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故意不說話
車終於進了騰龍鎮，路邊的幾幢建築吸引了戴緒的目光。那裏綠草成茵，建築錯落有致。隨著車近了些，戴緒終於看到了那建築外麵的圍牆，那上麵分明寫著幾個大字，原來居然是一所中學。
太漂亮了吧，這個學校？
戴緒終於沉不住氣，向小陳要過了手機。他要親自給馬文生打電話。
“文生同誌，這個是什麽？”戴緒問道。
馬文生接聽到戴緒的電話，趕緊答道：“報告首長，這是津縣縣騰龍中學。是一所完全普通中學。”
戴緒暗暗吃驚。如果說道路綠化和美化是馬文生搞的麵子工程，那這學校難道也是嗎？想到這裏，戴緒沉聲問道：“這學校的建校費用是怎麽回事？”戴緒問到這裏，語氣已經沒有剛才那種熱情，而是變得森冷了。
秘書小陳在前麵聽著，也不由得為馬文生捏了一把冷汗。
“報告首長，這所學校本來位置不在這裏。由於騰龍鎮的苗木花卉漸成氣候，鎮裏的財政收入連攀新高，他們自己新建了一所完全普通中學。把原來的學校改成了農民技術培訓中心。首長，要不把騰龍鎮的黨委書記王懷義叫來了解一下情況？”馬文生當然明白戴緒的懷疑。如果把錢都用在了麵子工程上，戴緒肯定是不會輕饒自己的。
但馬文生對這些情況心裏有數，他沒有弄虛作假，所以也用不著擔心害怕。
“先不用了。我問你，其他鄉鎮的學校情況，也像這邊一樣好嗎？”戴緒淡淡地問道。
馬文生實事求是地答道：“有些學校，要比這裏的情況好一些。當然，也有些鄉鎮中小學，情況不如這一邊。”
還有的學校情況比這裏還要好？戴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真的像馬文生所說，這個津縣縣根本不能叫貧困縣，而應該是比那些富裕的縣城還要富有的縣。
“好吧，等我們到了縣城再看，”戴緒說到這裏，掛斷了電話。這個時候他心中的念頭便是，馬文生要麽是一個真正能幹的人，要麽就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
從上回參加友好代表團訪問霓虹的情況，以及馬文生拒絕高曉峰，不願意為高曉峰和大朗跨江大橋搭線來看，這個人還是很有些骨氣的。
試想一下，有幾個地方官員敢拒絕一把手的公子？
今天的戴緒想起了當年的自己，他捫心自問，他也不敢得罪自己的領導家公子。
這個馬文生，倒是一個狠角色。他有什麽可恃的嗎？應該沒有。如果有，在高澤國打壓馬文生伊始，就有陸續地有人暗示，可是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人為馬文生說句好話呢。
或許農科所突然來津縣，正是為馬文生站台的呢？戴緒想到這裏，心頭一凜。跟著他搖頭否定了。這也不可能。
馬文生沒有什麽過硬的關係。如果有，他早就知道了。
戴緒想了很多，但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證明馬文生和某位領導扯上關係的。當然，戴緒也想過當初大朗招商引資，兵方企業入駐大朗城北工業園的事。他能想到，高澤國也不會想不到。高澤國之所以肆無忌憚地打壓馬文生，應該正是看出了馬文生沒有什麽後招吧。
車隊的進程緩了下來，小陳接了個電話，然後轉向戴緒說道：“首長，津縣縣縣長攜領導班子都在公路上迎著的呢。”小陳想請示的是戴緒會不會停車。
戴緒卻擺了擺手道：“不理他們。直接去縣委。”他這麽說，完全是因為津縣的縣委書記馬文生就在車隊裏，他哪裏有什麽必要再下車呢。
沿途一直沒有遇到一起意外，馬文生這才把提著的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裏，他給公安局長劉平去了個電話，“劉局長，做得好。”
劉平在電話裏嘿嘿笑道：“謝謝馬書記誇獎。這是我的份內事。對了，聶副局長關係已經轉到了市公安局去了。”
劉平還是老樣子，他雖然聽到了自己的領導馬文生受了冷遇，可他並沒有任何改變。他是馬文生一手提上來的，憑著他的執拗勁兒，在這個時代裏能做上公安局一把手，根本是不可能的。
馬文生是他的伯樂，是他的支撐。如果馬書記連自己都管不了了，他這個公安局長也做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
馬文生不知道劉平會有這樣的想法，要是知道，他肯定會流淚。這年月，懂得感恩的下屬不多見了。尤其是在你落魄之時，還能記得你的好的人，更是少上加少。
戚雨婷今天打扮得很幹練。她穿了件紫色T恤，下麵著一條黑色短裙，這種打扮，色調偏暗，卻也不失恰到好處。她見到馬文生和一個腆著肚子的領導從車裏出來，朝馬文生這邊張望了一眼，跟著來到池薇這邊，輕聲問道：“池書記，去會議室？”
馬文生這個時候顯示出了他的縣委書記風采，他招了招手，津縣那邊的黨政幹部便全部來到他的身邊，馬文生一一給戴緒做了介紹，跟著朗聲說道：“現在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戴省長到我們縣來視察指導工作，大家歡迎。”
戴緒聽著掌聲響起，微微一笑，“同誌們，我們進會議室慢慢說。”
進了會議室坐定，馬文生這才注意到會議準備很是充分。環境整潔自然不用說，新鮮瓜果也不用提，單說會議室的花卉布置，就足以說明這個布置會場的人頗具匠心。
馬文生看著這些，微微點頭，轉向旁邊站著的林佳，林佳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顯然這些都是她準備的。
眾人坐定，池薇介紹戴省長來津縣縣調研要看的地方，跟著就由戚雨婷安排行程。
戴緒也沒說什麽，放手讓強占楓去和津縣縣溝通，自己慢慢踱步走出了會議室。他這一走，整個會議室裏忽然變得安靜起來。
戚雨婷說了幾個線路，強占楓既沒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這其實是戴緒的意思，不能按下麵的人意見來。下麵的人總喜歡把最好的拿出來，不能見人的收著。
所以，強占楓故意不表態，原因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