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屬於她的空歡喜
“嗯?”他的步子不停,“怎麽了?”
“……”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什麽啊,隻是想這樣叫一下你的名字而已……
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兩條手臂圈著他的脖子,兩隻腿隨著他行走的動作而一搖一晃的。
這並不是她和他第一次離得這麽近,他也曾抱過她,也曾和她擁抱過,可這一次,因為位置的關係,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打量他。
他短短的、如墨似的發;他漂亮的耳朵;好看的頸線。這麽這麽近的距離,他身上的那股杉木香和煙味兒都是那樣的清晰,無一不在侵蝕著她的感官。
是有多久了呢,有多久沒有人這樣背過她了?
哦,有人背過她的記憶,似乎還是在十幾年前,那是爸爸的背。
即使後來有趙飛同那個名義上的準未婚夫,他也沒有這樣對待過她。
心裏升騰起來的那一份感動讓她的眼眶有些熱,鼻子也開始發酸。今天晚上,這麽短短的兩三個小時裏,她有幾次想掉眼淚的衝動,而那些讓她想流淚的原因,通通都是因為他啊。
前兩次,她做得很好,可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眼淚就那樣掉了出來。
她並不想哭的,可眼淚並不聽她的話。
眼淚掉下來的前一刻,她怕陸仲勳發覺,頭朝一邊側了側,將眼淚擦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等手臂上的眼淚蒸發得差不多的時候,她也覺得自己的情緒控製得差不多了,想了想,還是輕輕的開了口:“重嗎?”
陸仲勳輕笑著哼了哼,“嗯,重死了,像豬一樣!”
“……”她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生氣,勾起唇角無聲的笑了笑,“剛剛的事,謝謝你啊。”如果他沒有在那個時候來,現在的自己,情況一定很糟糕吧?
軟軟糯糯的嗓音,聽在陸仲勳耳裏,感覺還不錯,他勾起一抹笑意,“不客氣。”
“……”她又是一笑,“我……我現在感覺不那麽疼了,要不你把我放下來吧?”
“好啊!”嘴上這樣說著,可他圈著她的腿的手臂卻往裏收了收。
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
“陸仲勳……”
“嗯?”
“你教我罵人吧?”那樣,自己就算受了委屈和欺負,也可以輕鬆上場。
他卻並沒有多問為什麽,而是幹脆的回答道:“好啊。”
見狀,她笑了笑,也不再提這事,想了想,有些難為情的問道:“那個……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精啊?”
還不等他開口,她又自言自語的開始說起來:“我那麽笨,什麽事都要你幫我,嗯,很多很多事,包括剛才……其實我也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我的性格似乎天生就是這樣,連說一句大聲一點的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我都不知道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會是什麽樣子……”
即使陸仲勳現在背對著她,但也大致能夠猜到她的臉上一定是充滿了懊惱。他想了想,沒有出言嘲諷,反是說道:“你也不是沒有進步,剛剛不是還打人了嗎?你記住啊,有進步就行,誰能一下子就徹底改變自己?除非腦子壞掉了。”
“總之,謝謝你。”謝謝你像個騎士一般,為我而來。
“你是小爺我的人……”剛說了這句話,他隱隱又覺得不妥,總覺得裏麵的歧義太多,怕她到時候誤會了什麽。
白天所糾結的事兒,此刻又因為這句話而浮現在心頭,他鬱悶的閉了閉眼,輕咳了一聲,“咳!我的意思是,你現在不是陸太太嗎?身為你法律上的丈夫,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說著,他又覺得這樣說還是不是很好,又說道,“你知道我們結婚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但那是事實不是?我呢,也不討厭你吧,在我心裏看來,你就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說著,他又肯定的點了點頭,“嗯,對!就是朋友!朋友幫助朋友,簡直不要太應該好嗎!”
梁清淺聽罷,心裏猛的一沉,原本還浮現在臉上的笑意也瞬間就消失得徹底。
她像是被點了穴道一般定定的看著陸仲勳的後腦勺,隻覺得心裏的那些欣喜和感動,就像是瞬間被潑了一盆冰水,激得她渾身冰涼。
她以前和趙飛同在一起的時候,最開始是因為她還小,根本就搞不明白愛情到底是什麽模樣。後來,加上父母去世以及大伯父一家對她的不冷不熱,趙飛同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和寄托。她喜歡他的關心,喜歡看到他高興,也盡量不讓自己去麻煩他。那種情形,持續了很多年,等她稍稍長大了,卻也因為骨子裏早已養成的習慣而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可她知道,她從來沒有對他而產生過心動的感覺。
直到遇見陸仲勳。
對於陸仲勳,她有很多次都被他感動過,也曾不止一次的因為他而心跳加速心動過。
她其實並不懂愛情,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她雖然不知自己有沒有愛上他,可她能很明白的告訴自己——她是喜歡他的。
她知道若真要說起來,自己配他還差得很遠:家世零分,個人魅力零分。她也不知道自己對他的那一分喜歡是會升級成為愛,還是會慢慢消失。可不管是哪一種,要她現在聽到他說的這些話,真的開心不起來。
隻是朋友嗎?
陸仲勳這樣說……是不是他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哪怕是一點點?
是不是他也看不上這樣一無是處的自己的呢?
她滿滿的喜歡,在這一刻,變成了空歡喜……
說完那些話的陸仲勳,覺得心裏所糾結的問題,瞬間就煙消雲散了,心裏也輕鬆了很多。看她沒有說什麽,又補充著說了一句:“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梁清淺垂著眸,咬了咬牙,這才忍著心底的那一抹失落開口:“嗯,我明白的。”
說完,又覺得自己這樣說好像少了一點說服力,那樣幽怨的語氣快要把她的心事出賣了。為了不讓他看出什麽來,隻得打著哈哈幹笑著又說道,“哈哈……你這樣想真是太好了,我也隻當你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而且朋友才是可以永恒的關係,哈哈……”
陸仲勳在聽了這些話後,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小小的不爽了一下。
匆匆的步子微微頓了頓,陸仲勳眉頭輕蹙,他不確定的問道:“你……真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