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項門台
玲蘭跟著暮天雪去了那已經準備好的客房。
剛一進去,蕭漫便調皮地蒙上了暮天雪的眼睛:“雪兒,你聞聞,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暮天雪一邊向前挪著步子,一邊湊著鼻尖兒的空氣聞了聞:“好像,好像是花香。”
又向前了幾步:“不對!是蛇草!”
暮天雪拿開擋在眼前的那一對兒小手而,眼睛瞪得圓圓的,興奮地滿屋子找著:“蕭漫,你在哪裏弄到了蛇草?這味道,太熟悉了。”
蕭漫笑嘻嘻地衝到了側麵梳妝鏡前,拿起一個香包遞給暮天雪:“給!這還是之前,我和那個段冷臉一起出去時候發現的。這玩意兒長在那山崖邊上呢,我看著像,讓段冷臉幫我采的。”
暮天雪一愣,轉過頭疑惑地問:“誰?什麽臉?”
“嗨,就剛才見那個段坤!他不是不愛笑嘛,我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段冷臉!為了摘這點兒東西,他手臂還劃傷了呢!”蕭漫站在暮天雪的身邊漫不經心地說著。
已經染了情的雪兒,兀自握緊了手中的香袋:“那,他現在好了?”
“什麽好了?你說他劃傷的手臂啊?早好了。他皮糙肉厚的,那點兒小傷,比起上戰場什麽的,都不是事兒!”蕭漫說著,拽著暮天雪去了床邊。
“雪兒,你看,我父王告訴我你要來的那天,我就讓人給你挑的這床被子,可軟了呢,你試試!”
“你傻啊!你見誰大白天的試被子!”暮天雪噗嗤~一笑。突然看見了站在門口一直望著她的玲蘭:“哦,對了蕭漫,你讓你身邊的丫頭帶她去洗洗換換。”
蕭漫應聲回頭:“嗯。咱倆光顧著聊天來著。羽竹,去,交給你了。”
“是。”蕭漫身邊的貼身丫頭走到玲蘭身旁的時候,不屑且嫌棄地打量了打量這衣衫襤褸的人,從鼻腔中來了兩個字兒:“走了!”
收拾妥當的玲蘭被重新帶回了暮天雪的房中。
蕭漫湊近她:“哎呀,雪兒,你這半路撿的,還是個美人兒呢!”
暮天雪看著玲蘭,抿著嘴笑了笑:“是啊,還別說,這收拾完了,真挺好看。”
玲蘭的美,和暮天雪的美,不是一種。
玲蘭五官長的,就是那種標準的美人臉,細眉媚眼的。而暮天雪的臉上,多了一份純真,就是那種讓人看了,心裏暖洋洋的感覺。
暮天雪走上前:“玲蘭,如果,你沒有別的去處,那你就跟著我好了。就像,方才我和蕭伯伯說的那般,咱倆也算有緣。況且,年齡還差不多。我這人事兒少,也不喜歡麻煩。交代你的事兒辦好就行。”
玲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玲蘭,玲蘭謝過二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令候府·偏房】
蘭秀坐在桌子旁,看見仆人端著飯送了進來,漫不經心地問:“誰住我原來的房子裏了?我怎麽聽著,像是有人?”
仆人一邊端著飯菜放於桌上,一邊回答:“是候爺故友的女兒,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現在長大了,過來呆一陣子。”
蘭秀剛拿起筷子:“故友?哪個故友?”
“聽說是赫赫有名的暮仕雄,暮大將軍的女兒,暮天雪。我也隻是聽說。夫人,這是安胎藥,您飯後服用。我先出去,就在門外。有事您叫我。”說完仆人退出了房間。
蘭秀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琢磨著:“暮天雪?沒聽說過。不過,要是借故她,讓自己能出了這門透透氣,也不錯。畢竟,家醜不能外揚,他令候孤,怕是也不想讓外人知道,兒子剛死,就把有了身孕的兒媳囚禁了吧。”
蘭秀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悠著,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錯。
吃得差不多之後,她突然聲嘶力竭地喊著門外:“來人!快,快來人啊!”
