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心
此等天地靈延集大成者,讓冕的嘴角逐漸在上揚:“哼!眾神皆妄稱三界,惟魔界置於滄浪之地!這回,我倒是想看看,那些叱吒三界的諸神,入我項門台之後,該是何等的落魄與無能!哼!天界毀我金氓目的混元雷祖,冥界斷我三生邏魂命的酆都大帝,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哈哈哈哈~就為麵前這墨黎師祖的三化,項門台,我賭了!”
說罷,冕的笑聲又傳向這無邊的黑暗之中,空空轉轉,陰森恐怖。
突然,他猛地將臉靠向業達目,那近乎貼近顏麵的距離,讓業達目都能感受得到冕呼出來氣體的腥臭之味兒:“如果,要是被我知道,你,是天界派來的人,我定會在項門台崩瓦之前,讓天界一半兒的神仙來給我魁煞境陪葬!!”
冕的聲音惡狠狠的,那種近乎於地下無名升騰而起的渾厚聲線,像極了魔靈者,在用那從黑暗的無邊之中回蕩的幽幽之音,予以摧毀這世間萬物惶惶墜墜之心。
業達目臣服於冕的腳下:“王!我與雷霆都司府被都官貶下凡塵之時,便已心中充滿了仇怨!從妖修到仙,我已耗用了數千年之久,因小錯而折殺我千年功力,怎能不讓我恨之入骨!我從無稱雄之心,但卻有感於修道之行!一招毀我,我自於天界,勢不兩立!”
冕將臉離開,伸出那似有卻無的魔爪,灰藍色的軟糯肢體拂過業達目的臉:“如此,甚好!你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隻不過,這修過道的魂,倘若是進了人道,那也是三生仙體加持,三世亦再為修行之人。現今,你效力於我魔界,倘若,哪天日月入了流年,你再次進了六道走一遭輪回,怕是,早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如若入輪回,業達目也永不忘魔王對我的恩寵!”業達目雙膝跪於魔地,頭叩魔王之足。此等表態,讓冕又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好好。項門台覓靈期間,我加賜你魔耳,可聽三界之外細碎之音;賜紅瞳,可觀三界之內凡人之真;賜黑屠煞,可於戰事之中,黑化其方圓百裏之生靈;賜碧血鳥為坐騎,可飛於天界十九重天,伏於冥界第四層,越妖界千年妖山,立仙界二等仙班之下。而你,要做的,便是從三大界中,選修道之人供我壯大我神魔之域!”
冕說到此,隻見,這項門台裏頓時濁氣叢生,渾濁且帶有類似於氣泡的東西漂浮在空氣中,碎碎不堪,哀嚎之聲不絕於耳!那滾動透明的氣泡,便是生靈之靈氣!
風聲鶴唳,魔獸橫行!
那廣袤無邊的暗黑幽怨世界裏,突現森魔之林!
那晃動在空中遊蕩且張揚,放肆且囂張的枝條妖嬈且恐怖!
冕在森魔之林的盡頭,如同一隻困怠憤怒的野獸,他咆哮著,怒吼著,他舉起鋒利的魔爪橫空裂帛,頃刻之間,黑雲籠罩下的魔界仿佛被撕開了一道道口子!
隻不過,那縫隙之中不是朗朗乾坤下的白晝,而是,魔界秘境中形如幹屍枯槁般的生靈在痛苦的哀鳴!
