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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提煉元靈初成

  赤厭晨在礦洞倒塌那一刻,眼前走馬觀花,最後出現的一幕是宮九歌,她對他說“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赤厭晨途中昏昏沉沉醒來幾次,聽到外麵有動靜,他卻發不出聲。


  她在外麵!


  長時間沒有進食加上缺水,赤厭晨已經出現了短暫的幻覺,他四肢被壓著動彈不得,隱約間聽到有人說話——


  “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我真的喜歡你,赤厭晨想。但是對方聽不到他的心聲。


  “那太可惜了,你看我這麽喜歡你……”


  真好。


  “我的名字,我姓宮,我叫宮九歌。”


  九哥兒,聽著像他養過的那隻雜毛小狗,可惜在那場火裏沒出來。


  “赫無雙,我喜歡你。”


  別叫我赫無雙。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赤厭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壓在他身上的石頭突然變輕,手指僵硬著動了動。


  “赤厭晨!”


  他聽到了朝渺的聲音。


  宮九歌堪堪將元靈收納至丹田,強壓著反噬動用這股陌生的力量,腳下的礦石被如數移開,露出來壓在下麵死生不明的赤厭晨。


  “人找到了!”


  “太好了!”


  “醫師呢,快來看看!”


  人們剛從宮九歌這一手奇跡中回過神來,就發現了廢墟中的赤厭晨,七手八腳的把人抬出來。


  “還有氣!”不知是誰喊了這麽一聲,宮九歌總算是把繃著的那根弦鬆了。“噗通”一聲,宮九歌全身的氣力都被抽走,摔到了地上沒了知覺。


  後麵兩個人都是被抬回去的,宮九歌情況還不算太遭,過了最初疼的那勁兒就能爬起來了,順帶著還能照顧赤厭晨。


  赤厭晨自從那天回來都三天了還沒醒,體溫忽高忽低,像是夢魘一般念念有詞。


  “赫無雙……”


  宮九歌附耳去聽就聽到這麽個名字,表情一言難盡。她端來涼水給人降溫,連帶著做一些稀飯喂給他,在第五天頭上,赤厭晨醒了。


  “伊蕪……”他忽然叫了一聲,眼睛驀的睜開,醒的毫無征兆。


  宮九歌端著一碗清粥正在試溫度,聽到他這個稱呼一驚把碗給摔了,這一動靜吸引了赤厭晨的注意力,二人就這樣默默對視。


  宮九歌想了想,問說:“伊蕪是誰?”


  赤厭晨怎麽可能會知道“伊蕪”這個名字!

  果然,赤厭晨頭腦放空一會兒,然後才看清他這是回來了自己家,宮九歌的問題把他問懵了:“什麽伊蕪?”


  喊那麽高聲總不會是她聽錯了,但是看赤厭晨的模樣,分明是忘了個一幹二淨。


  宮九歌伸手探了探他的體溫,稍稍偏高,不過年輕人扛一扛也就過去了,她起身打算重新盛一碗粥過來。宮九歌一動,赤厭晨便伸手拉住她。


  “別走。”


  宮九歌回頭,手裏還拿著那隻打翻的碗。


  “我不走,去給你弄點吃的。”


  等熱粥下肚,赤厭晨方才回憶起他昏迷前發生的事,礦洞倒塌,他被壓在深處動彈不得,後來,後來是……


  “你去找我了?”


  宮九歌點頭:“對。”


  “礦石埋得那麽深,你是如何,找到我的?”赤厭晨很在意這件事。


  宮九歌毫不為然說:“一些不入流的技法而已,你好好歇著,我去看赫琢……”


  赫琢,等等,赫小琢人呢?!


  宮九歌忽然想起來這幾天都沒看到赫小琢,她那天把孩子給誰照顧來著?想到這裏,宮九歌火急火燎地出去了。


  她這一走,恰逢醫師送藥上門來,沒看到宮九歌,卻見赤厭晨醒了。


  “哎喲喲,你醒了,可還感覺哪裏不適?”


  赤厭晨搖頭:“沒有。”


  他看到了醫師手裏的藥,說:“我無大礙,應該不用藥吧?”


  醫師知曉他誤會了,笑道:“你的皮外傷哪裏用得著藥,身強體壯的直接扛過去就行,不比朝姑娘身子虛弱。”


  赤厭晨聽著一愣:“給朝渺的?”


  “對啊,”醫師說,“朝姑娘那日憑一己之力拖動礦石,體內積了內傷,加上她這幾日不眠不休地照看你,元氣大傷,可得好好調養一段時間。你記著盯著她喝藥,別一轉眼又給倒了,這藥可不好找!”


