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這次你往哪裏跑
洛向遠大概是在開會,隔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的聲音,“我怎麽知道啊,你怎麽忽然對人家身邊的助理感興趣了?我和Wayde不認識,是我的一個朋友和他關係不錯,你不會是……”
“廢話別那麽多,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馬上要知道!”他說完不由分說就掛了電話,灼灼的視線盯著電梯的數字鍵不斷地變化著,一層一層下去,那眼底已經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該死!
她竟然一直都在法國?她竟然還成為了那個Wayde的助理?這七年她到底是怎麽過來的?光是想起剛才那一眼她穿者打扮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心就跟在火裏燒一樣,說不出來是一種怎麽樣的滋味。
酒店?
他大腦忽然閃過一道白光,他怎麽把這麽重要的線索給忘記了?她和Wayde住在酒店是麽?好極了!
他很快就撥通了助理的電話,“給我馬上去查,那個什麽Wayde住的酒店是哪一家,我要知道的是和他一起的那個助理,住的酒店名字和房號,半個小時之後告訴我!”
他狠狠地切斷了電話,伸手扯了扯領結,卻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連帶著心都在發抖,然而他的嘴角卻是揚起了這七年來第一絲魅惑的壞笑。
白月彤!
這一次,你還往哪裏跑?
******
白月彤剛剛回到前台,就看到Wayde從那頭走過來,“怎麽樣?有沒有出什麽問題?”他在前邊走著,白月彤跟在他的身後,聽到他的問題,微笑著回答,“沒有問題,Wayde首席,晚上你要去哪裏赴宴?”
Wayde正好站在電梯門口,伸手按下了鍵,“一個朋友的,你晚上有事情?”
“哦,沒有,隻是有點奇怪,以前你從來不會去這樣的應酬。”
“朋友之間吃頓而已。”Wayde漫不經心地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帶你去是因為我怕他太久沒有見我會灌醉我,正好你可以做我的司機。”
原來是這樣。
又聽到他說:“不過晚上就別叫我Wayde首席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那些都是我很多年的朋友,他們都叫我韶寒,你也可以這麽叫我。”
電梯雙門緩緩打開,他走進去,白月彤也跟著走進去站在他的身側靠後,“好的。”
“你說你要去看望你的母親,明天我放你假。後天我們回去法國,怎麽樣?”
白月彤連忙禮貌地說:“謝謝你。”
他不過笑了笑,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再說什麽。
到了停車場,Wayde就說:“你來開車,我有點累。”
白月彤點頭,上了駕駛位,等到Wayde綁好了安全帶,這才穩穩地開車,“先回去酒店嗎?還可以休息一會兒。”
Wayde正在閉目養神,聲音很輕,“嗯,先回去酒店,你六點的時候叫我就可以了。”
白月彤沒有再出聲打擾他,車子很快就到了他們住的酒店,Wayde因為來了電話匆匆地進了房間。
白月彤從包裏麵取出了房卡,推門進去的時候,才發現裏麵一室的黑暗,她記得自己出門之前將窗簾都拉開了,有可能是客房的服務員來打掃過了,她沒有多想什麽,脫了鞋子,將包放在玄關處,解開了自己外套的扣子,赤著腳踩著厚厚的地毯往裏麵走。
因為住的是套房,所以還有一個小客廳,她剛走到客廳的門口,就覺得空氣有些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她分明就聞到了一股嗆鼻的煙味。
她的房間裏麵怎麽會有煙味?
她全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一手扶著牆壁,放輕了腳步靠近客廳,遠遠望過去,果然看到朦朦朧朧之中有一個黑影就這麽觸目驚心地罩在沙發上麵,她的心瞬間就蹦到了喉嚨口。
腦海裏麵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她的房間竟然有賊?!
她伸手就去摸牆壁上的電燈開關,手指剛剛碰到開關,頓住。她立馬就想到要是這個小賊這麽登堂入室的,自己還手無縛雞之力地就去開燈不是自尋死路嗎?
不行!
她得找點東西防身才行!
