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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危柱

  歐陽細木又陪楊素天喝了一會後問道:“你當年為何突然離開?我當時還準備等你巡按回來後和我一起推動變革,你走以後,我一度身邊連個放心的幫手都沒有,後來幸好是幾個兒子結識了幾批新中的進士,有闖進、聽話,要不,變革可能真的胎死腹中。”


  楊素天說:“你還能記得戶部梅天官一家嗎?梅天官抵製變革,我開始以為他是因和你的個人恩怨才導致他對你的變革對抗,並不是因為和你的私交,也是為了推動社會有新的生氣,參奏了他。沒有想到,你為了使變革順利,竟然拿梅天官一家開刀,他即使有罪,也不至於死,你做事太利落,沒有等到秋後,在我不在家時就對他一家多口問了斬。我回來的路上聽到了消息,加上那個薑尚雲知府寧願官不做,也不願意執行你的變革,我開始反省你的做法,自感有愧,才辭官回了家。”


  歐陽細木歎口氣說:“都過去二十來年了,我今天陪你喝酒,你也看到了,變革很成功,社會繁榮穩定,以後子孫就有太平好日子過了,哪有變革不傷人的。為了普通百姓有更好的生活,我就是再被罵也要做,如果還和以前一樣,財主的地越來越多,世襲的官越做越大,底層百姓永無出頭之日,他們就沒有動力奮鬥。”楊素天又喝了幾口,他向楊偉虎說:“你以後可是一方邊防副職了,酒多誤事,不管到哪,不要提自己是宰相的故人之子,今天多陪幾杯相爺,任職後,酒不能誤事。”


  楊偉虎站起來,雙手敬了歐陽宰相兩杯後,歐陽細木說:“小虎,做官不是種地,看似簡單,實際比種田難多了、累多了,我讓你去做節度副使,可是有條件的,就是你爹陪你一起赴任。你現在沒有功名在身,又是一方副職,相對事情不多,平時在內部,事務請你父親幫你參謀,你多抽時間備考,我希望不久的將來,你們這一代能比我們強,能幹出點大事,將變革向更深的方向推動。”


  楊素天他們準備先回家報喜後再上任,因為有父親跟著,楊偉虎想再次登上林潛寺的想法不敢實現。時啟一天中飯又到了牛立新家,道真他們現在皈依佛門後,不能吃葷,蘇老師年紀大,也想吃素,可時啟是長身體的時候,練武的消耗又大,有時道真會讓他到牛立新補一些野味。不僅時啟討人喜,牛立新看到他時,就會想到四夫人的身體,他對時啟也就格外的上心,時采雙因為知道四夫人有娶牛月梅為兒媳的想法,也對這個未來的小女婿加倍疼愛。


  飯後,梅堯明逗著時啟說:“聽說你學啥都比別的小孩快,你家有個玉笛,你還不會吹吧?我這裏有支竹子的,教你一首好聽的曲子,以後你要教給月梅小妹。記住,到外邊不要吹,要是以後問起來,就說是無意中跟人學的,不要提到我。”


  時啟不太懂地點了頭,梅堯明開始從頭教起,一個多月下來後,時啟己經能流利地演奏梅家傳家的名曲了。梅堯明說:“要是用你家的玉笛吹,音質更純、音線更好。”當晚,時啟纏著四夫人要玉笛,四夫人說:“那是你牛叔家傳家的寶貝,我們不能要,以後等牛叔叔生了兒子,還是要還人家的。”


  時采雙沒有辜負梅老先生的期待,順利產下一個兒子,梅堯明早就給孫子備好了名字,叫牛朝陽,盼望著梅家開始再一次起步,如朝陽一般。當天晚上,梅堯明破例和牛立新喝了幾杯,他們看著炕上的時采雙娘仨,梅堯明極知足,他們梅家終於又有了機會。


  梅堯明聲音大到剛生過孩子的時采雙可以聽到,他說:“牛立新,我到大山裏生活這麽多年,讓你受苦了,可不這樣,我們可能不會有今天,我是梅家漏網的根,一旦有人知道,可能真的會被除掉。現在,你有了後,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能忘記我們家的世仇,可你現在隻有一身力氣,又有兩個小孩,我不能讓你去犯險。以前總想等你有了兒子後,讓你去為家複仇,現在,我不這樣想了,你要是出去了,采雙她們怎麽辦?所以,我現在決定,你們應當將兒子象時啟那樣培養,將來有更好的手段查明真相,找到家庭的真凶。”


  牛立新說:“到那時,歐陽細木那老兒可能早不在世上了,遲來的正義不是正義,他不會再有感覺,我們就是對他的後人全部除盡,又能怎樣?有一身力氣就可以了,至少讓他知道,血債是要血償的,不能除他,也要讓他知道害怕,知道防備。”