冕漸行漸遠,在即將於黑暗中消失時,他衝著跪在地上的業達目說到:“業達目,現命你於七七四十九日之內,除凡人外,尋六界的神能之士,入我項門台,過我四方門,遵我懸門令!要想盡一切辦法讓其入我魔域!還要讓那墨黎師祖的凡化,在不驚動三界的情況下自願去尋那靈棺木!待靈棺木一到手,我魔界便是自由身,到那個時候,莫要說那師祖的化身,整個三界都任我踐踏!還怕,我不能達成能靈之力?哈哈哈哈~今夜子時立項門台。我用我數千萬年的功力和我整個魁煞境的生死,去賭這場駁變浩然之氣此刻起,我冕,要擎天地日月之歲,得乾坤八卦之巔!待靈魄十足,我魔界,要脫離值年,從此,我便是雄霸天下的王者!哈哈哈哈~”
冕的笑聲,在其離去之後的數刻之間,依舊回蕩在業達目的耳朵裏。
許久,業達目才緩緩起身。
他抬頭望了望對麵那從黑暗中出現的斑駁城牆,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隻是,冕,將這集靈能之事說得竟然如此輕鬆,實在是太小覷了這項門台的威力。
這項門台說白了,實則就是一陣!
不過,此陣,可是非同小可!
不僅知曉人尚少,那於陣中成敗可均為天命之大事!且這陣,本是隻守不攻,自建自破,外人皆可入,裏頭的,卻不可出!但這正能與邪能之間,往往還是逆了個乾坤的事兒。
但是,能成陣,自然亦有破陣之外物。
此物,便是冕方才提到的靈棺木!
如若得此木,那魔界的魁煞境,便可自由出入項門台!而取此靈棺之木者,必須為萬物資始之初,集陽德於一體,天性至剛之人,才可於昆侖雪山脈的象牙山尋其蹤跡,並取回用之。
縱觀四周,此人,怕是惟令候孤之外,絕無二人!
這一步步的,就像是連環計,實在是馬虎不得。
所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業達目靠窗坐下。
他依稀記得在天界時,曾聽茅山祖師說過,混元年間,墨黎師祖在地賁台打坐之時,偶聽聞台後方隱約有動靜而出!一探究竟,卻見一巴掌大的木塊在獨自行走。那木塊呈焦黑炭色,上有裂紋。墨黎師祖大驚!旦聞這有生之體幻化為何物,均可謂平常之事,而眼前這塊木頭,卻非妖魔鬼怪所變。湊其觀,旦見其木上有雙目,黑澤雙點。待其欲拾起之時,隻見這木塊突然騰空一躍而起,陡然之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雷聲滾滾!
墨黎師祖由風沙中再次睜開眼後,他發現,眼前,突然出現一矩形陣!此陣猶如一城堡,且有著四方之門,卻不懼四方來客。但,各門皆設有懸門令,如若想出,則需按令上所示,留下該留的東西。
且此陣隻存於空間四十九天,用自身修澤作為築台之根本,倘若時效已過,未能行功靈於大者,必與這項門台俱毀!
也正是因為其能效之大,古往今來,六界知曉此陣者皆躍躍欲試,但又聞風喪膽。且那木,本是元始天尊為利萬物發達而遂其生的產物,乾坤與天地協心,以行陰陽變化之道,其間,功用無窮也。
而現如今,冕用其自身一境作為賭注,正所謂,成則遮天蔽日,敗則付水東流。
所以,他望向門外的令候孤,心裏反複琢磨著,不能強攻,隻能智取?而冕,借這項門台賭稱霸的能量之渠,又自設過高,單單憑靈氣一渠,便要集滿三柱有餘,實在有些難度。
倘若,沒有那靈棺木,守株待兔等著人上門來汲取靈氣以求圓滿,又簡直是天方夜譚。
冕欲於子時開設項門台,雖說,按照值年與流年的時間計算,這日子,倒也不算短。不過,與這項門台成敗之比,可不是時間長短之事。旁的先不說,這要是因為這令候孤而驚動了天界,怕是這能量還未等收,先戰了起來!倘若,真要打起來,六界在外,魁煞境在內,怎麽說,都是個敗字當頭!
看來,當務之急,先尋來靈棺木是大事!
而眼前的這個令候孤,足智多謀,心思縝密,要如何讓其自願入這項門台,又該如何讓其去那昆侖脈找靈棺木?不能攻,不能控其意誌。業達目陷入了思考。
隨即,腦海中蹦出來兩個字——誘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