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薛念堯被推進了手術室中。
紀南珂的雙手不由自主的交握在一起。
一旁的王元梅緊張的眼眶泛紅,坐在手術室外的凳子上,雙手合十,不斷的念叨有聲。
“菩薩保佑,老天保佑,保佑小念的手術可以順順利利的,保佑小念可以平安從手術室裏出來。”
聽著王元梅不住的絮叨聲,紀南珂心緒更加亂了。
瞧著指示燈上麵,‘正在手術’幾個字,思緒不由得飄遠。
……
……
“小念,這個是南珂,以後要叫她姐姐。”
紀南珂瞧著王元梅對著身後的小男孩說著。
那是紀南珂十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
當時的薛念堯,不過才剛剛四歲。
因為先天心髒就有問題,所以比同齡的孩子看起來,顯得更小一點兒。
怯怯懦懦的站在那裏,臉色蒼白,一臉怕意的拽著王元梅衣服的邊緣。
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紀南珂,帶著小心翼翼。
那麽小的孩子,卻有著那樣的神色。
讓紀南珂微微沉目瞧他,從他幹淨如晨的眸子中,看到了不合年齡的乖巧。
心,驀地就被紮了一下。
瞧著他,紀南珂有種看到自己的感覺。
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謹小慎微。
突然間,她對麵前的這個孩子,有了一絲的憐憫。
王元梅出去上班的時候,就隻有紀南珂和薛念堯在家。
紀南珂中午要照顧薛念堯吃飯。
每一次,他都十分乖巧聽話,坐在桌邊將碗裏的飯菜,一點兒一點兒全部吃幹淨。
如果不是那一次的意外,紀南珂對薛念堯的感情,還不會突然這麽迅速的升溫。
應該說是,紀南珂對他的愧疚之情。
……
那是一個周末,紀南珂記得很清楚。
一直到天色濃黑,王元梅都沒有回來。
兩個人肚子餓的咕嚕嚕直叫,紀南珂跟著薛念堯坐在家門口的石凳子上,瞧著院子口的方向。
心裏卻是對王元梅還沒有回來,又怕又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紀南珂看到在黢黑的院子外,影影綽綽的走來一個人。
心下一喜,以為是王元梅回來了。
便立即站起身,想要帶著薛念堯迎過去。
隻是,隨著那人影越走越近,紀南珂卻發現,那人並不是王元梅。
借著月光,她看清了,來人是她的養父薛淮山。
心下頓時咯噔一下,握著薛念堯的手,越來越緊。
腳下的步子也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著,驚懼與害怕充斥著所有的感官。
記憶中,見到薛淮山的次數隻有兩次。
而這兩次,他都是喝的爛醉如泥。
回來後,便不斷的打罵王元梅,在她身上撒氣。
紀南珂很怕他,尤其是害怕薛淮山的那雙眼睛。
拉著薛念堯的手,紀南珂不住的後退,想要趕在薛淮山過來之前,先回到家裏鎖上門。
隻是,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顆心幾乎擰緊,劇烈的跳動,簡直要從口中崩出。
驀地,拉著薛念堯的手被人從後拽開。
紀南珂驚懼的回頭去看,卻見滿身酒氣,喝的猩紅雙眼的薛淮山,對著她嘿嘿一笑。
“我的南珂寶貝兒。”
那笑容,讓紀南珂頭皮發麻。
直到多年後,每次午夜驚悸醒來,那張駭人的笑臉都還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