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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賁骨峽之戰(一)

  這一日,令侯府的軍營裏好不熱鬧。


  也許是因為許久沒有戰事的原因,這一向嚴謹的軍營當中,突然舉辦了這麽一場射箭比賽,可著實是讓士兵都來了精神。


  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嗯,個兒頂個兒的龍睛虎眼。


  暮天雪剛一入這片軍營,便迫不及待地四下搜尋著段坤的身影。一旁並不知所以的蕭宋側頭看了看她:“天雪,你找誰呢?”


  “啊,沒,沒有,我就是看看。蕭伯伯的軍營也很大嘛!”暮天雪不知道說什麽好,索性轉了個話鋒說起了這軍營。


  蕭宋挺了挺身子,並握了握腰間的劍:“那是當然。這西番之地,我們令侯府城,也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城了。雖說我叔叔並不是戰將出身,不過,那股子英勇的勁兒,和那禦敵的戰術,可絕對也不比別人差。”


  “嗯!這個我信。”暮天雪眼睛一眯,笑嘻嘻地說道:“很小的時候,我便一直聽我父王提起蕭伯伯。你別看我父王那個人,誒,我偷著告訴你”


  暮天雪說到這兒的時候,頭微微靠向了蕭鬆。如此這般,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就近了一些。


  這小小的一個舉動,竟然讓蕭宋的臉,突然砰~的一下紅了起來。


  說話的暮天雪還沒有注意到身旁人的反應:“我父王,其實是一個很個性的人。”


  “個,個性?”蕭宋的心在砰砰亂撞,但是還為了用外表的鎮靜來掩飾內心的慌張,所以他隻能是故作鎮靜。不過,再怎麽掩飾,也是話都有點兒發顫。


  “對呀!他呀,性格和脾氣古怪的很,也不知道是天生這樣,還是經常在外時間久了。反正,我娘沒的早,我也真的是沒有在我娘的口中聽到過,我父親究竟有沒有溫柔的一麵,更不知道,我父王那樣的男人,究竟關起門來是怎樣的一個真性情。不過,除了對我之外,對別人都是凶巴巴的。”


  暮天雪說到凶巴巴三個字的時候,俏皮得很。這個樣子,讓蕭宋的臉瞬間紅得跟個西紅柿一樣。


  正說到此,遠處,蕭川騎著一匹馬過了來。到了二人麵前,暮天雪伸出手擺了擺:“川哥哥。”


  “咦?你們兩個怎麽湊到一起了?誒,不是,蕭宋,你這臉怎麽了?過敏了吧?!怎麽這麽紅?跟個猴屁股一樣?”


  “紅嗎?”


  “必須紅啊!還能騙你怎麽地!你自己找個水瞅瞅,那不是一般的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從那花果山下來呢。”


  蕭川的言語引起了暮天雪的注意。她轉過頭看了看身旁的蕭宋,突然捂著嘴哈哈笑了起來。


  “宋哥哥,真的誒,怎麽搞的?剛才還沒有,怎麽這個臉突然就這麽紅?”


  麵對著兩個人投來的“關切”的目光,蕭宋突然之間不好意思了起來。


  “嗯,可能,可能天氣熱吧。”


  蕭川看了看他:“你先上一旁涼快一會兒吧,這一會兒就要騎馬射箭比賽了,你我各帶一隊。怎麽,這將帥都成這個樣子了,還怎麽比賽呀?”


  說著,蕭川在馬上,笑意盈盈地看向了暮天雪,並伸出一隻手:“天雪,來,上馬,我帶你去那邊的馬場,挑一匹好馬去。”


  暮天雪伸出了手。


  剛才還勁道有力地用著話語抨擊蕭宋的蕭川,在兩隻手碰到一起的時候,突然之間,也春心蕩漾了起來。


  坐在馬背上的暮天雪麵前,是喜歡她的,但她不喜歡的人。隻不過,雖然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了別處,卻依舊能夠感受得到,來自周圍這幾個人所帶給自己的喜悅背後的,那一重被喜歡感。


  坐在馬上的她,似乎與頭頂上那輪太陽又接近了一番。


  暮天雪在一邊搜尋著段坤身影的同時,一邊在心裏默默地想:或許,自己真的是長大了。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並且更努力地去追求和尋找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踏實與安全。畢竟從很小的時候,征兵打戰的父王就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什麽叫做真正的安穩。她抿著嘴笑了一下。


