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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黑臉,歸家。

  “說什麽呢?這大太陽的。”


  許佳蘭疑惑的聲音從白果樹後邊冒出來,姚濤他們轉頭,便看見許佳蘭和韓初白兩人,結伴而來。


  “嗬嗬,說你哥呢。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麽魔,請都請不過來了!”


  “哦哦。我說呢,這麽好的天氣,怎麽會說變就變。”


  聽著南貝貝的話,許佳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無所謂的說。


  “那是,如今這天氣愈發大了。不知道今年的六七月又該是如何的讓人感覺水深火熱。”


  姚濤不自覺地便接著這個話題說了下去。


  “估計是比去年要熱一些吧。現在也才不到五月而已,就讓人有不想外出的心思了,也是不容易啊。”


  韓初白望著頭頂的藍天白雲,感歎陽光真是無處不在啊。


  “就是就是。所以轉行的事情是迫在眉睫了呢!”


  南貝貝有感而發,倒是旁邊一無所知的二人,一臉‘咱們明顯不在一個頻道’無辜表情,讓人好笑。


  “轉行?貝貝姐你想幹嘛去?”


  韓初白頓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許佳蘭也一副‘我想知道的’好奇表情望著她。


  最後,還是姚濤簡單地解釋了一番,二人這才作罷。


  結果是,他們竟一致決定要去學樂器,攀附風雅,走文藝的範兒。


  周五。


  又到了顏妹她們回婆婆家的時間了。


  已經是半下午的時光。


  陽光像是即將沉甸的東西,在山頭搖搖欲墜,就是不肯落下。


  溫度卻好似正午的驕陽,還打得火熱。


  喜愛裙子的顏妹,穿著一條白色碎花裙,走在同樣一身裙裝的顏鳳身邊,像隻歡欣雀躍的蝴蝶,手舞足蹈地高談闊論著。


  她在說著她們班上的趣事兒,顏鳳含笑聽著,偶爾發出低低的笑聲,畫麵美極。


  當然在她們前麵,也有一道養眼的美景,隻是顏妹沒有很喜歡罷。


  那是顏虎和顏歡的背影。


  顏妹偶爾瞥到,也隻當沒有看到,畢竟這兩個無聊的人,也很是喜歡搶自己姐姐的目光呢。


  她不喜,也隻不喜他們的這個地方。


  其他嘛,與她無關!


  像這樣,她和姐姐呆著,他們在一邊遊戲,她表示:她也不討厭。


  感覺嘛,還挺好的!


  他們這才有個弟弟妹妹的樣子嘛!

  顏妹表示很滿意!

  然而下一秒,顏妹就黑了臉了。


  原因當然是那個嬌弱的妹子,不識好歹嘍!


  她她她竟然想讓我的姐姐背她?

  開什麽玩笑!

  她都好久沒有讓姐姐背過了,她也好意思這樣要求?


  她不允許!


  結果很好,姐姐顏鳳沒有背她,換她了。


  顏妹是這麽想的,與其讓姐姐背她,她惱火。


  還不如她來背,這樣還兩全其美了呢。


  哼哼,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看她還想粘著她的姐姐嗎?!


  顏歡這丫頭比顏虎,還讓顏妹頭疼。


  原因有一、小丫頭年齡最小。


  原因有二、小丫頭身嬌體弱愛撒嬌。


  原因有三、小丫頭粘人圍身跟著跑。


  要說顏妹最討厭顏歡哪裏的話,大概就是最後一個了。


  小丫頭最近幾周,周周都粘著她們,甚至連她們回老家都要跟著,真是甩都甩不脫。


  顏妹也是鬱悶了!

