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大結局
我被這兩個字驚呆了,心裏陡然升起一抹驚悚,程安娜可是康南生的手下,卻又牽扯出毒王,康南生知道嗎?
我忽然陷入了恐慌,腦子裏一團亂麻,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繭而出,卻又找不到出口。
厲奶奶那些話,程安娜找醫生,康南生的肝病……
我心頭一顫,手裏的電話掉地上了,那一團好像找到了頭緒,可這頭緒卻讓我心驚。
電話那頭,莫非央被驚動了,問我怎麽回事。
“沒什麽。”我訕笑,心頭血液翻湧,一陣陣發怵。
一定是他,康南生想要厲奶奶的肝!!!
我記得程安娜說過,“老得不行還有小的”,如果厲奶奶不行,他的意思是說我的孩子嗎?
我猛然想起厲奶奶的那些話,這其中又有什麽聯係,難道是為了保護孩子們,厲奶奶甘願犧牲自己?
細思極恐,我不敢再想下去,我不相信康南生會對一個老人,甚至是我的孩子下手,他想幹什麽?
更讓我害怕的是,程安娜說過,任何人都可以死,隻有那個人不允許,那是不是意味著康南生才是真正的幕後老板,那個大毒梟?!
我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那樣一個儒雅溫潤的男人怎麽可能是毒梟?然而,我想起康南生的經曆,想起溫雅茹拱手相讓的溫氏,還有康南生從來不讓我接觸的他在美國的事業……
我心裏很慌,很難受。
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就算我和康南生不是戀人,可我們是堪比親人的朋友啊,他救過我的命,甚至為了我不惜犧牲性命。
在我生命裏,他是天使,然而,在世人眼裏,他卻是大毒梟!
這是真的嗎?
我很想找康南生問問,可如果這件事情一旦戳穿,我們非但連朋友做不成,怕是也成了仇人。
可如果不問,我心裏就像長了疙瘩。
猛然間,我想起來他讓我簽收的文件,那裏麵真的隻是家具嗎?
我越想越不安,直直朝碼頭去,路上接到厲霆深的電話,說是去碼頭有事要辦,這兩天可能不回家。我盯著嘟嘟切斷的電話,越想越覺得不安,他這會兒去碼頭幹什麽?莫非真的是因為那批家具?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一陣噴霧,我愣了下,很快就暈過去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看見的竟然是碧海藍天,自己躺在遊輪的房間裏,身上蓋著被子。窗外是金色的太陽,正緩緩從海麵上浮起來,紅彤彤的,美妙絕倫。
頭疼!
我艱難的坐起來,看見康南生正在拉小提琴,姿勢特別優雅,即便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衣也遮蓋不住他儒雅的氣質。跟我印象裏,那個純淨高貴的少年一模一樣,宛如王子,溫潤如玉。
我沒有質問他為什麽用這種方式帶我過來,隻是覺得特別悲哀,我們之間見麵,什麽時候需要用這種方式了。
我亦沒有打擾他拉琴的雅興,不過,聽見聲音,他轉頭看我,繼而繼續拉他的琴,直到一曲結束,這才波瀾不興的朝我走過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看他。
康南生開口:“還好嗎?”
我有滿腦子的疑問,可是對上他關懷的眼睛,怎麽也問不出來。尤其,我實在沒辦法把他和心狠手辣的毒梟聯係在一起。
咬咬唇,我忍不住問,“康南生,你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什麽嗎?”
我很希望他告訴我都是假的,是誤會,或者是被脅迫也可以啊,隻要他說,我就願意相信。
然而,他沒有否認,隻是牽強的笑笑,“夏夏,人有時候是無法掌控自己的,想要活下去,隻能隨波逐流,甚至是跟惡魔打交道。”
“所以,你真的是黑煞?”
他連掙紮都沒有,一口就承認了。隻是他也沒有再看我的眼睛,而是轉身麵對大海,那身影瘦削單薄的看上去讓人覺得心酸。
我想,他可能是世界上最讓人心疼的毒梟了。
“那麽多正經生意你不做,為什麽要碰這個?你不知道那玩意能害死人嗎?”我恨鐵不成鋼的衝他吼,可他依舊一言不發。
我走到他麵前,直直看著他,“好,你要墮落我不管,可你為什麽要挾持我來這邊?你想做什麽?逼我幫你販毒?”
他愣了下,旋即薄涼一笑,“對,我就是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黑煞,可那又怎麽樣?從我接手黑三角這麽多年,他們能把我怎樣?我就是個十足的混蛋,害人無數,既然你那麽嫌棄我,大可以殺了我啊!”
他一步步朝我逼近,竟然丟了一把槍給。
我沒出息的連連後退,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眶。想起我們經曆的種種,想起他對我的照顧和保護,為了我,他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就算他是全世界痛恨的毒梟,可對我來而言,卻怎麽也恨不起來。
他說:“初夏,你知道當年康家破產,我過得是什麽豬狗不如的日子嗎?知不知道我是怎麽發家的?你真以為我那麽瘦弱的肩膀,能夠白手起家走到今天?”
