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水龍頭的水關上,紀南珂把泡好的毛巾疊成巴掌大小,放在大腿上。
腿上的傷並不嚴重,隻是,這身上的衣服卻是毀了。
紀南珂站直身子,將手裏的毛巾重新丟回水池裏。
雙手撐在水池邊,沉眸瞧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知道厲婭晴剛才的那番舉動,不過就是因為對她的看不順眼。
因為厲老爺子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從小的時候,便是這樣。
但凡隻要是厲老爺子對她稍作注意,她便會想盡各種辦法,讓紀南珂出醜。
或者是讓厲老爺子從她的身上將注意力再轉過來。
咬了咬唇瓣,紀南珂瞧著鏡子中的自己,思緒漸沉。
不由得想到了,那是她剛到厲家的第一年。
紀南珂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便察覺到了厲婭晴對自己的敵意。
很重,很深。
幾乎是每一次看到她,那雙眸子所射出來的恨意,便想將她碎屍萬段。
紀南珂從來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得罪了她。
讓她會對自己產生這麽深重的恨意。
即便是源於少女間的嫉妒,紀南珂也不覺得自己的身上有什麽地方是值得厲婭晴嫉妒的。
反而是她,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
出門在外,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厲家的小姐,哪個不是對她巴結著。
若不是,那天晚上,紀南珂也不知道,厲婭晴對她竟然是恨意這麽深。
雖然寄住在厲家,但紀南珂並不像厲家的其他孩子,可以肆無忌憚的享受著厲家所帶給他們的物質生活。
紀南珂總覺得,因為厲老爺子的善心,讓她可以住在這裏。
吃住都是厲家的,總不能再伸手去問厲家要生活費和學費了。
所以,她在課餘時間的打工,並沒有辭掉。
紀南珂打工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她將肩膀上的背包拿著換到了手裏。
厲家老宅中的主燈都已經關閉,隻餘了幾盞小壁燈在牆壁上,散發著暈黃的燈光。
紀南珂借著那幽幽的燈光,向著樓上的房間走去。
在穿過客廳的時候,聽到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聲音很小,聽不清楚。
這個時間,厲家的人基本上都已經睡了。
即便是隻有幾個傭人還未睡,也不應該會從那個方向傳來。
那裏後頭連接的便是厲家的後花園。
紀南珂聽到那陣聲音的時候,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莫非是有小偷闖入了厲家?
想到這個,紀南珂的腳步微微頓了下來。
握著包的手不由得抓緊。
向著那個方向駐足去看。
沉目去仔細聽的時候,紀南珂聽到了兩道熟悉的聲音,在走廊的另一頭竊竊私語。
“婭晴,我們真要這麽做麽?”
一個怯怯懦懦的聲音,帶著一絲的小心翼翼開口詢問。
“廢話!必須要這麽做!你忘記了她是怎麽在我們麵前耀武揚威了的麽?”
這道特意壓低的嗓音,不用仔細去聽,也讓紀南珂一下便認出是屬於厲婭晴的。
“可是,萬一要是被爺爺知道了,肯定會罵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