  看看,今天就是這樣。


  每回都要人背著,顏妹都快背習慣了。


  想到這裏,她頓了一下,顛了顛人,讓小丫頭趴得更好些,方便她背。


  一旁的顏鳳看著,勸道:“妹兒,還是我來背吧!你背著吃力。”


  “姐,你就別勸了,小顏姐背著好玩呢!她都習慣那個重量了。”


  “閉嘴,小虎。”


  顏鳳輕輕嗬斥一聲,顏虎頓時沒了聲音。


  “沒事兒,姐姐。我還真是習慣了。”


  顏妹盯著前麵的路,無所謂的說。


  安靜了好一會兒的顏歡,這時忽然道:“從這邊下去,我要回家一趟。我想喝水。”


  顏妹這才注意到她們走到了彝家村這個地方。


  彝家村這個特殊的地方,在顏妹的眼中,非常奇特。


  理由很簡單,在這裏生活的人,明明大部分是漢族人,唯有少部分是彝族人。


  可它偏偏是以彝家村著名。


  不僅如此,聽說此地還保留著彝族各種各樣的傳統節日和風俗習慣。


  譬如:農曆10月公曆11月舉行的彝族年;農曆6月24日舉辦的火把節;農曆正月十五日興起的賽裝節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裏生活的人都是興漢人、彝族人的雙重重大節日和風俗習慣。


  這真算得上是一個奇特的現象了。


  畢竟,現在無論哪個民族,都會或多或少的遺忘一些風俗習慣,可這裏一切都惜如往年。


  靠山建屋幾乎是彝家村家家戶戶都興的一個老習慣,顏歡的家也不例外。


  顏歡家左右傍鄰,前接土地,後靠大山,端的是農家獨具一格的樸實秀麗。


  經一致同意,大家順著山坡往下行,道路崎嶇,很陡,但也算寬敞,習慣農村生活的我們毫無壓力,甚至在高坡疾行時奔走得激動,刺激,有趣。


  下了高坡,右轉,經兩戶人家,過一顆碩大的橙子樹,便到了顏歡家的曬壩。


  曬壩是居家屋前的地方。是平時家中舉辦節慶、曬晾東西,用來踩踏的土地。


  當然,那土地可以是貧瘠的泥土地,也可以是富裕的石板地或水泥地。


  很不幸的是,顏歡家還算是前者。


  不過這也不打緊,在座的各位想必也不關心這個,顏妹她們也是。


  說是下來喝水的,顏歡小妹妹卻把她的表哥表姐們往她家菜園子裏帶去。


  “怎麽不進屋喝水了?”


  顏虎納悶的聲音響起,他是真的渴了。


  “我覺得我家的果子更解渴些!咱們去摘橙子和柚子吃吧。順便帶些過去也好嘛。”


  顏歡粉紅的裙擺就像她的人一樣明媚活潑地舞動著。


  “誒,歡妹。我剛剛看你家旁邊的那顆橙子樹上掛著好多的橙子呢,那是誰家的啊?好像都沒人摘呢!地上落得到處都是,感覺好浪費。”


  顏妹疑惑的聲音,飄到幾人耳朵裏,顏鳳也覺疑惑。


  她猜測道:“確實。那果實結的又大又飽滿,怎麽沒有人摘?是因為那樹太高大,位置鄰水湖的原因吧。”


  顏歡笑道:“不是的。你們別看那果實好,其實吧中看不中用,苦澀得令人難以下咽!而且那樹是沒有主人的,是一顆野樹。”


  “野的?不是吧?”


  幾人都覺得很震驚且難以置信,那樹看著也不像沒主人的。


  橙子樹高可參天,粗可二人環抱,樹根染白霜,防白蟻蟲蛀,保冷暖,且樹杈紅布繞頸,彩旗飄飄,非無人打理的模樣,如何算得是無主之樹?


  “那可不!嗨,你們別看那樹一副被保護的模樣。嗬,在我們這就沒有一顆不掛紅布,染白霜的!這已經是這裏的風俗習慣啦。”


  “咦,這個除了保護樹木,還是你們這裏的風俗?”


