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保護
段阮第二天回學校之前，段暄還嘮叨他幾句，讓他早餐吃都吃不安寧。
段暄一直跟段阮強調要他對何栩清客氣點，還一直叨叨問他跟何栩清吃飯吃的怎麽樣，問段阮有沒有說錯話什麽的。
段阮一大早被段暄這樣嘮叨也不爽，誰喜歡一大早起來就被罵？問東問西嗶嗶一大堆話，生怕自己得罪何栩清這個金主了。
段阮本身就有起床氣，早上被鬧鍾吵醒還沒緩過勁兒，段暄就像鳥一樣，嘰嘰喳喳地嘮叨個不停。
段阮不帶好氣地說道：“沒有沒有。我沒把你的金主得罪，行了吧？”
“你們昨天那頓飯吃的怎麽樣？你別說錯話得罪何先生了，萬一……”段暄沒理會段阮的起床氣，還打算繼續說。
段阮沒等段暄把話說完，打岔道：“萬一他反悔了怎麽辦？知道了，別說了，我又不是傻的，不會做一些專門得罪他的事，不會壞了你的好事。”
段暄聽到段阮這麽說，也不好在說些什麽。
段阮在賭氣的過程中吃完了這頓早飯，兩父子之後沒有任何交談。
段阮吃完飯，將碗筷洗幹淨，把東西收拾好，就準備出門了。
段阮其實也不想這麽跟段暄講話，自從他媽媽去世以後，他就沒有好好的跟段暄講過話，段暄說什麽他就頂撞什麽。
段暄也在妻子去世後受到很大的打擊，他對段阮的要求越來越嚴格了。可段阮是成年人了，基本上他說他什麽，段阮都不會去聽，他隻能強製性讓段阮順從自己心意走。
段阮離開家前給母親上了三炷香，在靈牌前跟母親嘮嗑了幾句，就離開家去大學了。
段阮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段阮完全就是被放養的，誰的話他都不聽，隻有他母親才能治他。
段阮和他母親關係很好，她說什麽段阮都照做。
隻是幾年前段阮的母親生了一場大病，因為勞累過度導致的，段暄當時幾乎耗盡他和她這幾年賺下來的所有積蓄去給她治病，可最終她還是離開人世了。
段暄到處籌錢為了給她治病，擔負高昂的醫療費用，段阮是高考生，段暄就沒打算讓段阮知道，怕耽誤他的學習，就瞞著他不讓他知道。
因為這件事，段阮挺恨他的，因為段暄隱瞞了妻子的病情。
段暄曾想過賣掉軒軒文具廠，帶妻子去很好的治療環境。妻子拒絕了他的好意，不想給自己造成負擔。
段暄越來越不知道怎麽跟段阮相處，他對段阮完全就是放養式，根本不怎麽管過他。
段阮很少和段暄說自己的事，以前是因為工作太忙，沒什麽時間管段阮，就算段阮願意說，段暄也沒空聽。現在是段暄想和段阮好好聊聊，段阮卻不想講。
兩父子的感情很淡，如果沒有血緣關係就跟陌生人沒什麽兩樣。
段阮在母親去世後，跟段暄關係更僵了，有時候甚至不叫段暄，回到家也把段暄當做透明人。
兩人聊天的時間特別少，根本不會有平常父子之間的對話。
段暄為了讓段阮畢業出來以後繼承軒軒，每次應酬都帶段阮去學習怎麽應酬，怎麽跟別人談生意，他希望段阮能快點學會這些商務上的事情，好幫得上自己的忙。
他想段阮跟何栩清在一起總能學到些什麽，何栩清經營YOM這麽大一家公司，肯定比自己了不起一百倍。
段暄想要段阮向何栩清看齊，他能教段阮的，段阮完全沒心思學。
他同意和何栩清簽那份合同，除了是因為能幫到軒軒，還是因為希望何栩清能教教自己兒子生意人的事，他不希望自己不在以後，段阮還是像現在一樣傻愣兒。
他要拚命留住軒軒，也是像中國絕大多數的父親想為兒子以後留些後路拚命買房，炒房價。
段阮沒能理解段暄。
其實段暄也不想讓段阮“嫁”給何栩清，畢竟兩個都是男人，說出去多難聽啊。
就算段阮真的會喜歡上何栩清，他作為父親絕對讚同自己兒子的所有做法，隻是他不希望段阮被別人議論一些難聽的話。
他作為父親沒能給自己兒子些什麽，隻是想盡力保護段阮。
或許保護段阮的方式有很多，但他偏偏替段阮選擇了不被世俗接受的那一種。
他現在幫段阮做的選擇，段阮不接受也是他的意料之中，他相信段阮以後會懂得的。
他在和何栩清簽這份合同的時候，也有跟何栩清提過段阮。
“何先生，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看中犬子，我看得出你很喜歡犬子，但是作為一位父親，誰也不希望自己兒子被別人指指點點的，你能理解我吧？”
段暄把段阮保護的很好，捧在手心裏，隻是段阮毫不自知。
何栩清也知道段暄想表達什麽，他都知道。
現在這個社會，在中國同性戀是開不了口的事，是不可以放在嘴邊說的。何栩清讀書的時候，在他們那個年紀裏，“同性戀”隻能放在嘴邊調侃，調侃同性戀是傳染病，仿佛隻要身邊有個同性戀就會被傳染似的，像躲瘟疫一樣避而遠之。
何栩清知道，段暄是在擔心段阮跟自己在一起受到外界的非議。
“段先生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受到別人指點的。”
何栩清也不會讓段阮受到非議，他能做到的，就是證明給段暄看，段暄好歹也是個未來嶽父。
段暄比誰都希望段阮能像平常人一樣結婚生子，但是人生在世總有些事情會偏離軌道。
他把段阮托付給何栩清，他就要何栩清一定要對段阮好。
雖然何栩清是自己的債主，但，如果段阮有什麽事，他一定會跟何栩清拚命。
他不管何栩清以前的風流史有多少，很多少個名模有過緋聞，這些事都不是他能管轄的，但是他既然要和自己兒子結婚總得拿出誠意來。
何栩清有錢有勢，他要什麽有什麽，段阮不同，他們就算結婚他們的社會層次都是不一樣的。
段暄現在還不明白何栩清和段阮誰才是這段感情的主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