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閑居
牛立新突然不顧廟、不顧灰土、不顧兄妹、不顧外邊有人,一下粗野地將四夫人抱了起來,四夫人嚇了一跳,可她不敢喊叫。她問道:“當年你為何不這樣?”牛立新說:“那時我知道你早晚是我的,我一定要尊重你,再說,那時我不知道如此美妙,娶了時采雙後,我後悔當年聽你的,沒能給你搶回來。”四夫人拍拍身上的土說:“太危險了,以後可不能這樣胡來,老爺知道你會沒命的,采雙知道,你的後半生可不好過。”
牛立新說:“我不管,你成全了,讓我現在死都行,笛子我是給時啟的,怕老爺亂想,所以才說是給時長風的。以後我怎麽才能讓你安全,又有機會和剛才一樣?”四夫人向他看看,要不是怕外麵的人聽到,以他一個獵手的能量,他一定比時鬆生還強,肯定可以一波加上一波,她笑笑說:“馬上修廟了,以後我再想想,你可不能再和剛才一樣魯莽了。”
管家問道:“走這麽長時間,快讓四夫人休息一會,小孩也感到這裏新鮮,一聲也沒有哭。”時采雙說:“怎麽會哭,餓了是我喂的,哪天到府上,讓我家的小丫頭也有機會吃上四夫人一口,也是她的福。”四夫人說:“這個不難,現在就可以,她到了內室,給梅月涼吃上幾口,這裏可是她爸才碰過的地方。”
回去的轎裏,四夫人看到牛立新明顯失神的、遠遠看著她進轎的眼,她的心開始快跳,她是來為老爺修廟的,不是來給他找綠帽子的。可潛意識中,她一直認為自己欠牛立新的,不知道是什麽,現在清楚了,牛立新的熱情也是她的需要,她從時鬆生處得到的,在牛立新處同樣得到,時員外那幹癟的身軀不好和彈性十足的少年相比。
到了家裏,時員外問道:“看過了,有沒有發現我說的草藥?”四夫人這才想起忘記了這樣的大事,她說:“我從廟裏出來後,想上山看看草藥,可時長風餓了,我就沒有上去,因為聽說現在時采雙己經能給人治病了,你說的情況她也有方子,過兩天讓人去請她來給老爺看看。”
時老爺說:“她在我家沒聽說有這本事,出去才幾天,跟那個姓牛的學的?”四夫人說:“因為我在他們家呆過幾天,給老牛治過腿,小采雙聰明,她不停地試驗。聽牛立新說,老牛還有醫書,又教她認識一些草藥,具體的等她來後你再了解。”時老爺說:“要是能保養好我的身體,我就讓她住我們家裏,她正好和你一起帶她的女兒。”
時采雙根據管家告訴她的情況,給時員外準備一些草藥來到了府上,時員外說:“采雙,聽說你現在對周邊山民很有影響?我想你可以在我們家邊上開了一個草藥鋪子,這麵的人多,一定可能多補貼你家的生活,也好方便地給我調養身體。”
時采雙說:“老爺啥時候需要,隻要吩咐一聲我就來了,雖然我過去時間不長,可那個地方我己經適應了,不想下來住,謝謝老爺的好意。”時員外看看時采雙,在府上時,他就沒有發現她的不同之處,現在真的不一樣了,如果換作當年,他真的不想將她送給牛立新那窮小子。可現在,自己開不了口,身體也不允許他有太多的非分之想,真是放在碗裏想不起來,離開視線後又是寶。
時員外讓時鬆生負責修廟,他說:“大事你幹不成,先從具體的事做起來吧,在廟裏監工的同時,可不要荒廢了學業。我老了,你總要給本地的百姓一個好的開始,可不要給我添亂,有事多請管家幫你出主意。”他沒有提到苗夫人,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出頭露麵太多,何況還有時長風要帶,修廟的主義可以出,但具體事不能讓女人做。
晚上,時員外說:“用了采雙的藥真的身體感覺輕多了,讓她再給我備幾副,當年你是怎樣選上她的?我怎麽沒有看出來?昨天一見麵,我真的有點後悔,你說府裏這麽多丫頭,長相都差不多,我一直將她們當下人待,以前也沒有想過心思,現在也不想,可時采雙一來,我為何就動了後悔的念頭?她可是才給牛立新那樣的野小子生過孩子的女人。”
