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何姨，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何蘭芳急了。她雖然是他的長輩，可到底隻是他家的一個保姆。白肅這樣一跪，她直覺受不起，也覺得有些驚慌。
“小白，有什麽你說就是，跪著幹什麽？”說著，就站起身來要去拉他起來。
白肅卻是不肯，“何姨，你坐，聽我把話說完。”
他這一跪，裏麵的深意太多，這樣做，他心裏起碼會好受一些。
“你先起來，你這樣我哪受得起啊？”
“媽！”
突如其來的一個稱呼，驚得何蘭芳瞪大了眼，頓在那裏跟傻了似的。
好半晌之後，她才回過神來，嘴唇顫了顫，她才不敢置信的問道：“小白，你……你剛才……喊我什麽？”
白肅笑著又喊了她一聲：“媽！”
“……”何蘭芳的手抖了抖，一下子跌回了沙發裏，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媽……”
這一聲，不再似剛才的鏗鏘，反是帶了幾分愧疚和難過，還有無盡的歉意。
這一聲，是他喊的，也是代替已經不能再回來的天星喊的。
何蘭芳坐在那裏，身子僵直，連手都有些顫，但她的眼裏，卻溢滿了溫熱的淚水，還有驚喜。
她是天星的母親，也是一個曾經從懵懂的少女與愛人經過了相戀和結婚的過來人，天星想的是什麽，她從來都知道。
白肅是她看著長大的，他雖然是白家的二少爺，卻並不是白家太太所生。白肅少時過得苦，在那個家裏，幾乎是個多餘的存在。可他卻天生有幅好脾氣，不與人爭什麽，待人謙恭，做事也進退有度。那時候，沒有人關心他，她心疼那孩子，所以總想著對他好一點。
後來，他和天星走得近，她也高興，隻想著他能多有一個妹妹關心他，也是件好事。
隻是，她沒想到，天星那孩子與白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對他竟有了不一樣的情愫。
她在白家做事那麽多年，有些事，她還是知道的。
所以，在她最初瞧出一點苗頭時就勸過她，說她們與顯赫的白家就像是雲與泥，根本就不現實。就算白肅真和她情投意合，白老爺子也絕不會承認她這個兒媳婦。而且，她們也根本就不知道白肅是不是對她有那種意思。
那時候，天星那丫頭是怎麽說的？
哦，她說：媽媽，我知道的，可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我隻要看著小白就覺得開心。再說，小白也不知道的，我就悄悄的喜歡他，這樣總行了吧？如果有一天我真能和他在一起，那是我的幸運；如果不能，我知道我們的差距，我也能祝福他的。也許，我現在隻是迷戀，以後說不定就不喜歡他了呢？
自己女兒對自己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她內心最大的感觸，是心酸。
心酸女兒的無奈，也心酸自己和她的父親不能給她一個很好的家庭，那種可以讓她毫無顧忌的和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在一起的家庭。
後來，她終於要去出國。她以為，她是想借著遙遠的距離來淡化這段注定不會被所有人祝福的愛情。
隻是，現在是怎麽回事？
小白也愛著天星那孩子嗎？
而且，他還喊自己為媽媽。
他這樣喊她，是不是代表……
“小白……你知道你喊我什麽嗎？”良久之後，她才輕聲問了出來，生怕自己出聲重了就打破了剛剛的夢。
“知道。”白肅點頭，唇角的笑意也越發大了些，“媽，我和天星……我和她已經扯證了，隻是，證件都在她那裏，以後再給你看吧。”這樣的說法，也許是最好的了吧？
說完，他努力的咽了一口唾沫，“以後，你就是我的媽媽，我會……好好的孝敬你。”代替天星，好好的孝敬你。
何蘭芳一聽，淚水突然便滾落了出來，她抬手捂著臉，好一陣之後，她才稍微控製好情緒，“我以為，以為她就這麽了，沒想到……我真沒想到……”說到後麵，她有些語無倫次，又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真就以為天星的愛情隻是她的一場夢了。可是……自己的孩子終於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愛情，不再是自己一個人偷偷的仰望和期盼，她這個作母親的，怎麽可能會不高興？
“那……你爸爸那邊，他同意了嗎？”激動歸激動，可最重要的事，她也不敢忽略。
白肅沉吟了半晌，“還沒有和他說，等過段時間，我會親自找他談的。”
何蘭芳心中還是擔憂，一看他還跪在那裏，忙驚道：“哎呀，你怎麽還跪著？快起來！”
將白肅拉著挨著自己坐著，她的手都還在輕微的顫.抖著，“小白……我……我不是在做夢吧？天星能和你在一起，她這麽多年的願望，都實現了？”
白肅心底驀地一疼，卻笑得愈發燦爛，“對，都實現了。”
“我……我真是開心，天星他爸爸也那麽喜歡你，他要是在上麵知道了這個消息，也肯定開心。就是你們決定了這麽大的事兒，怎麽不提前給我說一聲？”
“哦，天星去學習進修也是突然來的通知，我當時就突然提出來了，希望媽你不要怪我。”
何蘭芳搖了搖頭，“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怪你？我就是驚訝。但是，就算不和我說，你也該先和你爸爸商量啊。那個……”她有些為難的看了看他，“白老爺子那邊，我想，多半是不願意的。雖說你們現在已經扯了證，可他要是不同意怎麽辦？”
他當然知道她的顧忌，可是，那些他曾經也顧忌過的東西，現在已經不再是他的顧忌。畢竟，那個他曾想顧全的那個人，就是因為那些顧忌而不會再回來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媽，我會應付好。對了，我現在和天星這樣，你怕……不太合適再在那裏做事了。”
何蘭芳也明白，自己的女兒和雇主家的兒子結了婚，她要再在那裏做事，說出來，丟的也會是女兒和女婿的臉。
“我明白的，我到時候就去辭工作，然後另外找點什麽事做。”她現在還不算老，自己能賺點錢就去賺一點，總之不閑著。
“媽，別找了，你辛苦了這麽多年，也該享享福。家裏的工作，我去幫你辭，你就不去跑這一趟了。另外，……媽，我在別的城市買了所房子，去那裏生活，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