪兒是個好姑娘,我本以為上次的事情您同她講了之後,此事也就作罷。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好像,好像事情的發展並不是我所認為的樣子。我現在弄得,已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了。尤其是在蕭川和蕭宋的麵前。嗨,候爺,真的,太難了!就大家湊一起,您說,我是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走了也不行,不走還不行。咱們令候府算大的了,但是,候爺,真的,我就覺得我隻有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邊才不會有雪兒的那雙眼睛。有的時候見麵,我想故作沒有事情的樣子,以為可能會更好一點兒,結果又發現,對她來說,恐怕當做若無其事有一些難。”
段坤的話裏,盡是無奈和尷尬。
“是呀!恐怕,暮天雪這丫頭,這次是動了真情了。本來我也以為,和她講講你的事兒,這丫頭一看,誒,你這心裏頭有人也就拉倒了,畢竟還是個孩子嘛。結果倒好,有過之而無不及啊!看來呀,你這一番癡情倒是讓她愛你愛得更深了。瞧瞧兒方才看你那眼神兒,隔著蕭漫張牙舞爪的勁兒,我都能看得出,那眼神兒,可是挪都挪不開呀。”
“候爺,這事兒,您能幫我出出主意嗎?我現在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和天雪說,我怕我嘴笨,說錯了話傷到她,但是,我更怕我不把這層關係弄好,耽誤了天雪,到時候再惹怒了暮將軍,最後,再在蕭川和蕭宋那落下一個我這大哥搶了他們心上人的話,那我可就真是太無辜了。”
“不要想那麽多,年輕人,敢愛敢恨嘛!我倒是覺得,你們兩個之間的事兒,還是不由我出麵得好。小丫頭剛動了情,興許這過個一段時間的也就拉倒了!關鍵,誰讓你長得一表人才的?這倒是也說明,他暮府得人,都糙得很!哈哈!先等等吧,也許過些日子就消停了。我如果出麵解決,到時候暮江軍來,那老家夥肯定得怪我阻撓,再說,就算你親自解釋,也需要時間罷了。感情也一樣,需要動腦,需要時機。這節骨眼兒你著,笑著轉身回到了主位旁邊的茶桌上,拿起了茶盞喝了一口:“對了,梁永最近怎麽樣?”
段坤一愣:“梁永?您是說梁卿?”
“對。”
“梁卿還好。候爺為何這麽問?”
“他不是前些日子身體抱恙嗎?我想問問他好沒好一些。上次見他就想問來著,結果,什麽事兒給叉過去了。對對,是桑圖來的那天。”
“他前些日子出了趟城,好像是回家了。不過,回來之後,三天兩頭的動不動就頭疼,我問過幾次,他說是上了年紀,身體抱恙了。不過,我看他整體的狀態還可以,也就沒太當回事兒。”
“嗯,回去告訴他,晚些時候來我這兒一趟。”
“是!”。
“下去吧。”
令候孤眨了眨眼,一邊續了點兒茶水,一邊看著身旁茶壺下那燃起跳動的火焰,心中疑惑著:《三字經》?真是越發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