剛才送飯進來的丫頭一推開門,便看見這夫人倒在地上,桌子上的粥灑了一半兒。
“夫人,夫人您怎麽了?”
“我肚子突然好痛,快,快幫我叫醫官!”蘭秀在地上,麵部扭曲,雙手捂著腹部。
“是,是,我這就去。”仆人慌張地跑了出去。
本想著,借著醫官來給自己號脈看病的事兒,來引起這入了令候府客人的注意,好讓令候孤沒了顏麵的同時,來個孕婦需要見太陽的理論。可沒想到,慌張跑出去的丫頭,正好被在暮天雪門前等候主子的羽竹看見了。
“誒,你這幹什麽去?怎麽了這是?”
“夫人說腹痛,我去叫醫官。”說著,慌忙跑遠了。
羽竹提起裙擺進了暮天雪的房中:“小姐,剛才,偏房的三夫人忽然說肚子疼,門口的丫頭已經去叫醫了。”
正在閑聊的蕭漫放下手裏的瓜子,拍了拍手:“哎呦,不說,我都快忘了她了。肚子疼?我去看看,我最拿手的,就是治肚子疼。”說完,蕭漫便起了身。
一旁的暮天雪一頭霧水:“誰?誰肚子疼?”
“走啊,雪兒。給你見個活寶,我三嫂。哦,不對,應該叫戲精三嫂。”說著,伸手拉住暮天雪的手便往門外衝。
暮天雪跟在身後:“什麽戲精?三嫂?是,是那個過世三哥的妻子?”
“正是!”
一行人出了門,嚇了台階便奔向離得很近的偏房。
一進門,蕭漫便看見蘭秀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怎麽了三嫂?這是要生了?才幾個月啊!肚子都還沒顯懷呢,沒事兒,疼個什麽勁兒?!”蕭漫半陰不陽地說著。
蘭秀將臉埋在手臂中,沒有理會蕭漫的話。
“蕭漫,我看,這挺嚴重的。她有身孕了?”一旁的暮天雪好奇地問。
“有!說來也怪,我哥活著的時候,這麽多年都沒孩子。前腳兒剛死,後腳兒,誒,懷了!你說奇怪不奇怪!”暮天雪在一旁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蕭漫蹲下身,湊近蘭秀:“三嫂,我幫你。我最會治療肚子疼了!”說著,摘下一隻耳環,衝著蘭秀的一個手指肚便用力地刺了下去!蘭秀尖叫了一聲猛地坐直了身子:“你幹什麽?蕭漫?!”
“不幹什麽啊?搶救你而已!等醫官來,我怕三嫂你等不及了。不用謝我哈!”蕭漫站起身。
坐在地上的蘭秀用手擠著被紮出血的手,也不敢多說什麽。
站在暮天雪身後的玲蘭,從一進屋便覺得這屋子裏的脂粉味很熟悉,直到蘭秀坐起身,看清了那張臉後猛然認出,沒錯,夫人。
蘭秀抬頭看了看暮天雪,忽然又換了一張臉:“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這聽說你來了,還想去看看你。哪瞧,第一次見麵,竟讓你看到我這般狼狽的模樣。”
“三嫂啊,這話說的,我聽著都渾身哆嗦。”蕭漫在一旁翻了一個白眼兒。
暮天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沒事兒。”
蘭秀用力擠了兩下手指之後,又抬起頭,剛要說什麽,忽然看見了站在暮天雪身後的玲蘭!
她啊~!地一聲站起了身,連連後退到了床上!
這一舉動,讓蕭漫和暮天雪著實嚇了一跳!
“幹什麽三嫂!一驚一乍的!”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鬼~鬼~”蘭秀瞬間便臉色煞白,嘴唇嚇得直哆嗦,滿頭都是汗。
蕭漫皺著眉毛:“鬼?”
她回頭瞅瞅:“你是肚子疼?還是撞邪了?光天化日之下的,哪來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