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非常手段
馬文生又要離開王謹的辦公室,卻聽王謹說道:“青鋒,今天的會議記錄,讓文生來做。”
翟青鋒應了一聲,看馬文生的眼神更是不同。看來馬文生正在一步一步地取得了王謹的信任,今後的事可是不能再和政府辦陶慶那邊過多的溝通了。萬一傳出去了,到了王謹的耳朵裏,王謹一怒之下,將他翟青鋒擄了,弄到鄉鎮去也說不定。
馬文生聽到王謹讓他做會議記錄,心裏一陣激動。他如今跟在王謹後麵,當然想為王謹一掃掃平津縣的其他勢力而努力。
於是馬文生說道:“老板,有件事我得向您匯報一下。”
馬文生說這個話時,翟青鋒恰好出去聯係其他常委了。
王謹便若有所思地看著馬文生,問道:“你說。”
馬文生談的,是縣人大主任賈全才和賓館小姐的事兒。他說得晦澀,王謹卻是聽懂了。華夏國內對於男女之事向來有興趣,就是王謹也不能例外。
“你是怎麽得到這個東西的?”王謹問道。
馬文生不能說自己拷貝了賈全慶的電腦硬盤資料,因為這樣一提,王謹今後難免對他生戒心,於是他答道:“我上回買了個台電腦放在出租屋裏了。賣電腦的老板告訴我,他修過賈主任的電腦,取下了那些東西,正想靠這個敲賈主任一筆呢。我就對他說,這個千萬不能。一敲詐就是犯罪,一個平民百姓想動縣人大主任,不是光頭往刺窩裏鑽嗎?他一聽嚇壞了,又聽說我在您的身邊,就把東西交給了我,讓我轉交給您。”
馬文生說到這裏,他以為王謹馬上會說你去把東西拿來我看看。可是王謹隻是皺了一下眉,便說道:“這個,倒有些價值。上綱上線也過了,就此作罷也枉費了你的一番苦心。你想個辦法,告訴一下賈主任吧。”王謹這麽說著,卻將目光盯在馬文生的臉上。
馬文生心道老板就是老板,王謹既想拿這個東西做文章,卻又自己不肯出手。在這期間,馬文生想過無數次,究竟怎麽處理賈全慶和賓館小姐的事。他剛才回答了王謹的問題,恰恰也就給了他自己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老板,等會兒賈主任來了,我和他說一聲,就說是電視台記者們得到了這個東西,轉到這裏來了,王書記讓我轉交給他,”馬文生答道。
王謹笑了,笑得很是燦爛,“好啊,文生,不錯,不錯,”王謹說著,興奮起來,他站起來在屋子裏走了一圈,這才說道:“不錯,是個好東西。”
馬文生根本不知道剛才他向王謹匯報的短短幾句話,徹底改變了王謹在縣裏的局勢。王謹到津縣來這麽久,遲遲沒有能掌控全局,阻力關鍵在於兩個人。一是代縣長農加國;二就是這個根生土長的縣人大主任賈全才。
賈全才是前任組織部長,在縣裏的門生故舊很多。就連縣委副書記苗聖國,對賈全才也是很忌憚的,根本不敢捋賈全才的虎須。
自從王謹將賈全才的親屬任命一事擱置後,賈全才每次常委會,都要提出很多想法,而這些想法,每每和王謹想左。
王謹雖然不懼他,可是農加國往往靠到了賈全生這一邊,這樣就使得常委觀望的人居多了。一想做事,反對的人多,棄權的人多,縣委書記也是沒有翅膀的鳥。
而在王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市委書記陸子強卻又讓他讓著點農加國。
賈全才今天的興致很高,他邁著步子,晃晃悠悠地下了樓,正要走進王謹辦公室的裏間,想和王謹說點什麽的時候,馬文生殷勤地站起身來,叫了聲賈主任好。
賈全才樂嗬嗬地說道:“小馬嘛,不錯,不錯,有文化懂技術,是個人才。”他有興致的原因,在於縣裏的人大代表們雖然被陸豔梅叫在一起開了會,正式進行了培訓,可在最後一天,他賈全才也去講了話。
會上賈全才鄭重要求,人大代表,是在縣人大常委會的組織和管理下,對全縣的事務進行審核的。因此,一切活動都要在縣人大常委會的安排下進行。
賈全才這個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人大代表們哪裏知道縣裏的風向已經變成了這個模樣,一時間無法取舍,最後還是投到了賈全才這一邊來了。
陸豔梅雖然是組織部長,可她畢竟是上麵來鍍金的,這裏呆不久。這是賈全才暗示出來的意思。誰都聽得懂他的意思。
因此這一天賈全才的心情才會如此大好。
馬文生輕聲說道:“賈主任,我是後生小輩,有件事,我得向您匯報一下。”他說著,就將電視台收到了一份關於賈全才本人和一個賓館小姐亂的光碟的事兒說了。
馬文生的聲音很小,賈全才卻聽得如同晴天霹靂。
“小馬,不,馬科長,你是說王,”賈全才伸手往裏間指了指,“他也知道了?”他本來是想否認。可是誰做過的事誰心裏驚。那個賓館服務員真是他的相好,而且和他睡了三年了,這段時間正在吵著要做他的正式夫人呢。
賈全才心說如果在電視上一放,自己的老婆肯定不依不饒,那個服務員再來鬧一番,他的官運也就此到了頭,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馬文生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探了一下王書記的口氣,他好像也沒太在意這個事。好在我替您把東西拿到了手裏,善後的事您一定要做好。”
賈全才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好,好,文生,我沒有看錯你。你是個人才,你這樣的人才,放在哪裏都會發光的。東西呢?”
馬文生告訴賈全才,東西正在他手裏妥善保管,他一定會完璧歸趙的。“賈主任就放心吧。關鍵是王書記那裏,您也要做出點樣子來。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備份。”
“備份?備什麽份?”賈全才雖然是個正處級的官員,可是他畢竟上了年紀,對這些詞匯還是一知半解的。就像有官員把微博當成了自己的筆記本一樣,他哪裏知道這些東西可以複製轉發無數份,能讓億萬人看到呢。
賈全生的好心情瞬間就沒有了。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就再也沒有了和王謹叫板的力量。王謹是縣委書記,他完全可以授意縣電視台將這一幕放到了熒幕上,然後再以組織的力量慢慢收拾他。
政治人物一旦沾染上不正當的男女關係,而這個關係又被暴露出來了,那他的政治生命也就完了。
就像黃泥掉進了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