  “一己之力拖動礦石?”赤厭晨難以想象那是什麽光景。


  醫師將那幾天發生的事說給他聽,赤厭晨手收緊,身下的褥子被抓出一道明顯的痕。


  宮九歌找了小樹領孩子,對他這些天照顧赫小琢表示感謝。


  小樹擺手:“老師別這樣說,本是舉手之勞,而且小琢乖巧可愛,大家都很喜歡她呢。”


  小樹帶宮九歌往孩子們往常玩遊戲的地方去,這個點大多孩子已經回家了,赫琢坐在一截斷木上,托著下巴不知道在看哪。


  宮九歌正要上前,卻見旁邊的林子裏走出一個人,那人裹得嚴實看不清臉,從她這裏隻能看到對方的背影,很高,像是個男人。


  男人走到赫小琢身邊,彎腰遞過去什麽,宮九歌挑眉,提步上前。


  “謝謝哥哥。”赫小琢的嗓音軟糯可愛,笑容純潔無瑕,任誰聽了也能化去一天的陰霾。


  宮九歌上前揉了揉她的頭。


  赫小琢回頭,見是宮九歌來了,高興地抱住她的手臂,喊聲了“娘親”。因為這個動作,她懷裏的果子咕嚕嚕滾出去幾個。


  赫小琢手忙腳亂,結果果子還是不免掉下去幾個。宮九歌失笑,幫她把地上的果子都撿起來。


  “娘親,”赫小琢扯扯她的衣袖,指了指旁邊的男人說,“這是啞巴哥哥,這些果子都是他送我的,好多天了。”


  宮九歌看著麵前的人,對方麵對她的時候微佝僂著腰,身體裸露之處都纏著泛黃的布條,臉上也滿滿當當,看不清容貌。


  她手裏的果子紅豔豔的,這種果子她認識,是長在峭壁上的樹上結出來的,味道酸甜可口,卻不易采摘。赤厭晨之前從外麵回來總愛給她帶一捧,宮九歌對水果觀感一般便不要他摘了。


  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


  “這是你摘的?”宮九歌問他。


  啞巴眉眼低垂,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宮九歌說:“這果子采摘不易,往後還是不要去了。”


  啞巴沒動。


  “琢琢,回去吧。”


  赫小琢回頭跟啞巴揮手告別,然後嚼著果子和宮九歌走了。


  “琢琢還想吃。”赫小琢扯扯宮九歌的衣擺。


  宮九歌伸手把她抱起來,說:“想吃讓你爹去摘,別哄著別人去。”


  母女二人對話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被身後的啞巴聽的聽的清楚。


  啞巴往宮九歌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撿起滾到角落裏沒人注意的那顆果子,擦幹淨後放入口中。


  小樹送走人後,回來撞上了啞巴。


  “你還在啊,今天是不是也要學?可惜了,老師這幾天都沒去上課,她前些日子受了傷,估計得調養一段時間,我沒新的能教你了。”


  啞巴聽著,指了指宮九歌離開的方向,手比劃了幾個動作。


  小樹說:“你是問怎麽受的傷?聽人說是礦洞塌了,老師去救厭晨大人來著。”


  啞巴一時間沒了動作。


  小樹又道:“話說回來,你這麽勤奮好學,不如改日就與我一同去上課吧!”


  啞巴看了眼自己纏滿繃帶的手,緩緩搖頭。


  他不能用這樣的殘軀,這樣的殘容去見她。


  宮九歌回去後,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苦藥味道,前幾日被這味道支配的宮九歌想起來胃都在痙攣。


  醫師過來了?

  宮九歌這麽想著推門進去,她得和對方談談,是藥三分毒,她還是自愈比較好。


  門被打開了,比先前味道濃鬱三倍不止的氣息迎麵撞上來,宮九歌扭頭差點沒吐出來。


  她臉一扭,鑽到抱著的赫小琢懷裏,剛吃完果子的赫小琢香香甜甜,正好能壓下那味道。


  赫小琢:喵喵喵?

  赫小琢手足無措,被禁錮著接受藥味的熏陶。


  “爹,爹……”


  這聲稱呼讓宮九歌抬眼,看到守著火爐熬藥的不是醫師,是赤厭晨。


  宮九歌將赫小琢放下,然而伸手探了探他的脈。


  “怎麽就下床了,你身體還沒好,快躺回去。”


  赤厭晨擋開她的手:“隻是皮外傷。”


  宮九歌:“被壓了六天,可不止是皮外傷那麽簡單,感覺的到什麽不舒坦嗎?手腳有沒有不適?”


  赤厭晨眼神不離藥爐,聲音隨之傳來:“我聽他們說,你徒手搬開了礦山,有這事嗎?”


  宮九歌正倒了杯水,喝到一半嗆在了喉嚨裏:“咳,我……咳咳……”


  她壓下喉嚨的不適,眼睛睜得渾圓。


  “徒手?這話你信?”


  赤厭晨餘光看了她一眼:“不信。不過你要不要告訴我你是怎麽把礦石都移走的?”


  宮九歌擺手:“沒什麽,用了土係元靈走了個捷徑而已。”


  “元靈?”


  宮九歌簡單解釋了一遍給他,最後得出結論說:“還是虧得礦石裏麵的靈力純粹,不然怕是弄不出這個元靈。”


  她也是拚了僥幸試了一試,好在,成功了!


  赤厭晨:“有什麽副作用?”


  宮九歌說:“沒有副作用,就是元靈融合的時候挑人,很少有人能融合。”


  赤厭晨將熬好的藥過濾出來,倒在一個幹淨的碗裏,他說:“我是問,提煉元靈的副作用。”


  宮九歌失笑:“那就更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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