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想法
三人簡單的嘮嗑了一會，噓寒問暖了幾句。何栩清有問曹文彬要在國內待多久，絲毫沒有問起曹文彬回國做什麽。
“你現在有地方住嗎？”何栩清想著曹文彬剛回來，沒地方住，他在市區那套房子空出來都沒怎麽回去睡，讓曹文彬進去住幫忙打理一下也不賴。
曹文彬喝了一口茶，道：“我住七夜那裏。”
“哦”
何栩清看向慕七夜，狐疑的眼光在慕七夜身上打量。
慕七夜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心虛。曹文彬這話不就是在說，慕七夜很早之前就知道曹文彬回來，沒有告訴何栩清。
“這，這不是我那段時間正忙嗎，忘記告訴你了……”慕七夜尷尬的咧嘴笑了笑，想要緩解這尷尬的氣氛。同時向曹文彬投向求助的目光，誰知曹文彬一直低著頭在吃東西，根本不看自己。
慕七夜自己說這句話都心虛，他不敢抬頭看何栩清那審判似的目光。
他怕自己再多說一句就說漏嘴了，偷偷的咽了咽口水，提心吊膽的給何栩清解釋。
他沒有騙何栩清，慕七夜那段時間是真的忙，不過他是真的沒打算跟何栩清說那件事，他答應過曹文彬先別跟何栩清說，再說了他跟曹文彬有交易在先，怎麽可能會變卦去和何栩清說呢？
他可是有交易道德的。
“姑且信你。”何栩清沒有追問，姑且相信慕七夜這個說話。
他知道慕七夜因為年會的事肯定是忙的不可開交的，自己身為年會的邀請嘉賓也沒有多輕鬆，各忙各的，忙活下來什麽事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聽到何栩清這句話，慕七夜才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了不少。
何大美平時看起來很好說話，要是生氣起來脾氣臭的很。
何大美惹不起，惹不起。慕七夜心裏默念。
何栩清一直和慕七夜他們聊以前的瑣碎事，慕七夜被爆自己的黑曆史，一直瞪著何栩清，曹文彬負責取笑慕七夜。
“都是些陳年破事了，還拿出來叨叨，怎麽的？你們還老到要緬懷過去了？”被說自己黑曆史的慕七夜不滿道。
咋的？從一開始就調侃自己，誰年輕沒點黑曆史啊？
“我們是沒老到那種程度，不過你黑曆史忒多了，不拿出來嘮嗑，難道還要回家跟你關上門慢慢嗶嗶？”曹文彬喝了點酒，立馬像換了個人一樣。他解開自己兩顆鈕扣，剛剛那斯斯文文的樣子，立馬變成了喝醉酒的糙漢子，嘴裏叨叨出來的文字變得有些粗俗。
慕七夜他們對曹文彬這副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以前也一起出去吃過飯，曹文彬隻要喝酒喝過頭了，就立馬換了個人似的。並不是發酒瘋，隻是沒有他平時裝得一副正經模樣。
慕七夜稱曹文彬是個虛有其表的斯文敗類。
這外號倒沒取錯，曹文彬看起來斯斯文文，老實憨厚的，其實骨子裏就是個老狐狸。他那點小心思，慕七夜還不知道？
“你別喝那麽多。”慕七夜看曹文彬因為喝醉而慢慢漲紅了臉，曹文彬喝醉酒的時候喜歡亂說話。
曹文彬從以前就這副德行，喝了酒就跟林妹妹一樣，矯情的要死要活的。
雖然說看不慣他這個德行，可是礙於他是他是自己的老友，看不慣也不能怎麽樣。
曹文彬臉上泛著紅紅醉意，今天他高興喝多了幾杯。
何栩清沒喝酒，段阮今晚不回家，沒有人會送自己回家。
“栩清…你不喝嗎？”曹文彬自己點了好幾瓶白酒，一個人在那裏喝。他看何栩清沒喝酒，舉起酒杯邀請何栩清一起喝。
慕七夜要開車，滴酒不沾。曹文彬一個人喝酒覺得有些無聊，一喝酒原本斯文便不複存在了。
“不了，喝醉了我可要蹲馬路邊呢。”何栩清笑著拒絕曹文彬，他可沒本事自己開車回家。
上次讓段阮看到自己喝醉酒那副模樣，何栩清怎麽想都覺得羞恥。
曹文彬小聲的喃喃了幾句，沒有繼續勸酒，一個人窩在位置上自己喝。
慕七夜看了看何栩清，有些問題想問很久但是還是問不出口。
他和曹文彬來飯店的途中，曹文彬有跟他說這幾年在國外發生的事，也有提到那個人。
慕七夜對那個人一直都不感冒，四人中最不合群就是他。十年前那件事何栩清也隻把那件事當做意外，這麽多年了，何栩清對那件事閉口不提。
現在消失了十年才回來的曹文彬，他看到會有什麽樣的想法？
慕七夜來的時候一直在想何栩清看到曹文彬會怎麽樣，他以為何栩清看到曹文彬會暴怒，會埋怨，或者詢問曹文彬過往的種種事？
可是何栩清都沒有這麽問，他表現得特別淡定，像是隻是單單見一個十年沒見的老友。
何栩清的冷靜，隻有驚喜，冷靜的讓人覺得他早已知道曹文彬回來的事。
“怎麽？”何栩清注意到慕七夜那炙熱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慕七夜一副想要和自己說什麽，可是又沒有說話。
