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遞交
段阮一怔，不解的看著何栩清。
他沒有想過何栩清會說這些，之前何栩清不還是大搖大擺的在校門口接自己嗎？以前都不在意這些，現在怎麽就在意了？
何栩清四處看了看，完全沒有打算正眼看段阮一眼。何栩清還沒有絕對的勇氣正眼看著段阮，他對於段阮說的那些話仍舊耿耿於懷，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不說別的了，你找我出來有什麽事嗎？”何栩清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語氣聽不出有什麽起伏。
段阮為什麽會找自己？這是讓何栩清覺得最奇怪的。
段阮定了定神，換了一種語氣，平和的說道：“你這幾天都沒有回家。”
何栩清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回家了，段阮不知道何栩清是不是在開玩笑，他希望何栩清是在開玩笑，但不希望何栩清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何栩清愣了一下，抬頭看著段阮，段阮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和平常沒有什麽區別。
段阮在說什麽？這是想讓自己回去？
“你這幾天在哪住？”段阮一瞬不瞬的看著何栩清，沒有回避何栩清質疑的眼神，更多的是在向何栩清討個說法。
何栩清這幾天不回家，以前何栩就算再鬧脾氣都會回家睡覺，現在連個人影都不見了。
之前說是約法三章，越界的也是何栩清，開口答應的是他，破壞規定的也是他，段阮真不知道何栩清想怎樣。
“這個你不用操心。”稍微有點期待才是何栩清最悲哀的事，隻要喜歡的人稍微對自己關心一點，他就開始瞎高興，其實隻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問候罷了。
段阮對自己從來都沒有那種想法，隻不過是對誰都能夠問出口的話而已。
一想到段阮這種毫無自覺的溫柔，何栩清覺得心髒被狠狠地抽打著。
段阮永遠不知道他在對別人施舍他的溫柔，正因為是何栩清喜歡他，所以段阮隻要稍微做一些事情，何栩清就會覺得心滿意足，以為他們有希望。
段阮沒想過罷休，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何栩清，“我就不能過問？”
何栩清在躲著自己，一直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你不是一向都對我的事情沒興趣嗎？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了吧？反正我們都要離婚了。”何栩清抿了抿唇，衝段阮露出一個微笑。
“我沒有說過要離婚。”
何栩清不緊不慢的說道：“是我說的，我知道。”
他知道段阮沒有提過要離婚這個詞，但是段阮從來就沒有想過和自己在一起，不管怎麽樣也好，段阮不喜歡自己，何栩清還是會覺得介意，介意段阮心裏麵有一個喜歡的人。
段阮咬了咬牙，眼前的何栩清看起來就像是自己完全就是一個受害者一樣。
段阮不明白何栩清是把自己放在一個什麽地位去和自己說這件事。
“一開始說要結婚的是你，現在要離婚的也是你。”段阮強忍著欲要溢出來的怒火，握緊拳頭，“我隻是想找你好好談談，沒有別的事，過問你的事都不行？”
何栩清沒有多大反應，段阮能夠說出這些話何栩清一點都不驚訝。
“我們又不是戀人，過問這些有些多餘。”何栩清笑了笑，像是在嘲諷段阮的多管閑事。
以前都沒有發現段阮這麽好心關心自己，現在來關心會不會太遲了？要是稍微早一點，何栩清還會毫不猶豫的跟著段阮回去，現在何栩清是沒有自信去挪一步，動一步都要耗盡他所有的勇氣。
段阮被何栩清的話說的沒有辦法反駁，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現在不是一個好的時機，也不是何栩清想要的時機。結婚之前，何栩清想象過和段阮在一起會有多少多少好玩的事情發生，何栩清也想過替段阮做很多很多的事。
後者何栩清做到了，前者今後都不可能了。
這是注定無望的感情，覆水難收。
“隻有我單方麵的喜歡，害你困擾了。抱歉。”何栩清看著段阮愣住的樣子就覺得很諷刺，段阮的一舉一動都在折磨著何栩清。
何栩清稍微退後了一小步，這時候才微微抬起頭正視段阮，喃喃：“段阮，我是一心一意想要和你結婚的，但是現在仔細想想我們都是男的，這樣不太合理……”
知道段阮有喜歡的人，何栩清哪還敢邁步靠向段阮？
連抬頭看著段阮的勇氣都沒有，每天都擔驚受怕生怕哪一天段阮主動跟自己提離婚，會讓自己接受不了。
“你……”段阮下意識想要阻止何栩清繼續說下去。
眼神裏流露出的都是對段阮真真切切的喜歡，何栩清從來就沒有說謊。
看到段阮這麽著急想要辯解什麽，何栩清依舊無動於衷。
“我知道我一直對你說喜歡，你會覺得很惡心，你又不是同性戀，被一個男的說喜歡，還要和一個男的結婚真的是糟糕透了對吧？”何栩清鼻子一酸，越想越覺得很不是滋味。這些事他一直都知道，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可是任何栩清再不想麵對也沒有用，這就是事實。
段阮著急著想要辯解，他並沒有這樣想。“不是的……”
何栩清沒有給段阮解釋的機會，隻見何栩清從西裝裏麵拿出一個小盒子，那是專門裝戒指的盒子，何栩清一直將這個盒子戴在身上。
這枚戒指是給段阮的，何栩清之前一直找不到時間給段阮，本來想製造一些浪漫點的氣氛再給段阮的，不過現在弄這些也沒有意思了。
何栩清將戒指盒遞給段阮，段阮看了好幾秒，緩緩地伸出手接過盒子。
打開盒子，一看，裏麵是一枚小小的鉑金戒指。
之前看到這戒指的時候，段阮還是很不情願的被何栩清拖過去珠寶店的，現在看到這枚戒指感覺都不一樣。
“本來想要找個好點的時機給你的，不過現在也不需要了。”將戒指送出去之後，何栩清覺得自己心裏空空的，像是把自己喜歡段阮的心情連同戒指一起交出去了。“我不會煩著你了，也不會再做一些讓你覺得厭惡的事了。光是被你討厭已經讓我夠難過的了。”
段阮沒有出聲，這種時候他說什麽都不適合。
“段阮，我想要一個家人。”眸子泛著光，直勾勾的看著段阮，眼底盡是期許。
段阮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何栩清。
過了幾秒，沒聽見段阮的回答，何栩清抿唇笑了笑，打破這個尷尬的場合。“我隻是說一下，不回答也沒關係。”
何栩清用餘光瞄了一眼段阮手裏的戒指，閉氣眸子，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道：“這戒指……你可以不用戴，丟了也沒關係，隻要你不要還給我就好了……”
段阮看著何栩清，眼裏竟有一絲平日裏見不到的悲傷。
今天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何栩清也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你……”段阮動了動嘴唇，“……今晚回來嗎？”
何栩清搖了搖頭，拒絕的很明顯，沒有一絲猶豫，道：“我們，不可能了，不是嗎？”
何栩清拒絕的很痛快，決絕的讓段阮有些錯愕。
‘我和你是不可能的’的這句話——一直都是自己在和何栩清說，而在之前，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拒絕了何栩清這麽多次，連同他喜歡的心情一並拒絕。
何栩清將戒指交到段阮手裏，段阮問他的問題，何栩清都回答的很含糊。
段阮第一次覺得自己和何栩清沒有什麽話可以聊，甚至連聊天的契機在哪都不知道。
手裏還緊緊握著何栩清給自己的戒指，戒指這麽小一枚，此時此刻卻沉重的讓段阮拿不起來。
“哈哈……到底什麽方式才對啊……我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