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竟然是個高手
“他當前最好的情況就是維持現在的模樣,在糟糕的時候,也會理智全無,暴躁嗜血。”與尋常鬼靈那般。
楚深的聲音非常平靜,任誰聽了,也想不到他說的是自己的摯愛之人。
宮九歌看著這一對,久久無言。
“你想要個什麽結果?”
楚深背對著她,看不清表情,半晌,他回應道“我要知道這件事的源頭,人死後何故會變成鬼靈。”
宮九歌沒料到是這個答案,不過她什麽都沒問,輕輕應了一聲。
回程路上,宮九歌問起吳宴的情況“尊夫人是如何過世的?”
楚深被這稱呼一噎,片刻後說“你直接叫名字便可,因為一場意外。”
“意外”這個答案範圍簡直不能更廣了,天災什麽的哪一個不能歸納一句“意外”?
楚深“不是病逝。”
宮九歌想問的確實是這個,但是由楚深直言挑明就很微妙了。
楚深迎著她的視線,慢條斯理地解釋“想要探查源頭的人無一不從病例看起。”
宮九歌要看的不是病例,而是根據後世的鬼靈特征,想要看看有沒有相似之處。
宮九歌說“其實能影響到魂靈狀態的,除了外物幹涉,還得有自身條件。”
見楚深看過來,宮九歌說“比方說書上寫的那些,因為怨氣過重不入輪回什麽的。”
楚深也全當逗趣話聽了,他說“古往今來冤死的不在少數,也沒看到那朝哪代遇到這種事。”
宮九歌“記得你之前說,吳宴公子在糟糕的時候,會出現與尋常鬼靈相同的情況。這個‘糟糕’,是在什麽狀態下?”
提起相關吳宴的事,楚深總會下意識回避。不過回避歸回避,問題總是要答的。
“在我試圖帶他離開那裏的時候。”
隻要走出那處宅院,吳宴就是瞬間失去理智。
宮九歌覺得哪裏不太對,衝吳宴的模樣,在意識全無的時候還能記得楚深,說句刻骨銘心都不為過了,那棟宅院便是再如何意義非凡,還能抵得上活生生的人要帶他走嗎?
宮九歌“冒昧了,不過我想知道,你走的時候,他會留人嗎?”
“不會。”楚深答的很幹脆。
宮九歌的想法再度被顛覆。
楚深“你想到了什麽?”
宮九歌“現在沒了。”
楚深“……”
“不急在這一時,”他說,“不過吳宴的存在,我不想第三個人知道。”
第三個人?
宮九歌“楚三小姐也不知道?”
楚深“不知。”
消息少人知道的壞處這時候就出來了,以後不管這事情以哪種形式暴露,彼此都是最大的嫌疑人。嗯,此處的彼此是單箭頭。這個念頭在宮九歌心裏晃悠兩下也就拋之腦後了。
她說“楚家可有圈養鬼靈的地方?”
楚深笑了“鬼靈何等可怕的存在,你為何會覺得有人願意飼養?”
宮九歌“有沒有?”
楚深不說話,這幅態度儼然已經是默認。
宮九歌“想個辦法,把我舉薦進去。”
“舉薦?”
“安排。”
楚深說“這事兒不太好辦。”
宮九歌眉頭一挑“‘我在楚家雖然沒有實權,但還是說得上話的’。”這是楚深當初說過的話。
楚深…………
楚深被內涵,冷笑著看了她一眼。
宮九歌試圖講道理“若真能進去,至少消息來源方便不少。”
楚深“沒什麽有用消息。”
宮九歌?
楚深說“這條路子你就別想了。”
宮九歌“鬥膽猜猜,圈養鬼靈這地方,做主的人跟你不合?”
要真是這樣,我怎麽會拒絕送你進去。楚深腦子裏忽然竄出這個念頭,讓他自己都傻了片刻。
對上宮九歌狐疑的視線,楚深很快找回狀態,他說“沒有,不過這地方有點特殊,一般人不能靠近。”
“是不能還是不允許?”
楚深皺眉“總之就是別去。”
宮九歌似笑非笑“都聽你的,我又不急。”
楚深磨牙。
出去了大半天,雖說宮九歌留了紙條,但赤厭晨仍是不免憂心,身上有傷還跟著個底細不明的人跑出去,是真的心大!
宮九歌回來的時候可以拖延了一段時間,為的就是避開赤厭晨在的時間,她後知後覺紙條太敷衍了,這時候回去不好交代。
楚深“你很喜歡坐馬車?”
宮九歌還在想赤厭晨,被他這麽一問,錯愕道“什麽?”
楚深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宮九歌“……不喜歡。”空間小,座位硬,多想不開會喜歡坐著玩意兒!