  梅堯明說:“我也從各方麵打聽到了,你真的不憑頭腦,靠力氣去闖相府,不要說進不去,就是連讓歐陽細木知道都不可能,可能在進他的宅院之前就被滅了、或送官,白白地搭了一條性命。”時采雙才生過孩子,沒有力氣說話,她隻有幹瞪著牛立新,可他正在激動,看不到。


  牛朝陽滿月前,時采雙給時府也送了請柬,時鬆山看到後,他到了四夫人的院子裏說:“牛家生了兒子,你這大媒人可要親自去賀一下。”四夫人說:“我和老爺說了,到時我和他一起上山。”時鬆山說:“你是四娘,又是媒人,你要是想去,我不阻攔,老爺年歲大了,不宜上山,我己經通知管家,不安排他去。”


  四夫人愣了一下後說:“可他是你父親,家,是他傳給你的,你還能幹涉他的行動?”時鬆山告訴四夫人,他這是為了父親的好,山上風大,這樣的事人又多,不要酒多後受了風,他擔待不起,所以讓他呆在家。時老員外聽說時鬆山不讓他上山,真的大怒,他來到時鬆山的麵前問道:“我到哪去還要你同意?你姓的是我的時,我也不是你一個兒子,家,我也可以收回來,以後交給長風。”


  時鬆山說:“不要生氣,我不是說了,考慮你的身體才不讓你上山的,你要是想看小孩,我讓他們帶來給你看就是了,想看大人更容易。不要說那些讓下人笑話的話,現在這個家,你己經說了不算了,你不是要收回管理權的嗎?你收一下讓我看看?你的權力在移交的那一瞬間己經結束了,下人們隻顧自己有碗飯吃,才不會想誰姓誰的時,對他們來說,誰說了算都一樣,為何再聽你這風燭殘年的。”


  時老員外氣得哆嗦,四夫人為了安撫他,答應自己也不去參加。時老員外說:“你的一番心意我領了,你帶小孩去熱鬧一下吧,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出去。你去了也好幫我解釋一下,告訴他們我身體突然不適,不要讓他們知道鬆山對我不敬。”四夫人說:“一個以前的下人小孩滿月,本不應當驚動老爺的,你不去是正常的,在家好好休息,我早去早回來陪你。”


  時鬆山興奮地陪著四夫人,帶著一幫家丁,備了豐厚的禮品,上山了。他對時采雙以前有過別的想法,可後來,他娶了女人後,隨著時采雙第二個小孩出現,這種感覺不強烈了。不是四夫人,他天天看到,曾經短暫擁有過,以後得不到的感覺是一種煎熬,尤其是四夫人對老爺那種體貼,讓他感到十分不舒服,所以今天他才對老爺限製了自由。


  上山的路上,時鬆山看著在他前麵的轎子,心中有一種別樣的感覺,長風是他的,要是苗夫人也是他的多好。他快步到了轎子邊上,讓長風下來,他要抱一會,四夫人不好反對,讓人將長風遞給了他。時啟在轎中問道:“娘,為何鬆山叔叔對小弟這樣好,比對我強多了?”


  四夫人不好回答,小孩是不會說假話的,他體會得出來。她隻有哄騙道:“你弟弟小,不是你,懂事,也大了,鬆山叔叔對你也不錯,出去可不能亂說,他現在是時家的當家人,我們要維護他,還要靠他生活。”時啟嘟著小嘴說:“不靠他我也可以和立新叔叔打獵養活你們。”四夫人聽後感慨許多,當年的牛立新就是這個口氣,可自己,為了小時啟有個好的教育環境,犧牲了青春。


  到了牛立新家,院子不大,時家來的人太多,時采雙迎著時鬆山說:“還讓少爺親自來,可折煞我們了,快請坐,地方小,將就一下。”時鬆山說:“難得上來,寺廟的人不少,我陪四娘過去看看熱鬧,飯好了叫人去叫我們。”四夫人不想和他去,可他是當著這麽多的人麵說的,他現在是當家人,自己不好不服從。


  他們兩個並排在前麵走著,四夫人小聲說:“這是清靜地方,你不要和我跟的這樣近,不好。”時鬆山說:“廟裏清靜的地方多的是,後院好多不給施主去的地方我也知道,當時修廟時我故意多建幾座空房,為的是將來天熱時可以上來涼快住幾天,我把下人們支開,你和我去看看?”四夫人說:“在這裏你不能說混話,你讓老員外不來就為了這?更不能做穢事,小心我佛降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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