  這一日的太陽,似乎比以往都要毒辣,不清楚,是太陽炙烤的原因,亦或是興奮所致,陽光下那些戰士的麵龐在油亮中,又多了一重黑色的絳紅。


  在暮天雪的眼裏,這些人就像是星星。沒錯,散落在整個銀河係裏,零星的,閃耀的星星。


  他們的璀璨,才能襯托出眾星之間的那輪月亮。


  白天與夜晚,兩極兩端。自從認識了段坤,愛上了段坤,暮天雪的世界裏便已經再也沒有了冬天。


  突然,暮天雪的心開始慌了起來。


  她看見了段坤。沒錯,情郎,她心中的,那個夢裏的情郎。


  那一天的段坤,穿了一身銀白色的鎧甲。高大英俊的麵龐配上那匹駿馬,暮天學隻覺得,那是夢中遙遠的愛,那也是自己人生中,一生所追求的一縷溫暖。


  隻不過,距離近在咫尺的段坤,此時還參不透自己的心思。


  在兩匹馬湊向一起的同時,段坤隻是禮貌性地像坐在馬背上的暮天雪點了個頭,算作打著招呼。


  盡管如此,卻依舊讓暮天雪慌亂了,差一點兒從馬背上跌了下去。


  “坤少今天好帥呀!”一旁的蕭川感歎著。


  段坤嘴一撇:“哪天不帥?!”


  段坤這四個字兒,實際上,已經破了例了。段坤就正如蕭漫口中的那樣,辦起事兒來一絲不苟,並且態度很嚴謹,很少會講笑話。即便是講,也冷得很,就像剛才從自己口中所說出的這幾個字一樣,讓人聽著,有那麽點兒冷。


  段坤說完,勒了勒馬韁繩,轉身就要走。馬兒的蹄子剛踏出了幾步,段坤忽然回頭衝著蕭川喊道:“蕭川,去把你自己那邊的隊伍弄一弄!這比賽都要開始了,一點兒秩序都沒有。這半天的,你跑哪去了?”


  蕭川騎在馬上望著斜前方的段坤:“我不是,我不是去接雪兒了嗎?”


  段坤微微側頭:“你當這是什麽遊戲場嗎?這是軍營!軍營裏來了個女的算什麽事兒?況且你要知道,這暮天雪,可是暮仕雄將軍的千金,這一會兒射箭的,哪個眼瞎的士兵要是射歪了箭,一旦傷到了她,我看你怎麽交代?!”


  段坤的表情甚是嚴肅,而這個嚴肅,讓坐在蕭川馬背上的暮天雪心裏麵波動了起來。


  她反複地在心裏問著自己:他在關心我?他居然在關心我。沒錯,他害怕我受傷,害怕這戰亂的場合讓我受到驚嚇,他擔心我。


  暮天雪的表情雖然是木訥的,但是此時的她,在心裏麵已經笑了無數個回合。也許,戀愛的人都是傻的,尤其是單相思。


  暮天雪篤定了自己一生隻愛這一個人。於是,當段坤占據了她內心全部的時候,她便會崩發出來無數的臆想症。


  蕭川見段坤如此嚴厲,突然之間沒了底氣。但是他還在努力地辯解著:“我就是覺得,我就是覺得,你看雪兒來了如此多天,也沒有什麽好玩兒的。她本身還喜歡騎馬射箭,所以我就,我就”


  段坤的馬退後了幾步。


  此時,兩匹馬是平行的狀態。


  暮天雪近距離地看著眼前的他,看著這個正好在時空的同一條平行線上重合的兩個人。那一雙眼睛,那英俊的臉龐,挺拔的鼻梁。他的一舉一動,都已經牽製著暮天雪的思緒。


  此時的她已經聽不太清楚兩個人在說些什麽,她隻知道,段坤的兩個眉間皺起來的波紋是因她而起;她隻知道,那一對兒薄唇中吐露出來的話,是為了她憂心而出。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暮天雪想要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一會兒之後,段坤再次想騎馬離開。突然,他又轉回頭,衝向暮天雪說到:“雪兒姑娘,戰場畢竟不比其他地方,危險永遠都是存在的。尤其是這射箭,樹從來就沒有萬無一失一說。一會兒真正操練起來時,奉勸姑娘還是躲遠點兒,不然誤傷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暮天雪莞爾一笑,微微頷首:“謝,段將軍。”