“話說,之前見過楚三小姐用了一個特殊的通行法器,那是楚家本家的寶物嗎?”
楚深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麵無表情道“什麽寶物,隨手拚的小玩意罷了。”
宮九歌被這話包含的內容量驚呆了“你做的?”
楚深“嗯。”
宮九歌不知道麵前的人竟然還是個能人異士,一時間眼睛睜的奇大。
楚深“你這眼神讓我想起來楚昭昭知道有‘法陣’這一術法存在時候的眼神。”
宮九歌“既然那東西對你來說就是舉手之勞,為什麽出城還要用馬車?”
楚深“個人愛好。”
宮九歌可以的。
楚深“回歸正題。”
宮九歌正色“你說。”
楚深“你什麽下去?”
宮九歌…………
楚深“你自己也說了不喜歡。”坐馬車。
宮九歌皮笑肉不笑道“現在喜歡了。”
“喜歡什麽?”馬車外插進來一道不那麽和諧的聲音。
宮九歌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她已經回來了,也難怪楚深催著她下馬車。宮九歌瞬間做出反應,掀開簾子跳下馬車,對楚深道了個別,然後才故作驚喜地看向赤厭晨“你怎麽在這兒?”
從動作到表情,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赤厭晨和宮九歌在一起這麽多年了,可以說對方一個眼神他都能瞬間領悟。眼下這一幕,拆分開來就是這麽個意思——
是我錯了,我的不對,你知道我錯了也不要對我發火,不然我會很傷心。笑著回應我一句,這事兒咱心照不宣地翻篇好嘛(注意此處為撒嬌專用音)?
偏偏就吃這一套的赤厭晨隻想扶額,但凡宮九歌硬氣點他都不能心軟成這樣。
“回來就好……”
宮九歌一雙眼笑的眯了起來。
楚深在車裏看不到外麵是個什麽場景,但是就衝這二人間的一來一往,他都要讚一聲“厲害”。不過旁人的家事他也沒興趣摻和,楚深吩咐了聲車夫,打算驅車離開。
“七爺這就要走了?”
赤厭晨的聲音不鹹不淡地傳過來。他拿宮九歌是沒脾氣,但是楚深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
楚深“……路過送尊夫人回來。”
赤厭晨說“那不知七爺是出於什麽理由把人帶出去的?”
楚深表示“這話你問……”
宮九歌“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楚深…………
赤厭晨將大麾披在宮九歌身上,柔聲道“回去喝完薑茶祛寒,等我這邊處理完去找你。”
處理完?處理誰?
宮九歌點頭,一副你說什麽我都照做的模樣。
赤厭晨吩咐身後的隨從把宮九歌送回去,接著轉向楚深的方向“現在,我們能處理一下私事了。”
宮九歌說走也就是口頭上說說,但是看赤厭晨安排給她的隨從,這是不送她回去不放心了。
宮九歌有點擔心赤厭晨對上楚深會吃虧,當然,說的是身份上的虧,畢竟他們腳下踩的還是楚家的地盤,對峙的是楚家嫡係老七,哦,還有剛剛知道的新身份,深藏不漏的製器大師。
可轉念一想赤厭晨也不是什麽沒分寸的。宮九歌覺得自己就像個操心過頭的老媽子,整天瞎想啥呢!
她自嘲地歎了口氣。
然這口氣還沒歎完,就聽隔著高牆的後門外發出一聲轟鳴巨響,宮九歌傻眼了。然這個聲響還隻是個開端,緊接著相似的聲音接二連三,“嗡”的一聲悶響,像是強力打擊金屬銳器發出的聲音,近三米的高牆被餘威震開一個缺口。
宮九歌…………
宮九歌轉身往後門去,卻被赤厭晨安排的兩個隨從攔下。
“夫人,您先回去吧。”
這二人是赤厭晨的人,不是從縹緲過來的。此番換做是木十四等人,自然不敢攔宮九歌,赤厭晨連這點都想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宮九歌嘴唇有點幹涉,她舔了舔唇瓣,對著身後仿佛是個無機質人偶的隨從道“你主子在外麵和楚家七爺動手,你們不去攔著?”
其中一個隨從說“主子交代了要先把夫人送回去。”
宮九歌聳肩,遂了他們的意回了自己的住處。等了大約半個時辰,赤厭晨回來了,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爽氣息。
宮九歌“你跟他動手了?”
赤厭晨也沒否認“嗯。”
宮九歌默了半晌“……贏了嗎?”
赤厭晨“沒輸。”
宮九歌將手上的書翻了一頁,將下人剛端過來的薑茶往他的方向推了推“那就好,喝口茶暖暖。”
宮九歌這人有個很明顯的屬性,就是她不願意告訴你的,也不會要求別人對她交代,比如就這件事,她給出的反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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