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她這是......打臉了。
再次回到韓家小院,給顏子芙一種這裏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的錯覺。
實際上也差不多了。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的緣故,地壩上的空曠區域,早已收拾幹淨,且擺齊了桌椅板凳。
今日比之昨日的熱鬧,又多了一絲隆重。
顏子芙和許嘉越來到小院的時候,看到這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場麵時,眼中都有一絲驚詫一閃而過。
人如過江之鯽,簡直就是現場的真實寫照。
用完午餐,賓客盡散,收拾妥當,遠行的人,便匆匆離去,而韓初白就是這‘匆匆’的一部分人。
顏子芙甚至都沒怎麽和他說上幾句話,他就被家人拉上轎車,揚長而去。
而許家,也不遑多讓,他們的日程就在明日,估計今日的事情也多,所以在用完午餐後,也是消失的幹幹淨淨。
黃昏。
本就不怎麽好的天氣,更是下起了瓢潑大雨來。
屋子裏的蠟燭沒了,顏子芙主動要求去對麵大公路上的小賣部,買蠟燭。
在得到家裏人的同意後,顏子芙舉著一把雨傘,便奪門而出。
一出門,顏子芙就被田野間清新的空氣給折服了,她忍不住深呼吸一大口氣,再緩緩地吐露出去。
太好聞了。
她彷佛感覺胸中的濁氣都淨化、排出去了。
匆匆跑到小賣部,買了一袋白色的蠟燭,顏子芙右手舉著傘,左手拎著裙擺,款款走在碧草青青的田坎上,準備回家。
抬頭不經意間,顏子芙透過雨幕看見了和顏家同位於一個水平線上的許家。
她一愣,頓住了步伐。
隱隱約約間,她的眼前好像浮現出了許嘉越的人影。
但再細看,顏子芙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她的錯覺罷。
同周圍燈火闌珊的人家,不一樣的是,許家在的那一片區域仍是黑燈瞎火的樣子,絲毫不見人煙。
要知道此時的許家和韓家一樣,早已經是人去樓空的模樣了。
人家都已經走了十幾天了,你怎麽還在抱有幻想他人在呢?
該接受事實了,顏子芙。
你腦子清醒一點兒啊!
他不會再回來了。
他家現在相當於移民了喂!
雖然許家隻是搬出了省,但哪裏都去不了的她,何止是和許嘉越相見無期,簡直就是咫尺天涯呀。
顏子芙收回目光,眼睛死死地盯著腳下的路,委屈的心裏,憋著一汪苦澀地眼淚,靜待揮灑出來。
男神已經搬走,想想心中就沒救,難受,想哭。
她真的太難了。
內心沮喪地回到家門口,顏子芙再一次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重重吐出,一邊上階梯,一邊故作高興、活潑道:“當當當當,我回來啦。看看,我的戰利品,你們是不是覺得很驚喜啊!我這麽快就回來了。”
無人回應。
堂屋裏的大門隻是隙了一條縫,但見黑漆漆的一片,顯然沒有人在這裏呆著。
再往內,裏屋裏倒是溢出一片黃橙橙地燭光來,還有絮絮叨叨、模糊不清地低語傳出門來。
原來都準備就寢了啊。
想到這,顏子芙悄悄推開門,輕輕跨進屋內,剛準備插上門閂,身後便有一道問候聲傳出來,同樣輕聲細語道:“你回來了。”
哎喲我去,嚇死個人了。
顏子芙捂著胸口,倍感驚悚地一轉身就見顏虎站在背著裏屋傳出來光亮的地方,臉上模糊不清地盯著她的動作。
她瞬間就怒了,嗆到:“你什麽你你什麽你。姐姐都不會叫了嗎?真是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不知道麽?”
“哦。”
顏虎也不反駁她,隻是淡淡道:“我隻是來提醒你,婆婆剛睡下,你不要吵到她了。她不舒服。”
“我我像那種渣渣哇哇、不懂分寸的人麽!”
顏子芙沒好氣地回頭,繼續關門,道:“你看看,我閂門的動作是多麽地輕。”
哢嚓,是門閂被她懟歪,發出地脆響聲音。
“看見了。”
顏虎說完,搖搖頭,轉身回屋去了。
嘖,他還能說什麽?說什麽?
“”顏子芙。
她這是打臉了。
不是,這是意外!
老弟,你別走,聽我給你狡辯,哦不,是辯解一下啊!
顏子芙伸到半空中的手,跟嘴角一樣,僵住了。
她竟是一個字都沒有吐露出來。
真是犯了光速打臉的真香定律了。
顏子芙捂臉。
實在是太丟人了。
顏子芙本以為自許嘉越他們走後,日子就會如此平平淡淡地過下去,但天有不測風雲。
在四川的炎炎夏季,雖說雨水時常飄灑,但也不是這麽個飄呀!