“那你也不應該幹這個啊,隨時都有可能掉腦袋,你知不知道?”我哽咽,心裏湧現出無數悲傷。
“我不怕死,反正都要死了。可是夏夏,你知道嗎?我從來不敢告訴你這些,就怕你瞧不起我,就怕你會遠離我。我隻是希望,在我油盡燈枯的時候是你陪在我身邊,哪怕今生不能在一起,陪我走過最後的時光,我也覺得滿足了。”
對上他希冀的目光,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下意識逃避。
他苦笑:“你還是怕我,對嗎?”頓了頓,他聲音淒然道,“當我知道自己活不下去的時候,唯一割舍不下的人就是你了。你是我黑暗生命裏的唯一救贖,一直以來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希望,我能熬過最黑暗的日子走到今天,全都是為了回來找你。也許你不懂,可我還是要告訴你,此生,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你。”
他深情凝望著我,那目光火熱的燒心。我徹底傻眼了,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他對我的感情,可是,何至於這麽濃烈?那是我從來不知道的。
“初夏,我已經回不了頭了,也不打算回頭。上頭在厲霆深身邊安插了眼線,不就是為了找出黑煞是誰嘛,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告訴他們,讓他們來抓我。走到今天,我也累了。”
咬唇,我真的拿出了手機,上麵有很多厲霆深的未接來電,我有種衝動給他回一個,可我不敢。眼下這情況已經很明白了,他和康南生是死對頭,一正一邪,針鋒相對,怕是見了麵就會互相廝殺。
雖然,他們已經不合了,可當年的情意怕是誰都抹殺不了,讓厲霆深親手殺了康南生,隻怕他心裏難受,會成為他一輩子的痛。而讓康南生殺了厲霆深,我又怎麽舍得?
我到底是沒有打電話,而康南生已經拉起了小提琴,竟然是十麵埋伏,空靈而悠遠,卻又異常澎湃,悲壯。我猜測,他是不是已經感受到了眼前的絕境?
就在我恍恍惚惚的時候,激昂的音樂消失了,隨著咚的一聲,康南生手裏的小提琴已經扔進了大海,我嚇一跳,“你……”
“初夏,我這輩子隻給你拉過小提琴,也隻會給你一個人拉。不過,從此以後不會了。”
他沒有轉頭,我不知道他是悲是怒,可我卻忍不住哭了出來,心如刀割,此生,有那麽一個男人如此深情待我,說不感動是假的。
然,想起那批家具,想起那批家具裏麵可能藏了毒品,想起康南生居然利用我販毒,我就恨不能給他一巴掌。
再愛,到底是心存了利用。
他說:“初夏,你不會懂什麽叫騎虎難下,我不止一次想要擺脫這種身份,可是我當年踩著這些人的肩膀上位,早就跟他們融為一體了,他們把我送到最高處,自然不會讓我輕易下來,否則,那就是他們自斷其路。”
他說的我都懂,一如當年,我再怎麽不情願也還是賣身給了厲霆深。隻是,我比較幸運,因此找到了心愛的男人。而康南生卻不同,他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
走投無路,誰又還能苛責什麽?
入幕,康南生交給我一份文件,說是很重要,要我好好保管。我不知道是什麽,但心裏隱隱感覺肯定是厲霆深需要的,也許該說,是萬西哲他們需要的。
我在床上輾轉難眠,真正睡著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迷迷糊糊的時候,我聞見一股奇怪的味道,再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來,人已經在厲家了,厲霆深坐在身邊,目光陰沉的看著昨晚康南生給我的文件,臉色越來越不好。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隻覺得是一份會掀起風浪的重要存在。
後來厲霆深才告訴我,那就是厲嵐山匣子裏的秘密,是一份涉及政商名單參與到康南生渠道的材料,而且厲家卷入其中的人特別多,這也是上頭會安插萬西哲在厲家的原因,為的就是要一網打盡。
我匪夷所思,這麽重要的材料怎麽會在厲嵐山手裏?厲嵐山跟康南生又有什麽牽扯?我不知道這中間的牽扯,隻知道厲嵐山牽扯其中,怕是不能安度晚年了。
“我不是在康南生船上嗎?怎麽回來的?他人呢?”
厲霆深沒說話,帶著我去了醫院,我心裏一陣恐懼,直到我看見康南生的屍體,整個人都崩潰了,這是怎麽回事?
“他是主動尋死的,送你回來,明知道有警察,他還故意惹怒他們,槍戰很激烈,他沒有傷人,卻被擊斃了。”
我連連後退,整個人把身體緊緊貼在牆上,很無力,也很無助,不由想起他說過的,隻是要我陪他走過生命最後一段路程。
看著康南生冰冷的身體,我心裏酸酸的,原來他找我的時候,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而我愚蠢到什麽都沒有發現。
我難過了很久,這中間發生了許多事情,約莫就是因為康南生的死,黑三角被一網打盡了,而當初給我發照片的人就是方遠寒,他其實也是上頭安插的眼線,不過因為照片的事情被發現了,好在被萬西哲救了出來。
至於林灑灑和索菲亞,因為吸食毒品過量死了,我不由想起因果報應,這大概就是最好的解釋了。
我的一雙兒女很好,隻是有一件事情不太好——
厲夫人討厭我是眾所周知的,沒想到我居然有了家人撐腰,直接跟厲夫人杠上了,那就是莫簫笙和莫非央。
原來他們是我的父親和哥哥,當年我母親離開了厲嚴戰,莫簫笙一直追求我母親,我母親接受了他的愛情,同時懷了我,哪知道,莫簫笙因為一場意外失去了記憶,把我母親忘得一幹二淨,讓我母親等了一輩子。
厲嚴戰原本不想讓我跟莫簫笙相認,覺得他不配做我的父親,甚至想要利用我引出莫簫笙,幫我母親報仇。可莫簫笙因為厲夫人不肯接受我,不肯舉辦婚禮,生氣的主動出現了,要給我做主。
厲嚴戰早就想教訓他了,就算莫簫笙解釋了一切,但是讓我母親傷心已經事實,厲嚴戰壓根就不準備原諒他。可是莫簫笙也不是吃素的,拿當年厲嚴戰負了我母親的事情回懟他。
兩個大男人相愛相殺,每天唇槍舌戰的好不熱鬧。也因為如此,我和厲霆深的婚禮一直沒有舉行,不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相親相愛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