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理由
也不知道怎麽的，慕七夜覺得和楊禮喝酒還挺好玩的。
平時看楊禮一副煙酒不沾的樣子，其實他喝酒還挺厲害的。不過也喝不了幾杯就馬上酒勁上臉，麵紅耳赤了。
“還喝的了嗎？”慕七夜喝了三四罐還是沒事人一樣，一點感覺都沒有，喝酒對於他來說就像喝白開水一樣的。
他看楊禮這麽快酒勁上臉，估計也喝不到幾杯就倒了。
楊禮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還能喝。
“……我可以。”頂著張酒勁通紅的臉，說的話顯然沒什麽說服力。
慕七夜搖了搖頭，把楊禮手中的酒拿開，明明喝不了了還要硬喝，是不是傻？真把自己當酒罐子了？
“別喝了，不能喝別硬撐。”慕七夜又開了一罐啤酒，往嘴裏灌。
楊禮撇了撇嘴，明顯已經醉了，可還死不承認。“我能喝…”
“拉倒吧，幹嘛這麽拚啊？喝那麽多酒也不會有錢的。”慕七夜打趣的說道。“你酒量這麽差還學別人喝酒啊？你平時和別人應酬酒量這麽差還不被灌嗎？”
他看楊禮拚了命都想要搶過自己手中的啤酒，看著楊禮這樣子越發想笑。這人是喝酒喝傻了嗎？喝那麽多酒換不來一毛錢的。
楊禮三杯就倒根本喝不出什麽，慕七夜想象不出來以前應酬那些，楊禮是怎麽過的？
楊禮見慕七夜不把啤酒給自己，便趴在桌子上，小聲喃喃：“應酬…應酬他們灌酒我都去廁所把酒吐出來，這樣就不會醉了。”
慕七夜以前從來不參加應酬，不是特別大型的應酬，慕七夜都是讓楊禮去的，楊禮也不可能不去。
總得有人做個代表是吧？
楊禮酒量不是很好，他去應酬學會了一招就是覺得自己喝的差不多了，就借尿遁去廁所自己扣喉把喝進肚子裏的酒全部吐出來，這樣還能繼續喝下去。
慕七夜聽了很不是滋味，他沒聽楊禮提過，因為每次楊禮去應酬回來，第二天客戶向慕七夜反應都是楊禮很能喝，態度也很好，慕七夜也不知道楊禮是這樣過來的。
“你不能喝下次別人讓你喝酒，你就應該推掉。”別人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你是不是傻？
慕七夜沒有把那句話說出來，楊禮會這麽拚命也是因為自己讓他去的。慕七夜本身就不喜歡應酬，從來都不和楊禮一起去應酬，也不知道楊禮被灌酒的事。
雖然說在應酬飯局上被灌酒都是常見的事，但是自己從楊禮嘴巴裏聽到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內疚。
其實這些事本該是自己去做的，卻全部讓楊禮去做了。很多時候也不管楊禮情不情願，慕七夜讓他去做，他就一定會去做。
楊禮聽到慕七夜那句話，嘴角上揚，他覺得慕七夜在開玩笑。
“這是工作。”
這是工作，如果讓楊禮選擇，楊禮也不願意去這麽做，誰喜歡被別人灌酒喝到酩酊大醉，頭暈轉向的回不了家？
如果不是為了工作，他願意這樣嗎？慕七夜這句話說的太輕鬆了，不親身體驗過他是不會知道這樣的事的。
慕七夜微微皺眉，他知道楊禮向來工作認真，到不知道他會執著到這種地步。
慕七夜看不懂楊禮，他需要這麽拚命嗎？他不知道楊禮背後付出了多少，他隻是覺得楊禮一股勁的工作很傻。
“你到底會為了工作做到什麽地步？”
楊禮頭暈到眼睛都睜不開了，用手按了按太陽穴，迫使自己提起精神回答慕七夜的問題。
“不知道……也不全是為了工作。”
怎麽可能全是為了工作？楊禮工作能力強，也不會專門自討苦吃給自己找不快，他也不是傻子。他這麽做，除了為了慕七夜，還能為了誰？
慕七夜沒聽懂楊禮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他覺得楊禮不應該把太多時間浪費在工作上，像楊禮才二十八九，有時間還是去認識認識一些人，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談一場戀愛什麽的。
“你有空就多想想自己吧，別老是埋頭苦幹的瞎努力工作，有空多出去走走，認識一些人談一場戀愛什麽的去充實自己。”
談一場戀愛？
我麽？
可能麽？
楊禮搖了搖頭，苦笑，“誰會願意和雙性人談戀愛？慕總就別取笑我了。”
慕七夜一愣，沒接話。楊禮不說，他都忘記楊禮身體特殊的原因，因為這個所以這麽拚命？
“…我跟工作結婚就好了。”楊禮笑了笑，他覺得一輩子和工作捆綁在一起也不差。
和別人接觸的太多反倒會覺得不適應，別人也不一定會接受自己。
“你別這麽看輕自己。”慕七夜聽楊禮說這麽一些話，心裏很不好受。