這日,顏家三姐弟拎著行李,往老家的方向出發。
誰知昨日飄雨,今日陰,提著行李像取經,半路還殺出個程咬金,突如其來的大暴雨,把人都澆成個落湯雞。
好在半路有親戚,不至於一直淋雨一直行。
不得已,顏鳳趕緊叫著兩個弟弟妹妹,往蕭姨家跑去,道:“快,我們先去歡兒妹妹家裏避避雨,再回去。”
“好。”
顏子芙和顏虎一個賽一個跑得歡。
看著仍然跑到自己前麵的顏虎,顏子芙卯足了勁的追,她真是使出了洪荒之力了,奈何那家夥腿長,她跟不上。
高個子的良好基因,顏子芙總是懷疑她媽和她爸有私心,沒有遺傳給她。
但她想了想,這好像也沒有什麽實際依據,也就作罷了。
不過,顏子芙意外得知了專家說的一句話,她這才找到了她不高的原因。
專家說,女人的子宮是會學習的,一般來說,女人的第一個孩子不如第二個孩子好看、聰明、四肢發達。
由此可見,顏子芙家的基因是沒得說的,都長得人模人樣,各有特色。
但也可以從中推出子宮也有不愛學習的,比如顏子芙她媽媽的子宮,就是如此一一顏鳳目前是三個孩子中最高的,其次是顏虎,最後才是顏子芙。
其實,拿三人來說,個子中的老二,顏子芙也是當過的,不過那隻是七八歲的時候的事情了。
彼時,顏子芙看顏虎都是睥視的眼神,但現在風水輪流轉了,是顏虎看她要垂眸、斜睨。
她不服!
好在,顏子芙聽說女孩子要長到二十來歲,才會停止生長,她才舒心了點兒。
她還有機會!顏子芙暗暗咬牙,恨不得去打個生長激素,隻為長高點。
扯遠了。
再說,三人來到蕭姨家裏,卻是撲了個空,那裏壓根兒沒人在家。
看著緊閉大門的屋子,三人默了。
是走、是留,僅憑顏鳳一句話就定音了。
走。
不走如何,她們身上還濕著,幹等著也不是個法子,萬一人家今天也走親訪友去了,她們不得等個寂寞哦!
說走就走,顏子芙一行人,趕緊在雨稍稍小了的時候,又拎包出發。
但意外來得就是這麽突然,且無聲無息。
她們剛走到蕭姨家她們這邊的小田坎上,顏鳳手上的包袱的一處就壞了,她差點兒把包袱都掉下蓄著水泥的田裏。
得虧是抓回來,不然包袱裏的東西,就真的是泡湯了。
那可是顏子芙三人的作業啊,暑假作業!
這回顏虎很值得誇獎,他二話沒說,就返回蕭姨家,找袋子去了。
顏子芙也不擔心他找不到,因為蕭姨在紙場上班的緣故,家裏總會有幾根用來廢物利用的袋子在的。
這個她很確定以及肯定。
因此,她喊道:“小虎子,袋子在街沿上,你多拿兩個,備著。”
“曉得了。”
顏虎撂下一句話,就狂奔而去。
無聊地等待,總是讓人忍不住東張西望,顏子芙一向如此,今日也免不了俗。
望著望著,她就發現了新大陸一一水稻田裏,有魚!
話說,一般的田裏,哪有魚啊,何況是四五斤的大魚,還是兩條黑魚。
但今日,不同往日啊,發大水嘛,從水庫裏衝出來的,可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
顏子芙才不管正不正常,她驚呼之下,擼起袖子,就下田撈魚去了。
顏鳳倒是淑女得很,她在旁邊指揮,道:“妹兒,抓它,抓頭,抓身子、抓尾巴。哎,躥了躥了,這邊,來這邊,哦~它又跑到那邊去了!”
“”顏子芙。
她沒被滑不溜秋的魚搞昏,倒是要被她斯斯文文的姐姐喊昏頭了。
恰巧這時,顏虎拿著幾條袋子,從不遠處,跑過來了。
乍見之下,他疑惑道:“姐這是把什麽東西掉進田裏了?”
沒人回答他這個問題。
倒是顏子芙看著他手上的袋子,眼睛一亮,急切道:“虎子,趕緊過來,把你手上的袋子遞給我,我正抓魚呢!快點快點,它又要溜走了!”
“”顏虎。
魚?什麽魚?在田裏?
心裏十萬個為什麽,他的身體倒是很聽話地跑了過來。
顏虎詫異道:“還真是有魚啊!”
“廢話。趕緊牽好袋子,你姐姐我要開始捕下一條大貨了!”
“還有?”
“嗯。”
顏鳳點了點頭。
“”顏子芙。
可不是還有麽?
除了兩條大魚之外,另一邊的田坎下麵的穀草堆上,全都是魚,不過小了許多,遠沒有之前兩條大魚的驚豔。
餘下最大的魚,也才四個指頭並攏那麽寬的身子,且一卡長點兒的模樣,實在是讓顏子芙沒了抓它們的興致。
她匆匆撈了幾條說得過去的小魚,便和顏鳳、顏虎,打道回府了。
路上,讓她們感到幸運的是,雨竟然停了。
連顏鳳都不由感歎道:“還真是下了一場及時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