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都在看風向
馬文生讓周才能準備車，胡光全提著他的包，跟在後麵，先去市政協那邊，請了喬大忠坐上了周才能的車，直奔市文聯而來。
李賈沒想到真能請得動馬文生，心裏極度高興。他和馬文生曾是黨校同學，馬文生提前結業，而他也在黨校待了兩個月，便結束了他的黨校課程。他正在辦公裏給文聯展覽室那邊去了電話，要他們將書畫成就和作家成就再仔細核對，那邊汽車的喇叭聲已是清晰可聞。
跟著丁雅馨跑了過來，向李賈說道：“文生市長過來了。”
李賈趕緊跑了出去迎，心裏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文生市長這個稱呼。這個丫頭向來自視甚高，原來的成遠航她都不放在眼裏，如今稱呼起馬文生來，卻是這般親熱，倒也怪了。
李賈也是浸淫官場多年，他一直跑到樓下，見到馬文生從車裏出來，趕緊上前握好，嘴裏卻微笑著向政協主席喬大忠匯報道：“喬主席，我還真榮幸，和馬市長是黨校同學呢。”
喬大忠嗯了一聲，也笑了，“這說明你比我們提前一步見了真神啊。”
眾人說笑著，便在丁雅馨的帶領下，參觀了文聯展覽室。展覽室裏，將革城建市以來的作家和作品封麵，書畫家和他們的書畫照片悉數懸在了牆上。
馬文生一一看了，指著其中一個照片說道：“這個作品倒是有些意思。”
喬大忠也佇足觀看，卻見那是一個山水圖，留白過多，也隻有隱隱一些白雲。雲後似有層層山巒，卻是依稀罷了，不能窺得真麵目。畫邊有三排小字，寫得極草，加上又是照片，自然很難看清寫的是什麽。
喬大忠便將目光向李賈投去。李賈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也有些愣住了。
胡光全，加上喬大忠的秘書都想在這個情形一試才學身手，既在馬文生麵前露了臉，也讓文聯這個美麗女孩留下美好印象。然而他們看了半天，也沒能看出是什麽字來。
馬文生忽然看向丁雅馨。
丁雅馨心裏一動，便上前一步，自己看了一眼那個照片，她認識。她的叔叔專門為文聯的書畫清裱作品，也曾向她提起過一些不錯的作品，這個恰是其中之一。
“各位領導，這是一幅由我市國畫家陳獨立老先生的作品。陳老先生是民國時期著名的書畫大家之一，籍貫地就是我們的一金區這裏。”丁雅馨解釋道，“照片拍的是後人的臨摹之作，上麵幾行字是‘莫道浮雲遮蔽眼’。”
馬文生高興地笑了起來，“丁主任這般有才學，我看李副主席，這樣的人才放在你們文聯，怕不是屈才了吧？”
李賈一愣，正想說什麽，喬大忠先開口了，“馬市長，我倒有個想法，市政協辦公室主任一職正是空缺中。幾個副主任爭來爭去，我看了都煩。不如讓丁主任去政協那邊工作，你看如何？”
馬文生要的，就是讓丁雅馨進步一點。她在文聯這邊，估計是個正科級，去市政協任辦公室主任，則是一步邁到了正處上麵。這樣提拔，估計會有人暗中非議。他便向喬大忠說道：“喬主席要人，得和李副主席商量呀。我可做不了這個主啊。對了，李副主席，文聯這邊的下屬協會多吧？主席都是哪些人呀？”
李賈也不知道這次馬文生調研，跑題到了丁雅馨身上去了。難道她和馬文生？他沒敢往下想去，也不想往下想。因為在省城時，他請馬文生吃飯，馬文生在酒桌上可沒少被丁雅馨挖苦。
他匯報下麵協會主席時，說了一個曲藝家協會主席空缺，馬文生有意識地向丁雅馨看了一眼。
李賈再是傻瓜，也懂得了馬文生的意思了。馬文生是想讓丁雅馨兼上這個協會主席，而不是以文聯辦公室主任的身份去市政協。
這年月的領導都是神啊。李賈歎道。
弄好了丁雅馨的事兒，馬文生一行人便去了文聯附近的一家酒店。
本來李賈想要去更好的地方，卻被馬文生給拒絕了。喬大忠今天陪著馬文生，自然想和馬文生說說話。
“馬市長，聽說省裏的領導明天宣布正式上任，這話是真的嗎？”喬大忠問道。他從自己的上麵渠道獲知了這個消息，卻故意說成了道聽途說。這樣裝憨，也是官場生存法則之一。
馬文生點了點頭，答道：“喬主席的消息很靈通，一點兒也不錯。”馬文生這樣回答，恰恰就顯示了喬大忠知道這事。
喬大忠暗驚了一下。所幸他當初跟在丁之江後麵，投了讚成票給了馬文生。
如果真要和馬文生為敵，他自己估計不是不對手。一向頤指氣使的姚千指，自從上次敗在馬文生手裏之後，突然變得低調起來。這恰恰說明了馬文生手腕之硬了。
喬大忠此時根本不知道姚千指已經被李家給拋棄了。李長江在兒子的鼓動之下，棄了一子，以便和馬文生結善緣。像馬文生這樣的幹才，如果不能和他成為朋友，也不要和他成為敵人。李長江同時發現馬文生在上麵都有幾種暗暗的力量在支持，遠遠不是他的嶽父是副省長這麽簡單。這個發現，讓李長江也不由得為之心寒。換屆可就要開始了呀。
姚千指失去了李家的支持，他在革城也飛揚跋扈慣了，突然遇到了馬文生這樣的強敵，也慌了手腳。最重要的是他的盟友，也就是房子明最近猶如喪家之犬一般。姚千指意識到革城的風向徹底變了。
喬大忠在明麵上什麽也看不到，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以後革城最重要的力量將是馬文生這邊，誰擋誰就是沒有好下場。從今天的事中，就能略見一斑了。
馬文生要任用自己的人了。丁雅馨也許是他用來探路的。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雖然沒有喝什麽酒，可是在座的人都覺得和馬市長近了一步。
馬文生臨走前，和每個人一一握手，跟著便坐車離開了。上了車，馬文生指示先將喬大忠送回去，喬大忠不肯，可架不住馬文生的熱情，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