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不期而至
馬文生來到辦公室簽了到，這個辦公室比起騰龍鎮政府辦來，人可是多了去了。接電話的，處理公文的，送閱文件的，分管車輛和後勤的，加上辦公室主任孫才旺，一共有6個人。
孫才旺見到馬文生來簽到，客氣地站起身來叫了聲馬書記好。辦公室其他人見到孫才旺站起身來，也都站起來向馬文生笑著。
馬文生擺了擺手道：“大家都是同事，不用這麽客氣。”他說著，正要出去，那邊孫才旺卻搶先一步走在他的前麵，“馬書記，我送您去辦公室吧。”
馬文生的辦公室被安排在三樓，緊鄰著金明亮的辦公室。這一間原本是紀委書記柳聞均的。
柳聞均昨天聽到了王謹要來城關鎮任副書記副鎮長，便給自己的老領導賈全才打了個電話。
“賈主任，領導，我是柳聞均啊，縣裏的這個戲我看不透啊，”柳聞均說道。
賈全才剛剛散會，也不知道柳聞均說的是什麽戲。“怎麽了？說話怪怪的，好好說，”賈全才訓道。
“就是王謹的秘書到了我們城關鎮呀，”柳聞均說道。
“哦，這個嘛，我估計是馬文生哪裏惹惱了王謹。王謹這個人，心眼小，不太能容人。馬文生我倒是很清楚，這個年輕人有頭腦，而且能忍，比金明亮強，”賈全才做過多年的組織部長。他在電腦知識方麵是菜鳥，不代表他不懂得看人。
柳聞均聽到自己的老領導這麽說，便搶在馬文生被任命之前，提前將自己的辦公室由金明亮的隔壁移到了旁邊一間。他這麽做，便是主動。要是等馬文生來了他才讓，就會給人落下他怕馬文生的話柄。
現在讓，則是照顧新來的同誌。
柳聞均覺得如果是馬文生惹惱了王謹，王謹不可能讓他到城關鎮來任副書記副鎮長，幹脆像陳源那樣，繼續留在縣委辦做秘書，不也是一樣嗎？不過陳源又升了，成了人事局長，倒也是怪事一件件。
柳聞均決定和馬文生搞好關係，他做這個副書記已經太久了，早在金明亮還是副鎮長時，他就是副書記了。金明亮爬到了他的頭上，他還是副書記，再這樣下去，自己熬上十多年，就是60歲，再也沒戲了。
馬文生聽孫才旺介紹說這間辦公室是副書記柳聞均讓出來的，特地留給他的。
馬文生不由得愣了，“柳書記讓出來的？那怎麽行？還是讓他在這裏，我，”他想再說什麽，可又覺得柳聞均既然讓出來了，他又另外安排了一間，如果自己推辭，還不是讓人家挪位置嗎？
馬文生忽然覺得城關鎮的同事，比起騰龍鎮來要好得多。可他這個念頭剛起，就被他自己給否定了。
不是別人好一些，而是因為他當初在騰龍鎮，隻是一個部門的負責人。要是和今天一樣，也是副職領導，相信待遇也是不一樣的。
孫才旺勸馬文生不要再讓了，“既然都騰出來了，馬書記還不如痛快地接受了。以後請柳書記吃頓飯，我也能沾個光。”他開了個玩笑說道。
馬文生的辦公室安排得不錯，屋子裏收拾得很幹淨不說，光是那一排古色古香的書架。
馬文生就覺得孫才旺會做事。因為孫才旺說道：“我了解了一下，馬書記是學中文的，就弄了一些線裝曆史書和一些經典小說，還有幾本是經濟學類的書。也不知道對不對劉書記胃口。”
馬文生看到桌上的電話，又看了旁邊小桌上的電腦，隻覺得孫才旺安排得非常到位。他向孫才旺道了謝，那邊孫才旺連連擺手道：“馬書記有事，就盡管向辦公室吩咐。我先下去了。”
馬文生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來到了書架邊。書架裏，竟然有亨廷頓的文明衝突論，這本書他知道已久，卻一直沒有看過。他便抽了出來，認真地看了起來。
等快到中午時，馬文生已不知不覺把書看了大半，他合上書，正要起身，那邊孫才旺急急地跑了上來，“馬書記，電，電話。”
“電話？哪兒來的？”馬文生一怔。
孫才旺指了指馬文生的桌子，他剛說了句市委辦，那邊電話已經響了起來，“你好，”馬文生拿起話筒說道。
馬文生的話音剛落，那邊就響起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是馬文生同誌吧？我這裏是市委辦，是這樣的，遲秘書長有事要見你，請你下午過來一趟。”
馬文生也不能確定這個電話的真與假，便小心翼翼地問道：“好的。請問您是哪位？我什麽時候到比較合適？”
那邊答道：“你下午兩點半過來吧。遲秘書長那個時候會在辦公室。”他沒有向馬文生介紹他的身份，說完了，那人就掛斷了電話。
馬文生見到孫才旺臉上出現了一絲羨慕之意，便問道：“這個是市委辦的電話嗎？”
孫才旺趕緊答道：“是的。我查過了電話號碼簿。馬書記，我給您安排車，您下午出去，沒有車不行。”
馬文生哦了一聲，說那就謝謝孫主任了。
孫才旺一臉興奮地跑了下去，好像下午要去市委見遲秘書長的不是馬文生，而是他那樣。
孫才旺剛走，那邊郭采妮的電話進來了，她撥打的是馬文生的手機，“文生，剛才我家那位問你的聯係方式，我告訴他你在城關鎮工作了，也不知道他找你做什麽。”她雖然這麽說著，卻沒有一點點擔心的意思。
因為她問過了，不是市政府找馬文生，而且市委那邊要馬文生的聯係方式。
馬文生聽到郭采妮這麽說，便問道：“市裏找我有什麽事，你知道嗎？”
郭采妮答道：“我不太清楚。我隻清楚你。文生，你好好工作，以後會有出頭的機會的。”她關心著馬文生，原本想著王謹就算對馬文生不利，也不會在開兩會的時候把馬文生安排走。沒想到王謹動作如此之迅速，著實讓她感覺意外之至。
“下午要我送你過去嗎？”郭采妮問道。
馬文生趕緊答道：“不用了，鎮上安排了車。”
馬文生變得越發小心了。這次他栽跟頭，至少郭文芳是其中一個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