楊禮經曆了什麽，他完全不知道，他也沒辦法從楊禮那個角度想象他經曆了什麽，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楊禮笑了笑，沒有回答慕七夜這句話。
慕七夜是為他著想，不差，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能讓慕七夜幫自己說話。
“慕總，老實說我挺羨慕秦先生的。”也不知道是一時頭腦發昏還是怎麽的，楊禮居然會在自己麵前提起秦哲。
慕七夜一怔，有些不解，“秦哲？為什麽？”
慕七夜想象不到秦哲有什麽好值得楊禮羨慕的，秦哲脾氣不好，不過慕七夜不介意就是了。工作能力也沒有楊禮強，反而小情緒比較多吧。
楊禮不應該很討厭秦哲嗎？秦哲老是針對他。
楊禮下巴抵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戳了戳眼前的空易拉罐，傻傻的笑了笑，“起碼他是被愛著的。”
秦哲是被愛著的那一個，慕七夜永遠都會幫著他欺負自己，即使這樣楊禮還是很羨慕。
“秦先生其實就是小孩子脾氣了點，沒什麽不好的，慕總你就多擔當一點，而且從我的角度看來，秦先生隻是變相吃醋，想讓你多在意他一點。”楊禮淡淡的說著，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其實楊禮沒有醉，楊禮清醒的很，隻不過是借著自己酒勁說這話罷了。
換做平日裏的他才不會把這些話說出口。
慕七夜沒想到楊禮會說這個，楊禮說的跟何栩清當時和自己說的意思差不多，他也知道秦哲是什麽性格。
“我知道。”慕七夜答道。
這些事他當然是知道的，隻是為什麽楊禮會提起這件事？這讓他很不解。
“你之前說要離開MUS，隻是氣話吧？”慕七夜突然想起楊禮之前說要離開MUS這件事，楊禮這麽久沒提起他都快不記得了，隻是偶然想起有這麽一件事。
楊禮居然有想過要離開MUS，他一直以為楊禮不會辭職，雖然楊禮是他秘書，他之前看他挺不爽的，不過現在覺得楊禮還挺好的，比起以前那些秘書。
“是真的。”楊禮看向慕七夜，他不知道慕七夜為什麽會提起這件事，不過他沒有說假話。
他確確實實是有想過離開MUS，MUS雖然給他很大的發展前景，慕老爺子很器重自己，楊禮是知道的。
隻是，MUS不會是楊禮唯一的出路。
“為什麽？”慕七夜覺得自己問題有點多，不過他是挺好奇的。“你在我身邊也有兩年了吧？之前沒聽你提過。是覺得MUS給的待遇不好嗎？”
從來沒有聽楊禮提起過這件事，為什麽現在要說？
楊禮勾唇笑了笑，他覺得這個話題不適合在這裏講。慕七夜知不知道原因也無所謂，他申請離職是跟慕老爺子打報告就可以了，不需要經過慕七夜批準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楊禮越是這樣，慕七夜越是好奇，“不可以說？”
是什麽樣的原因讓楊禮有這樣的想法？他在慕老爺子身邊做事五年了，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嗎？還是在自己身邊做事才開始萌生這種想法？
楊禮搖了搖頭，他不是故作高深，隻是理由說出來怕慕七夜不信罷了。
“說出來怕慕總不信。”
如果說喜歡你，你會怎麽想？你為什麽要問我離職的原因？聽到我要離職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很開心？
楊禮想問的比慕七夜想知道的還要多，隻是不敢問，問出來也覺得荒謬。
“你說，我肯定信。”慕七夜不喜歡被別人吊胃口，說話說到一半就不講下去，這樣慕七夜特別不爽。
楊禮還是不想說，慕七夜隻是想知道罷了，他幹嘛要說出來？到時候慕七夜覺得是個笑話，楊禮會覺得很難堪。
“還是算了吧。”
慕七夜不爽，哪有楊禮這樣說一半不說下去的？
慕七夜纏著問楊禮，把理由說出來，“你說啊。”
楊禮有些哭笑不得，“慕總，你這樣追問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不行嗎？”慕七夜想也沒想就把這句話說出口，他沒想過會給楊禮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這句話是不經過大腦過濾就脫口而出的。
楊禮明明知道這隻是一句客套的話，卻還是鼻子一酸，心裏突然湧現一陣暖意。
“說了你會覺得奇怪嗎？你會信我嗎？”楊禮看著慕七夜，再一次問道。
慕七夜的答案還是一樣肯定，“當然。”
他現在無條件信任楊禮。
楊禮看著慕七夜的眼睛，心裏泛酸，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