  離開時候的段坤,嘴角好像有了一絲牽動,像是在笑。他的馬蹄聲越來越遠,但踏上暮天雪的心,卻是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身後的玲蘭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一手叉著腰,一手捂著肚子:“我說小姐,你倒是告訴我一聲呀!你說,你也不給我配匹馬,也別讓我在身後跑呀!累死我了。”


  兩人低下頭,看見了馬旁站著的玲蘭,跑得滿頭大汗的,臉色都白了。


  暮天雪笑笑:“對不起啊玲蘭,剛才我太著急了,所以就直接上了馬。”


  蕭川扭過頭笑了笑;“玲蘭,你去旁邊那兒坐著就好,那還有茶水。你是不是不會騎馬射箭?”


  玲蘭急忙擺著手:“不會不會,少爺我不會!”


  “那好,那你就在那兒等著就可以。”


  “但是”玲蘭臉上的汗滴落下來。


  “但是什麽?這是令侯府,我是令侯府的人,我還能把你家小姐給拐賣了呀?放心好了。”說著,拉了下馬的韁繩,馬兒瞬間向前衝去。


  暮天雪緊緊地摟著蕭川的腰。


  那一刻的蕭川,隻覺得自己策馬奔騰在了愛情的路上。身後是自己的心上人,他曾以為,有了這一紅塵作伴,便是半生天涯。隻可惜,他不知道,身後的女子的心,從來就沒有過他。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暮天雪還沉浸回味在方才段坤的一言一行當中。蕭川突然迎著風喊道:“雪兒,你不是帶了隨身侍女嗎?怎麽現在隻看見你到處都帶著玲蘭?”


  “因為,玲蘭話少,並且懂我的脾氣。”


  “你喜歡安靜?”


  未等暮天雪回答,馬兒停了下來。


  暮天雪下了馬,一邊弄著手腕上的腕帶,一邊抬頭看了一眼蕭川,低頭笑著說道:“還好,我其實是個兩極分化的極端形人物,既喜歡熱鬧,像這種舞刀弄槍的把式,也喜歡一個人安靜。”


  蕭川將馬遞給了旁邊的小將士。


  “你腰間那個是什麽東西?你從來的時候,我就看你有。”


  暮天雪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香包:“你是說這個嗎?”她解下來擺弄在手裏:“這叫蛇草。”


  蕭川眉毛一皺:“蛇草?哪個蛇?”


  暮天雪哈哈大笑了起來:“哪個蛇?就是那個,嗖嗖嗖嗖嗖嗖~地,爬得非常快的那東西!”


  麵對著暮天雪的可愛天性,蕭川隻覺得心,都要融化了。


  他笑了起來:“我怎麽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名?還蛇草?這名字好奇怪。這是香包嗎?”


  “嗯,香包。特別香的,你聞聞。”蕭川接了過來,打開聞了一下。他皺了下眉:“嗯,是挺香。”


  暮天雪看到了蕭川皺起來的眉:“你不喜歡這個味道?”


  “嗨,我一個大老爺們的,哪懂你們女人這些東西。”說著,伸手叫過來自己手下一個部將:“去給暮姑娘挑一匹白馬。一定要性子柔的。”


  “不!挑一匹性子烈的。”


  兵將還沒有離開,抬頭惶恐地看了一下蕭川。對此,蕭川也是很疑惑,以為暮天雪在開玩笑。


  “她開玩笑的。去,挑匹性子柔的。”


  “不不不,我說是認真的。我就要一匹性子烈的。”暮天雪說這話的時候,神氣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蕭川。


  “雪兒,性子烈的馬不好駕馭的。一旦反了性可怎麽辦?”蕭川皺著眉毛,一臉嚴肅地看向對麵的暮天雪。


  “可我就是不喜歡溫順的。”這一句話,讓蕭川直接滅了火兒,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好,於是,為了不讓氣氛變冷,他又繼續提起了那枚香包。


  “這是暮將軍府裏的東西?”


  暮天雪舉起手中的香包晃了晃:“你說這個嗎?不是。這是我來時候蕭漫給我的。”


  “蕭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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