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錯覺
何栩清在年會喝了很多酒，可卻沒有一絲醉意。他喝酒很少喝醉，越喝越清醒。
蔣敏怕何栩清站不穩，一直說要送何栩清回去，被何栩清拒絕了。
“敏姐，我扶著他回去就可以了。”段阮微微一笑，笑著結果臉上泛紅著醉意不太清醒的何栩清。
何栩清被段阮扶著，嘴角不禁抹出一絲冷笑。
發自內心覺得悲涼。
他很清醒，他沒有醉，他也不可能喝醉。
這麽多年了，他又有哪一次真正喝醉過？
何栩清輕輕推開段阮，他心裏有一道坎，這道坎何栩清沒辦法讓他過去。
何栩清推開段阮，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笑了幾聲，擺了擺手，自己走出會場。
“我沒醉，我自己可以走。”
段阮回頭看了蔣敏一眼，衝她點了點頭，讓蔣敏放心。緊跟著跑去追何栩清的腳步，何栩清搖搖晃晃的往電梯走。
段阮怕何栩清下一秒就要撞到電梯的門上，連忙摁下向下的按鍵，拉住何栩清，“喂，小心點。”
何栩清沒站穩，一個踉蹌倒在段阮身上，被段阮穩穩的扶著了。
“喝醉了就別逞強行不行，乖乖扶著我搭電梯。”段阮歎了一聲氣，將何栩清扶起來，一隻手扶著何栩清肩膀，一隻手拉著他胳膊，為了防止何栩清發酒瘋到處跑嚇壞路人，段阮還把他抓的牢牢的。
平時喝醉酒話最多的就是何栩清，可是現在何栩清一句話都不說，隻是低著頭看著地板，完全沒有要和段阮說話的意思。
“……”何栩清就任由段阮扶著，什麽也不說，他清醒的很，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今天的事，他還曆曆在目，他還是不能忘記。
段阮為什麽會笑得那麽開心呢？
也是，對方是女人，長得又好看，而且隻要不是和自己說話，段阮都笑得特別開心。
等電梯到這層樓，段阮把何栩清扶進電梯，按下關門按鈕，才稍微鬆了一下手。
電梯這麽狹隘，不管何栩清怎麽發酒瘋也沒辦法從電梯裏衝出去。
一進到電梯，何栩清更安靜了，整個人靠在角落裏，腦袋貼著鐵皮，微微蹙緊眉頭。
“很難受？”段阮見何栩清好像很不舒服，於是乎問了一句。
何栩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頭太疼了，疼的何栩清說不出話。
他暫時也不知道要怎麽和段阮正常溝通，他覺得暫時還是不要和段阮談話比較好。
他怕他忍不住會想一些很喪氣的話，會說一些讓自己後悔的話。
段阮急了，何栩清悶聲不吭算什麽？要是真的想吐什麽的，倒是說出來啊。
“難受的話吱聲啊。”
何栩清咬了咬唇，依舊不吭聲。
他現在腦海裏都是一些很不樂觀的事，他怕說出來會讓段阮討厭，他不想說，也沒打算說。
段阮總是會在很奇妙的點上特別溫柔，何栩清總是會招架不住這種溫柔。
太恐怖了，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陷進去。
何栩清承認自己喜歡段阮，但他不想越陷越深。
這樣的話，段阮還不如一開始不要對自己溫柔，這樣何栩清還能痛快一點。
“想吐嗎？”段阮完全不清楚何栩清腦子裏的內心活動，他看何栩清的樣子很難受，難受到咬唇咬到嘴唇發白。
而且何栩清臉色也不好看。
何栩清不說話，可把段阮急壞了，現在還沒到一樓，也沒辦法開門，總不能讓何栩清吐電梯裏麵吧？
段阮往何栩清靠近了一些，輕輕拍了拍何栩清的背。他不知道喝酒喝多了有多難受，他隻知道高中有一段時間，段暄一直酗酒，天天早上起來都看到段暄蹲在廁所的馬桶邊睡著。
後來，段阮才知道段暄喝的爛醉回來不敢吵醒段阮，就一個人跑到廁所去吐，吐著吐著累壞了，就睡著了。
“忍忍吧，很快到一樓了。”段阮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好法子，除了這樣安慰何栩清，他也想不到其他方法。
何栩清抬起頭看著段阮擔憂的樣子，心裏狠狠一揪。
段阮什麽時候也會有這種表情？
是錯覺嗎？
有那麽一瞬間何栩清差點信以為真了，還以為段阮是在擔心自己。
“沒事……”何栩清這時候才小聲開口喃喃一句。
何栩清習慣喝酒喝多了沒人扶自己回家，他總有辦法爬回家的。
這幾年何栩清也是這麽過來的，習慣了對於喝酒這種東西就麻木了。
他在會場喝的多多少少加起來也有好幾瓶酒了，每個人都像灌酒一樣灌何栩清喝酒，何栩清也沒有拒絕。
他確實想借酒消愁，可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啊，完全沒有一點兒幫助，反而讓何栩清更加清醒。
“你喝這麽多酒做什麽？要是今天我不來，你是不是真打算讓敏姐送你回來啊？”難得何栩清開金口，段阮自然不會錯過數落他的機會，忍不住開口數落何栩清。
如果今天他沒有來參加年會，何栩清是不是指望蔣敏一個弱女子扛他回來？
這麽大個人也不想想事情，給周圍的人添麻煩怎麽辦？
何栩清搖了搖頭，伸手去扶著欄杆，讓自己站穩，看著段阮，眼眸暗了暗，“……我不會給別人添麻煩的。”
段阮沒聽懂何栩清的意思，他這句話是在說什麽？
“我又沒說你……”何栩清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段阮急著辯解。
“我一個人也能找到回家的路，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何栩清抿唇笑了笑，他對這些事都習以為常了。
他從來沒有麻煩過蔣敏，也不會給別人添麻煩。
段阮如果實在是覺得麻煩，可以把自己扔在酒店，一個人先走也沒關係。
“什麽意思？”段阮眉頭一皺，他越聽何栩清講話越不明白他在講什麽。
這個醉鬼真的知道自己在講什麽嗎？
他確定自己講的話沒有瞎掰嗎？
還是說喝醉酒的人都是這麽喪？
何栩清看著段阮後麵LED的顯示屏顯示當前的樓層數，閉起眼眸，“你對我這麽溫柔，我會覺得我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