四夫人說:“老爺,她現在可是我的嫂子,你可不能這樣想,當年我隻是隨便找一個,並沒有別的原因。你要是還想納妾,我會和二夫人、三夫人一樣,不會在府裏製造別扭。你也看到了,人家現在過得雖然窮了點,可有滿臉的幸福,你修廟是做善事,可不能再節外生枝。再說,當年我和牛立新啥也沒有,他還是冒險闖進過府裏,你們也沒有人發現。現在,時采雙是他的女人,你要是心思讓他發現,他隻有命一條,能自由出入府裏,我們的命就在他的手裏。”
時員外說:“我一直也想聽你實話,你對牛立新、牛家爺倆一直不錯,為何當初你就同意嫁了我?後來我發現你並不是個貪圖富貴的人,隻是為小時啟上學,你也不一定就選我當主人?牛立新也可以供得起,他有一手打獵的本事,給請一個先生還是能請得起的。”
四夫人向他看看說:“小孩都給你生下了,這事不要再問了,沒有別的原因,就是你剛才說的。是的,他打獵,我采一些草藥也能和現在的時采雙一樣過上好日子,給小餘啟找個先生。可沒有你府上的信息、條件,餘啟上學就會和瞎子摸象一樣找不到方向,看再多的書,也可能不是上麵需要的,還是完成不了他父親的願望。”
時鬆山將修廟看作是一件肥差,周邊不少善男信女會送來木料、免費幫工,他可以趁機將時員外給的銀子節省下來,大部分可以成為自己的揮霍儲備,他出去過,知道銀子是好的。以前和四夫人商定好的後花園假山,一次也沒有實現過,現在他在外麵自由了,他的心一直還在四夫人身上,他也很想多看幾眼自己的兒子,雖然時員外讓他叫弟弟。
修廟的間隙他會到牛立新家坐坐,梅堯明一開始看到有一幫人經常陪他說話,他心裏高興,後來發現時公子的眼光不對,喜歡向時采雙的房間方向看,他對他們就不太熱情了。一天,下雨,時鬆山依然上了山,牛立新沒有出去打獵,時鬆山說:“牛立新,今天你在家,正好讓采雙那丫頭給我們爺們做幾個菜,我們喝個痛快。”
牛立新說:“時公子,時采雙以前是你府上的丫頭我知道,可他現在是牛月梅的娘,是你四娘的嫂子,你可不能再這樣叫她丫頭。真按輩分,她是你的長親,隻是我們是窮人家,不敢攀你這樣的親戚,也不想和你緒這樣的輩分,喝酒我陪你,可你以後不能這樣對采雙。”時鬆生說:“她的時姓還是我家老爺賞的,不管她到哪,在我麵前就是個丫頭,老爺能送給你持家,也能收回去,要是他哪天對你不高興,我們還要帶回去,不要因為給你生了娃,她就能由奴變成主了。”
時采雙出來笑著臉說:“時大少爺,我們家立新不會說話,你是出去見過大世麵的,不要和他計較。我就是你時家的丫頭,立新也是生活在你的地麵上,哪裏都靠你照應,我做菜,你們喝酒,下個雨可不要氣壞了身體。”她邊說邊瞪了一眼牛立新,給時鬆山不停地陪不是後,做菜去了。
牛立新也不想和時家大公子把關係搞得太僵,他說:“來,時公子,我陪禮,敬你一杯。”時公子向他看看,再向忙著去做菜的時采雙看看,牛立新真的不配,當初自己也隻是將時采雙當作一個丫頭,沒有看出她的好,沒有想到,和這樣的窮家一比,他家的丫頭也是這樣的光彩照人。
時鬆山勉強地舉起杯子,他又不失禮節地和梅堯明喝了一杯,時鬆山說:“等這廟修起來,香火可就有了,以後時采雙的草藥肯定會傳得更廣,你們家的日子會好起來的。”梅堯明說:“這全靠公子成全,下次立新再捕獲好皮,我一定讓他給您送去。”三個人邊喝,時采雙精心給他們做了幾道菜,梅堯明不希望時鬆山喝多,不一會,他主動推說身體不適,不能再陪,牛立新還要做事,大家散了。
回去的路上,時鬆山和管家說:“太便宜牛立新那小子了,我家一個好姑娘,倒成了他家的女主人,說話還敢和我頂嘴,要不是時采雙勸說,我真要給些顏色。”老管家說:“公子不要惹事,我在廟裏看了,現在事情做得順利,老爺對你的態度正在轉變,你要是再犯事,對你可不好。不是因為牛立新有蠻力,我們占不到便宜,時采雙現在可是我家老爺的紅人,她要去給老爺看病,公子要是對下人真有這份心,那是她的福氣,她到我們府上後,可就是你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