慕七夜愣了一下，低下頭抿嘴一笑，壓著嗓子，用隻有兩個人才可以聽得到聲音，道：“被你發現了？”
何栩清看了他一眼，轉移了視線，半是開玩笑：“你的目光這麽強烈，我不發現都難。差點以為你下一秒會親我。”
“別了吧，我怕死。”慕七夜咧嘴笑了笑，語氣卻沒有半點笑意。“你……怎麽想？”
“如果我說沒什麽想法，你信嗎？”
慕七夜沒有直麵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你覺得呢？”
“挺意外的。”何栩清張了張嘴，他能想到隻有這句話。
見到曹文彬是挺意外的，他沒想過會再見到曹文彬。那件事之後，四人幫都散了，隻有他和慕七夜一直待在一起。
說忘記那時候的事肯定不可能，當時怎麽過來的何栩清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那段時間特別難熬，工作的堆積讓身體承受不了這個負荷。
慕七夜一直幫著自己，也是多虧慕七夜。何栩清知道慕七夜是放心不過自己，當時慕七夜自己的處境也不是很好，可以說發生那件事沒有人可以意料的到。
“我會以為以後都老死不相往來。”何栩清語氣特別輕，像是根本不在乎當時發生的事。
慕七夜心裏很不是滋味，那時候發生的事猶如白駒過隙，曆曆在目。
“你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嗎？”何栩清話題一轉，又轉回慕七夜身上了。
慕七夜苦笑，“猜到了？”
“直覺。”
平時慕七夜不會這麽安靜，會一直在自己旁邊嗶哩吧啦說一大堆黃色笑話，現在這麽安靜一點都不像他。
何栩清攤了攤手，示意願意聽慕七夜說他心裏的話。“說吧，我聽著。”
“別這麽了解我啊。”慕七夜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心裏卻不自覺的覺得有些暖心。“關於那個人，你怎麽想？”
“沒什麽想法。”何栩清淡淡的說道。
他有種衝動想要抽煙，可惜身上沒有煙。
“真不該讓你講話，真是一針見血。”
“還好啦。”慕七夜拍了拍何栩清的肩膀，有種想要把何栩清攬入懷中的想法。
慕七夜看不懂何栩清現在的表情，他是真的放下了嗎？
他雖然和何栩清待在一起，其實很多時候，何栩清做什麽事他都不知道。那一件事，慕七夜其實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因為何栩清，慕七夜才參與其中。
“說沒感覺是假的，我是真的喜歡過他。”何栩清眼裏盡是猜不透的氤氳，“如果他回來，我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覺，但是我也不願重來一次。其實那件事過後，我真的很恨他，一想到他最喜歡的人不是我，從頭到尾隻有我一個人喜歡著他，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跌入別人的懷抱，那時候我有種想要殺了他的衝動。”
慕七夜不吭聲，靜靜地聽何栩清說。
“後來想了想，我殺了他能幹嘛？在牢裏蹲一輩子？不是這樣的，我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何栩清承認他還執著著當時的那件事，他付出的和得到的不是正比。
他被喜歡的人玩弄於掌心之中，慕七夜罵也罵過，吵也吵過，何栩清最後還是從那個人的生活中走了出來。
何栩清垂下眼眸，像是在回想當時的事。“有件事沒有告訴你，我很早就知道他有在交往的人，包括他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時候。”
何栩清很早就知道了，一開始他和那個人在一起他就知道了。
何栩清不是傻子，他知道那個人的男友是什麽樣的人，可他還是選擇了和他在一起。
何栩清本以為自己是有希望的。
“……什麽時候的事？”慕七夜有些震驚，他一直以為何栩清是蒙在鼓裏的人，沒想到何栩清早就知道了。
何栩清用手胡亂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事到如今還提起當時的事，他不能說沒有感覺。
“一開始就知道了……覺得失望嗎？”何栩清說到後麵語氣輕的完全聽不見了，他怕被慕七夜知道這件事，他一開始就知情。
慕七夜才是被蒙在鼓裏的人，而自己也沒有慕七夜想象的那麽單純。
他喜歡過那個人，也想過一輩子就和他在一起了。
他們之間吵過很多次，最後也和好了。
何栩清會和那個人分開，一直都是有引導線，隻不過最後因為那個人的一句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