她慶幸自己幸虧剛剛就已經脫掉了高跟鞋,所以赤腳走在厚厚的地毯上麵根本就不會有上麵聲音,她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轉身摸索著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誰知道剛剛跨出兩步,伸手忽然響起“啪嗒”一聲,瞬間天花板上猶如滿天穹廬的繁星般的燈,齊齊大方光芒,她的心咯噔一下,心下暗叫不妙,卻因為瞬間的光亮有些不太適應,伸手下意識地遮擋了一下視線,等到她將手放下來的時候,身後已經有低沉的男聲響起。
“你是打算去衛生間找一個馬桶刷來對付我麽?”他還記得當初他們新婚之夜,她彪悍地拿那個馬桶刷打自己腦袋的事情,如今想起來是多麽的珍貴。
她真的回來了,真的是他的小彤。
這個聲音……白月彤隻聽到自己的大腦“嗡”得一下,有什麽東西驟然斷裂了。
她全身的血液頓時都停住了流動,整個人也石化了,站在原地,就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以為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聽到這個聲音,那麽熟悉,熟悉得好像是在做夢。剛剛到法國的那幾年,她每天晚上都會在夢裏聽到這個聲音,溫柔的,冷冽的,嘲諷的,急切的……
可是都不會有這一刻這樣,這麽真實。
這是真的,她不是做夢。
她就知道,來到C市就等於是冒著讓自己再次卷入那些肮髒不堪的過去的風險。
往事開始在她的腦海裏麵蘇醒過來,這些年她刻意要忘記的所有事情,一件一件清晰地閃過自己的腦海,仿佛是舊電影拷貝了一樣,每一個畫麵都是那麽清晰。她忽然就覺得煩躁沮喪。
原來,她以為已經封存很好的記憶,其實全都不曾當真遠去,全都虎視眈眈的等在她的心裏,隻待他此刻一句輕易的召喚,便不受控製的咆哮而出,撕碎她不管躲去天涯還是海角的平靜。
她幾乎是要站不穩了,明明有著厚厚的地毯,可是她卻覺得腳底有刺骨的冰冷直挺挺地順著她的四肢百骸流竄在她的體內。
“怎麽不轉過身來看我?不敢麽?”段默岩沒有動,仰著脖子深靠在沙發上,食指輕輕地扣著沙發的邊沿。雖然是閉目散漫的樣子,可是他的樣子更像是一隻伺機而動的豹子,孜孜以求的獵物終於是到了嘴邊,他這麽多年來的饑渴就可以得到緩解了。
有一種激情澎湃在他的體內,他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白、月、彤,你再也跑不掉了!
他咬牙切齒地想。
白月彤的心瞬間就沉到了穀底,躲來躲去七年,她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可是依舊是躲不過命運的安排。她微微歎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亂如麻,緩緩地轉過身來,正好看到段默岩躺在沙發上的樣子,他挺直的鼻梁被燈光投射,鼻翼處打下一小片陰影。
那光與影都無形,卻瞬間抓住了她的心。
她無意識地捏緊了手指,大概是被長長的指甲給擱到了手掌心,有很細微的疼痛感覺,她回過神來。
“你為什麽會在我的房間裏麵?”這是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陌生、平靜、疏遠……
似乎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段默岩如炬的視線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故作平靜的臉頰。
她變了,變了好多,變得……漂亮了,迷人了,氣質都不一樣了,時間果然是最無情的東西,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多了,眼前這個女人還是當年那個遇到事情會驚慌失措,動不動就衝自己大吼小叫,任性蠻不講理的白月彤嗎?
他伸手緩緩地撫過自己剛毅的下巴,嘴角噙著迷人的淺笑。不管她變成什麽樣的,隻要她是他的小彤,他都照單全收,雖然她現在這樣的鎮定自若讓他覺得很討厭……
段默岩將她從頭看到尾,隻是視線在接觸到她光滑的赤足的時候,俊朗的眉宇微微一蹙,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大步朝她走過去,“為什麽不穿鞋?”
白月彤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見他高大的身軀逼近了自己,她下意識地就朝後麵退了幾步,隻是還是來不及他閃電般的速度,他已經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霸道地將她整個人圈在了懷裏。
鼻間瞬間就充滿了她的清香……
他貪婪地聞著,有些陶醉地閉上了眼睛……
小彤,小彤……他的小彤,他手下的力道漸漸加重,他終於還是將她等到了。
“你……放開!”她有一絲慌張,卻也沒有表現太多,多年來沉著應對所有的事情已經將她以前浮躁的個性打磨得完全不一樣了。
段默岩的臉深深地埋在了她的頸項,聲音低而悶,“不!”
白月彤心中一片慌亂,這樣的懷抱讓她整個人都在戰栗,她索性使狠勁一翻手,折了他的胳膊一記,抽身而出,段默岩大步逼近她,伸出另一隻手,重新一把拉住她,“小彤!”
白月彤故技重施,他卻再不肯鬆手,任由她推拉踢扯,把她圈進懷裏,隨她怎麽鬧。
兩人的力道懸殊讓她所有的掙紮都變成了徒勞。他依舊是氣定神閑地抱著她。
“怎麽把頭發給剪了……”等她終於折騰停下,段默岩貼在她鬢角附近輕輕的蹭了蹭,歎了聲,“人也瘦了,還穿高跟鞋了?我差點就要認不出你了,不過你還是你,跑不掉。”
白月彤在他的懷抱裏動彈不得,從身到心都在顫。
段默岩手收的更緊了些,“小彤,”他滾燙的唇貼在她冰涼的耳垂上,語句模糊而熱烈:“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很久,七年……你怎麽忍心呢?一走就是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