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這樣的陸仲勳嗬……
梁清淺今天已經夠內疚夠尷尬的了,此時哪還敢忤逆他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也隻得乖乖的坐在車裏等。
看著他匆匆奔進家門,不出一分鍾的樣子,又朝著她這邊跑了過來,手裏還拿了一樣什麽東西。
待他走近了,她才看清他手裏拿著的是家裏的一條薄毯。瞬間,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怕別人看見她的窘境,所以給她拿了一張保護的麵具。
一時間,她的心,除了尷尬,還有無窮無盡的感動。
陸仲勳來到副駕駛門前,一把拉開車門,看了看還正襟危坐的她,他朝她努努嘴,“咳……下來吧。”
梁清淺看了看他手上的薄毯,“你把毯子給我吧,我……”
“先下車!”
“哦。”
她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忍著身下的濕膩小心翼翼的下去。
待她剛站穩,他就將手裏的薄毯抖了抖,然後披在了她的身上,還將兩邊朝裏拉了拉。
薄毯寬大,被他這樣從肩膀處包裹下來,再不會讓她覺得就這樣站在他身前而難為情。
還不等她抬腳,身前的陸仲勳就微微俯下了身子,一把打橫將她抱了起來,轉身一腳將門帶上,這才朝別墅走去。
梁清淺心中一顫,“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閉嘴!”
“……”她終是沒再說什麽,隻是緊咬著下唇,強忍著心中那一種騷動怪異的心動。
進屋,上樓。
陸仲勳抱著她徑直來到她的房間門前,這才將她放下。不知道是不是怕雙方都尷尬,幾乎是在他放下她的瞬間就站直了身子然後轉身,“我去鎖車。”
“哦。”
愣愣地站在那裏,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她鬱悶煩躁的輕捶了兩下腦門,這才閃身進了屋。
站在洗手台前,已經弄好了剛剛的那一身小麻煩、又換了新的家居服的梁清淺,沒精打采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張小臉垮著,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為什麽總是在她最窘迫的時候,偏偏遇見的那個人是陸仲勳呢?
一想起剛剛他背她時所說的那些話,她就心裏一陣難過。今天這一出完了過後,別說是喜歡不喜歡了,隻怕是連朋友這種關係,做起來都困難了吧?
正糾結鬱悶著,便聽得房間門被敲響了。
她心下一慌。她現在真的是太太太不願意跟陸仲勳碰麵了!一見著他,她就忍不住會想起剛剛的窘境。
可她又不得不去開門,總不能人家好心的幫了你一把,你現在連門都不給開了吧?
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又朝著鏡子對自己揚了揚拳給自己鼓氣,這才滿心複雜的去開門……
門,一點一點慢慢的被拉開……
咦?
門前的地上,放著那幾隻裝了他買來的東西的布袋,而陸仲勳卻並不在那裏。
梁清淺忍不住臉上又是一紅,又四下看了看,這才速度夠快的將那四隻布袋提進了屋。
看著床上那一大堆她可能會用上幾年的各式包裝,以及她現在才看到的那一盒小內內,梁清淺有些無語又頭疼的拿手拍了拍腦門。
真是好生尷尬啊!
她現在都是如此的心境,可見陸仲勳當時去買這些東西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一幅場景?
懊惱的將那些他買來的東西放進了衣櫃,轉身時見大門外的燈開了。燈光大亮著,她忍不住去了窗子邊。
剛探出腦袋,就見陸仲勳從家裏出去,沒走幾步,又折身往回走。怕他看到自己在看她,見狀,她急忙往一旁躲了躲,隱在了窗簾後麵。
燈一直沒關,她不知道他是忘記了還是怎樣,又擔心他還要出去而看到自己,想了想,回身去將自己房間的燈關了,這才又回到窗子邊。
伸出頭去看了看,才發現陸仲勳已經走到剛剛回來坐的那輛車邊,手上還拿了什麽東西。他拉開副駕駛的門,也沒有開車內的頭頂燈,就那麽微微俯身,用他手上拿的東西忙活了起來。
梁清淺隻不過看了幾秒,就發現他手裏拿的不是別的,而是一張毛巾。瞬間,她便明白了他在幹什麽——剛剛她在那裏坐了那麽久,染上了顏色,他現在在做的,不過是在清理她剛剛留下來的……
她的一張小臉頓時就發燙了起來,尷尬的同時,莫名的,她就覺得鼻子開始發酸。
跟陸仲勳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些時間以來,她自以為還是比較了解他的。他的性格不算好,有可能一言不合就開始炸毛。他這個人還有些小潔癖,可是現在……
以陸仲勳的身家來說,擁有幾輛好車一點也不過分。她剛剛坐在車裏都一直在想,這車,他可能再也不會要了,畢竟被她搞得那麽髒。她甚至還想著,也許等他把她送到家,以他的性格,一定會馬上叫人來把車給拖走,來個眼不見心不煩的。
那他現在在做的這些,又意味著什麽呢?
以她對他的了解,舍不得車應該是不可能的……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並沒有嫌棄她?或者說,就算是要賣這輛車,也不想被人看到那些?
而且,他完全可以讓她來做這些的,畢竟她現在也已經將自己收拾妥當了不是嗎?可是他沒有。
就在剛才,他甚至都還在為她考慮,為她拿來了可以遮擋的薄毯……
這樣的陸仲勳嗬……
想著這些的她,被稱之為心髒的那個地方,悶悶的發脹,讓她覺得好難受。可能真的是因為這份難受,所以她終於忍不住,掉了淚。
淚眼模糊中,她看著他在擦拭著座椅,看著他站起身來將毛巾裝進了一隻黑色的塑料口袋裏,看著他拿著口袋走去了一旁的垃圾桶、將口袋扔了進去……
就那麽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鎖了車往家門口走,她這才胡亂的用手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閃身躺上了床。
陸仲勳往回走的時候,瞥了一眼梁清淺所住的那間屋子的窗,見燈已經關了,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微微皺了皺眉:睡這麽早,那個小蘿卜頭,肚子真的那麽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