  “唔,我也是聽我爸說的嘛。大致是上紅壓下白。嗯,說的是上有紅色,辟邪,除害,下有白色,護住根脈,命脈。不過我爸也說了這都是道聽途說的說法罷。”


  顏歡瞥了一眼顏虎,不以為然的說完,停下腳步,指劃著麵前的景物道。


  “到了。看看這上下兩大塊土地都是我家的菜院子。咱們先去哪塊?”


  顏妹等人愣了,麵前綠樹茂盛,果實累累,且樹多木不雜,一切井然有序。


  先說這上麵的土地,左上兩側靠牆,豆藤纏繞,豆粒分明,紅綠交雜,一片和諧;右下兩方果樹並列,間隔一樣,綠葉黃果,涇渭分明,一派秀麗。


  再說這下麵的土地,果樹夾地,四麵包抄,綠葉黃果,皆垂直豎立,像極了保家衛國的士兵,團結一致,眾誌成城。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提,那上紅下白的風俗習慣,讓顆顆果樹都像圍了紅色領巾的孩子,著了綠裝的衛兵,穿了白衫的紳士,以及提了黃色包袱的婦女。


  簡直美成一片,豔聚一方,動人心魄,人人喜之。


  顏歡還告訴她們,上麵是柚子樹,下麵是橙子樹,讓她們挑自己喜歡的果實摘。


  “摘柚子!柚子甜,橙子酸澀!”


  根據往年經驗,顏妹下意識喊道。


  “不,這橙子估計也不差,這應該是紅岩橙吧?歡妹。”


  顏鳳盯著下麵的果樹,遲疑地問道。


  “嗯,小鳳姐姐說的是。這個也甜。”


  顏歡點點頭,落實顏鳳的猜測,是對的。


  “哎,女人,就是麻煩。咱們能動手就不東拉西扯了好麽?時間不早了,各位!”


  早在三人岸上談論的時刻,顏虎就擼起袖子在地裏蠻幹起來了。


  “”顏歡。


  “”顏妹。


  “”顏鳳。


  他還真是迫不及待!


  無語。


  顏妹看著這個喜歡懟人的弟弟,習以為常的翻了個白眼。


  事實上,時間還算早的。


  因為不管是哪個學校,周五都特別體貼,早早放學已經成為各大院校的常態。


  就像顏妹的班主任王老師說的那樣,“早早回家,早見爸媽,老師放心,父母安心。”


  畢竟放假了嘛,師生興奮,尤其是貪玩年紀的學生,估計從頭一兩天開始,就計劃周五放假後去哪裏哪裏玩耍了。


  此為人之常情,不難理解。


  忙活半天,顏妹她們還是回了顏歡家裏,共同享用了一顆果實後,這才慢慢出發,回白馬。


  果實摘了不少,但帶走的不多,除了顏鳳拎了兩顆外,餘下三人各自挑了一顆飽滿的果子抱著走。


  由顏歡打頭陣,顏虎挨之,顏妹跟著,顏鳳斷後的先後順序,她們就順著顏歡家的菜園子那條小道,彎彎繞繞地直直地向回白馬的那條大公路走去。


  小道很窄,有桑樹傍之,容不下第三隻腳,道路兩旁是或幹或濕的四四方方的田地。


  及至小道盡頭,越過一顆李子樹,穿過一戶人家的曬壩,向上走十幾步,就到了天壤之別的大公路。


  此時她們還沒有出彝家村,出彝家村的界限是那條被神話了的白安河。


  傳說白安河下,有神龍化的白馬,現無人可證,可虛可真,眾說紛紜。


  然而,過了白安河就到了白馬的地方了。


  其實大石與白馬也隻有三公裏的路程罷,彝家村算得上它們的折中點,以此為界,平分秋色,難分伯仲。


  回到顏家,幾人剛剛休息片刻,屋外便傳來了呼喊的聲音。


  “我們來了,你們快出來吧!”


  聲音高低不一,顯然不止一人,有男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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