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無法同此涼熱

  池薇猜著自己說的話讓戴緒不滿了，但她在這個時候也沒有補救的辦法，便向戴緒道別，說明天一早再過來。


  戴緒擺擺手道：“不用了。”


  池薇這才真正體會到戴緒的確是對她不滿，不禁失望，但她還是堅強地往鳳凰樓走去。一邊走，一邊給馬文生打電話，讓他趕到戴緒這邊來。


  馬文生並不知道戴緒在哪裏，問清了省長還住在鳳凰樓賓館，便讓王茵開車送他去鳳凰樓。


  王茵知道男人有事，駕了車，便直奔鳳凰樓而來。路上，王茵向馬文生問道：“文生哥，沒什麽麻煩吧？”


  馬文生搖搖頭。他在省委黨校這幾天，心神不寧。但被叫到大朗來解決糾紛，他的心開始定了。


  今天隨戴緒一行去了津縣，更是讓他開心不已。不管將來會是什麽樣的局麵，他會失勢也好，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也罷，隻要他努力過了，得到了老百姓的認可，他就無怨無悔了。


  “阿茵，你不要擔心。上次你和青青、楊蘭請記者的事，已經幫了我大忙了，”馬文生由衷地說道。他這話可是實話，什麽人才有這樣的能量，替他在國家電視台宣傳呢？他起先還以為是個巧合，現在看來，他的女人們的確有辦法。


  車到了鳳凰樓下，王茵說道：“有事就給我們打電話。”其實她想說的，並不是這話，而是想問一問馬文生晚上究竟回去不回去，但話到嘴邊，王茵忍住了。


  她不想讓男人分心，她甚至用的是給我們打電話的詞。她對於男人的愛，並不要求徹底與完全，隻希望她的文生哥心裏有她。


  馬文生猜中了王茵的心思，伸過手去，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王茵那張白如凝脂的臉，輕聲答道：“這幾天我可能要隨省長去革城，後麵還有大領導到津縣來。所以顧不上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王茵聽說馬文生要去革城，又聽說還有大領導要到津縣來，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從駕駛座底下取出一個中藥袋來，遞到馬文生的手裏，“文生，這是茅山鎮的草藥，你拿去吧。要喝回家喝。”說到要喝回家喝，王茵的臉早已是紅霞亂飛了。


  那這包藥？估計是讓自己送禮的了。


  馬文生這樣想著，這才拉開車門，不舍地望了自己的女人一眼，這才抬腳向鳳凰樓走去。


  等他來到戴緒下榻的房間，叩開了門，小陳微笑著看著他，輕聲說道：“首長在裏麵等你。”馬文生點點頭，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購物卡，順勢塞進小陳的口袋裏。這購物卡是王茵和楊蘭在省城時買的，一共10張，麵額不等，最少兩千，最多一萬的。


  剛才馬文生送小陳的，就是一張一萬的卡。


  份量也不算輕，送出卻隨意，小陳一愣，跟著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首長今天心情很好，可是傍晚接了一個電話，又有些不高興了，”小陳輕輕地告訴馬文生。


  “哦，出了什麽事嗎？”馬文生問道。下級見上級，及時地把握上級心情，揣摩上級心意，這才能說出上級領導喜歡聽的話。馬文生對這個，自然不陌生。


  “應該是上麵來的電話，因為電話不是我接的，”小陳答道。


  馬文生點了點頭。省一級領導的手機，自然不會隻有一部，下級要找他，打的手機自然歸到秘書手裏；但上級呢？自然不會是這個流程了。


  小陳先替馬文生進去通報，跟著小陳走出裏間，向馬文生叫了聲“首長讓你進去。”


  馬文生走了進去，隻見戴緒站在裏麵，朝向窗外看著。此時夜幕早已降臨，戴緒也不知道看些什麽。他的身材高大，此時落在馬文生的眼裏的，是他的背影。


  “首長好，”馬文生恭敬地叫道。


  戴緒緩緩地回過頭來，看著馬文生，許久才說道：“坐下說吧。”可是戴緒不坐，馬文生又哪裏敢坐呢？

  戴緒見到馬文生緊張，這才感覺到他自己過於嚴肅了，於是臉色緩和了些，“我要問問你，關於大朗的無縫鋼管廠，還有周邊的一些國有企業，你究竟是怎麽打算的？現在又怎麽變成了群眾不滿意的情況？”


  馬文生心說這個事，你最應該問的人不是我，而應該是李明堂吧？可是這話他哪裏敢說呢？


  馬文生便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一一說了出來，戴緒想了想，點頭道：“這個主意不錯，虧你能想得出來。”說到這裏，戴緒忽然笑了笑。


  馬文生見到戴緒一下子臉沉如水，一下子又能是滿臉春風，心裏不由得有些忐忐。戴緒比起高澤國來，更是威勢。


  “大朗的下崗工人安置，和老舊國有企業重新上馬，兩條線合成了一條線，的確是個舉措。但做到這些，還是不夠的。要把老舊國企上馬，和大朗市的優勢相結合。再上馬的項目，是舊瓶裝新酒，而不是簡單的企業複活，”戴緒指示道，“我記得陸副省長曾經接洽過東海汽車。現在無縫鋼管廠再生產，就要主動和東海汽車聯係，努力做他們的下遊配套產業。”


  馬文生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但他不好說出來。他畢竟隻是一個副市長，與東海汽車聯係，是池薇在他的嶽父陸子強的努力下，繼續做的事情。可是，隨著陶慶被抓，李澤恩作為東海汽車的股東之一，突然中斷了和大朗市的合作。


  對於這個，馬文生其實也是無能為力。而且他還認為無縫鋼管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生產出來的產品究竟質量如何，其實也是未知之數。老舊國有企業，工人們對它有感情這很好理解，但有感情，並不代表就能占據市場份額。


  馬文生不可能向戴緒說這樣的話，他隻有點頭表示讚成。


  戴緒跟著說的話，卻讓馬文生吃驚萬分了。


  “革城市委書記成遠航雙規了，”戴緒說到這裏，眉頭緊鎖。


  大領導即將到達朗西省，革城作為特色牧業皮革生產城市，是大領導必到的一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